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这样，不如搞个攻具人？》一个清醒的废人

10、第 10 章

　　与其看着窗外又发起了呆，当然他也支撑不了多久，没一会儿便又睡下了，可是这一次，他梦见了比噩梦更糟糕的噩梦，他梦见自己又看见攻具人了，他太开心了，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看着那个背影道“老公，我回来了。”
　　他看着攻具人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满是欣喜，结果看见攻具人那张脸的时候，他像是被人从三伏天扔到了冰窖里，不敢置信的张大嘴，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最爱他的人会长着一张他最恨的脸？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为什么会是屠译？
　　与其满身冷汗的惊醒，喘着粗气，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这么惩罚我？”
　　夜间查房的护士推开病房看着与其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做噩梦了，连忙联系医生注射镇定剂。
　　小护士小声和医生道“这男生真是太可怜了，他的情况好像越来越不好了，我看田医生最近愁的很。”
　　医生回道“唉，这孩子不知怎么的，看着没什么精神气了。”
　　与其听着两人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光着脚走出了房间，这时候也才晚上十点而以，只是住院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与其走路姿势过于呆板显得整个人浑浑噩噩，出了大楼，夜风像是放大八倍吹在他身上，病号服被吹的瑟瑟发声，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即使站在雪里他也不觉得冷，此刻他才醒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来的，他看着那块曾经被血染过又被消毒水冲刷过的地板满足的笑了笑。
　　屠译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总觉得心里发慌，忙了一天，本来想直接回家的，手还是习惯性的在方向盘上打了个转，车子快速向医院驶去。
　　与其回到病房，把病号服换下来，穿着自己的衣服，拿着纸笔借着月光慢腾腾的写字，只是好久没有拿笔了，写起字来有些生疏，写了好一会才将笔放下，工整的摆放在桌边，站起身走到窗边，将腿伸到窗外就这么坐在了窗框上，晃着腿，看着夜空，夜空很美，星星很多，看起来明天会是个好天，但是他看不到了。
　　病房门传来响动，与其皱眉，没想到自己连死都会被人打扰，真是太扫兴了，他没回头，只是背对着来人说了一句“别过来。”
　　门口却传来一声微微发颤的声音“与其，你在干什么？”
　　病房的灯被打开，与其回头看着屠译笑了一声“是屠教授啊，你的脚步声我能听出来，只是这一次我没注意，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屠译“你下来！”
　　与其“我挺恨你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再也不用看见你，我希望你不得好死，但是我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还是你，真是讽刺，看来我他妈还真是狗娘养的。”
　　屠译仓惶的看着与其，他脸上甚至出现了害怕这种神情“只要你下来你以后再也不用看见我，听话，你先下来！求你！！”屠译顿了顿又道“与其，我求你，我求你下来，不然，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与其有趣的看了他一会儿，哼笑着从十楼一跃而下，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与其终于抓住了自己的心，与其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心想，我终于属于我自己了。
　　“不要！与其！！！不要！”
　　屠译跑下楼抱着与其可以称得上是血肉模糊的身体，呆滞的不断重复“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这样，求你，我错了，你看我一眼，求你！与其！”
　　这动静不可谓不大，警车又来了，现场又被封锁了，整个住院部都被惊醒了，田勇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本来还不怎么清醒的脑子忽然抖了一下“你说谁跳楼了？”
　　第二天，果然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晒得人发晕，街上来回走着人都躲在阴影里，免得被太阳晒到，医院里一切照旧，只是人们讨论的话题变了，今天的大热话题是1001的病人跳楼了，听说死状极惨。与其醒过来那天，科里的护士们吃中饭的时候聊天还说田医生肯定能多吃两碗饭，的确，田医生下手术台的