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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与其的生活按部就班的进行,无论是家庭爱情还是学业,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连他自己好像都正常起来了。攻具人回了家,做事做的很好,严国中退下来,家里都交给攻具人在打理,人人都夸严家养了个好儿子,做什么都能做出个名堂来,与其和攻具人结了婚,俩人时不时出去旅个游,赵星上了T大,学了金融,一直在帮与女士打理家里生意,忙的全世界飞,真好!
      这天,与其论文写不出来,打算出城飙车,然而还没出城就被抢劫了,不仅被抢劫了还摔了,与其骑上摩托追了二里地,被警察围了,他觉得自己被撞伤了,可能需要打一下罪魁祸首,当然他不仅这样想了,也确实动手了,然后包扎了一下又被带去警局,摩托被扣,他被教育,又被送回了家,隔天他去取摩托……
      与其不知道这是他第一千零一遍做这个梦,当然谁也不知道,谁会无聊到数自己做了多少遍重复的梦呢?
      就在这不断的重复中,他做了一个不同结局的梦,他梦见自己在一片黑暗的房间中醒来,那种感觉很微妙,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他头很疼,很疼,疼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不能聚焦了,但他好像在这模糊中看到了一个烟灰缸,一个当初在赵星家看到的烟灰缸,与其摸索着站起来想开灯,他脑沟里像是长了虱子,在不停的蠕动,他好像能感受到自己的脑袋里装了一个大脑,这种感觉也很微妙,很难形容,但是与其知道他必须要找到攻具人,找到攻具人就好了,可是他还没见到人,房间就开始皲裂起来,像干旱的土地那样,像久经风霜的皮肤那样,一块块在他的视线里裂开,与其抱住头蹲下,疼得不能自己,他看见门开了,他看见攻具人的身体和脸一起随这个空间裂开了。
      “不要!不要!!”与其感觉在不断的深陷,深陷在一片黑暗的中,真正的黑暗。
      “田主任,太好了,都一个月了人终于要醒了!”站在田勇旁边的护士长看着与其微颤的眼皮开心道。
      ”三次大手术这小子都熬过来了,真坚强,不过,咱们不能掉以轻心,这几天多费心勤看着点。“
      俩人站在重症监护室小声说了几句,与其就在这低语中醒了过来。
      “与其,与其,你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护士长一眼看到与其醒了连忙问道。
      与其感觉胸口好疼,好像漏风一样,太疼了,疼得他想哭,他忍不住低泣起来,田勇看他情况不稳定连忙联系护士站立刻拿镇定剂。
      与其满脸的泪水,他低低的笑出声来,长时间没说话,嗓子像被刀割一样难受”原来,我只是躺在棺材里做了个美梦,哈哈哈,我就像个写小说的,构造了一个世界,虚构了一个人,让他爱我,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爱我,哈哈哈,我真是个又卑劣又可怜的蛆虫。“
      田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与其又昏了过去,这下镇定剂都用不上了。
      田勇皱着眉对护士长说“立刻联系精神科,针对与其会诊,另外联系下与其的家人。“
      护士长咂舌这个与其自从车祸住院家里人一次没来,术前签字都是律师来的,这要是再有什么精神方面的毛病可就太可怜了。
      一个月后……
      田勇照常查病房,到了与其的病房,看着与其呆呆的坐在窗前,阳光洒下来像是能照到他的背面,他整个人像是透明的,没有灵魂的,被切割过的,被丢弃过的一块蛋糕。自从与其能坐起来,就经常坐在窗边,为了不刺激患者以及便于康复,与其一直没有换科室,一直住在脑内,主治医生一直是田勇,田勇看着与其从说自己做梦到我害死了他,到现在的好像全然接受了一切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田勇觉得很无力,事实上身为医生的他经常会觉得无力。
      医院里有患者跳楼死了,死状很惨,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了,摔得血肉模糊,警察来了封锁现场。
      与其在楼上看着这场闹剧,看见穿警服的人眼中有些波动,他知道有一个人也是这样的,这样的穿着警服,可是他记不清脸了,也不是记不清,从故事的开头他好像就没给人捏脸,也没给人名字,所以他想不起来,本来以为是一场事故没想到只是一个故事而已,甚至只是一场梦而已,可是,怎么办,他想回到梦里,他好想他,谁能帮帮他啊?
      第二天,与其坐在窗边,一如既往,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是空洞的,呆滞的,他看着楼下那块之前染满了鲜血现在只留下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的地板,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也许只是看着,什么都没有想,田勇这一天照常检查了病房,来到与其的这里,照常和他说一些没有回应的话,可是这一天,他意想不到的是,与其竟然主动的开口了“你听说过一句话吗?Stay away from the ones you love too much.Those are the ones who will kill you.这会是真的吗?可是我没办法离开他,怎么办?只有他爱我,这个世界只有他爱我。”
      田勇听着他那飘忽的声音,突然就觉得,即使是这样的声音也是与其用了最大的力量和勇气说出来的,田勇觉得这样的发问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敷衍和随意回答的,田勇拉了椅子坐下来,沉默了好一会,才斟酌道“Life is full of shits and flowers,与其,我知道你或许经历了很多常人无法承受和忍耐的事情,我知道这非常痛苦,尽管我只是知道,既然经历了这么多要不要往前看一看,走一走,不会有比以前更糟的事情发生了不是吗?或许你会碰到很珍惜很爱你的人。”
      与其“是吗?”与其这样回答,可是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期盼和询问之意,只是随口搭话一样,因为他知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田勇走了,病房里面又陷入了安静,突然病房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并不明显,可是却让与其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病房门开了,与其回头看着相隔几个月没见的人,工工整整的西服套装,一副无边银腿眼镜架在鼻梁上,看来是刚刚上完课或者结束会议过来的,并没有什么行色匆匆的样子,呼吸很平稳,那人还是那样从容,即使是犯罪的时候。
      “怎么样?好了没有?”那人一开口便是不耐的发问。
      与其在他的眼神逼视下硬着头皮答到“还没有,屠教授。”
      “既然没死还不滚回学校?难不成你还想休学吗?”
      与其捏紧衣角,嘴巴张了又合,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屠译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来了兴致,眼神慢慢沉了下来,与其盯着他的眼睛,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知道屠译又要折磨他了,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喉咙发紧不禁提醒道“这里是医院。”
      屠译哼笑一声“医院又怎么样?”边说边打量与其的病号服,像是能透过病号服看见那具被自己抚摸过、抽打过、折辱过无数次的身体一样,“病号服play不好吗?我们好像还没试过。”
      与其的眼角红起来,咬着牙道“你就是个禽兽。”
      屠译冷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
      病房里渐渐传来q色的、压抑的哼叫声,屠译看着与其那张脸突然就不满起来“看着我。”
      正在恢复中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粗暴的q事,可是与其没有求饶,因为他经历过比这样更粗暴的,与其颤着身体微微抬起头来,那双眼睛里像乘着很多灰尘,很多很多,多的让人看着就难以呼吸,屠译的不满几乎是要从眼睛里面溢出来了“怎么像个死人一样?”
      与其被放开,好半天喘不匀气,他擦了擦嘴唇,他的脸色和唇色红润许多,眼睛里也湿漉漉的,看起来很好看,像是回光返照的绝症患者那样,眼神慢慢有了神采,他盯了屠译一会儿,在屠译渐渐不耐烦的要说出看什么之前道“我说错了,你不是禽兽,你是个屠夫,一个蚕食人命的屠夫。”
      屠译有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不知道是该震惊与其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还是该震惊自己在与其心中是这样的存在,他有一瞬间在后悔,后悔是否将人欺负的太过头,后悔占用他最在乎的学术成果,间接导致他出车祸差点死掉,后悔侵占他的身体还要折辱他的精神,可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比起这些后悔他更喜欢看见与其被这样对待后的神情,幸好只有他看得到,该怎么描述那样的神情?就像是狗狗被无比信任的主人虐待抛弃一样,这样的神情令屠译无法自拔,因此他果断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与其,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你是不是忘了你在地下室是怎么求我放过你的?不过......”他话音微转,竟笑了一声缓缓道“虽然,每至于族,吾见其为难,怵然为戒,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謋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
      与其听他说完,浑身无法自控的打起冷战,屠译看着与其微颤的睫毛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食指“算了,这次的账等你出院再算。”
      与其看着他的背影,皱着眉头,想到以后的人生还要和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就觉得更加无望,该揭发他的,像梦里那样,可是与其不敢也无人相助。像过去想揭发过的无数次一样,无数次的希望变成绝望后,最后只会沦落到更残忍的对待和一顿毒打,屠译对待他像是对待已经落入陷阱的兔子一样,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兔子急了咬人也只需要拔掉牙齿罢了。
      这样想一想与其就觉得身心俱疲,昏倒在床上,自这一次屠译来过之后,与其大部分的时间都陷入了昏睡,他开始不停的做梦,当然不是美梦,梦见的都是从前被屠译关在地下室的那两个月,梦见的都是自己像个物件一样被对待的时候,每天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洗澡什么时候上厕所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甚至那个人什么时候回来自己都不知道,只能像个不要脸的情妇一样不知羞耻的光着身体等着,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等来的会是什么,有一次被打到右耳膜穿孔,有一次被电击到双腿几天都没有知觉,还有一次被下了烈性药关在地下室休克,还有……还有太多次了,只要他想逃,哪怕是想想也不可以,这样的一次又一次终于让与其产生了畏惧,甚至屠译带他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他根本不想出来,他害怕,害怕变动,害怕还有他更加不能承受的事情发生。
      与其的身体变得愈加脆弱起来,这一天在与其为数不多的清醒的时刻来了一个人,一个与其意想不到的人,来人站在离与其床前一段距离,并没有坐下,也没有什么客套话,甚至有些嫌弃这医院的味道微蹙着眉头道“你是打算在医院这么住下去还是出院?”
      与其盯着来人的眼睛看了两下,仿佛没什么兴致了一样,将头转向窗外“既然不愿意来,还过来做什么?”
      与女士没什么情绪道“你以为我愿意来吗?我来是要告诉你我要再婚了,过段时间会定居国外,这边的房产要处理下,你看看你房子里面那些东西要怎么处理?扔了还是你自己再买一处房子放进去?”
      与其有些好奇的转过头“你还能再婚,谁眼瞎了看上你?”
      与女士回道“管好你自己吧!你看起来快要死了。”
      与其盯了她半响笑道“我没什么事儿,你结婚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与女士“不必,你这晦气的样子我可不想沾上半分。”说完带着自己的秘书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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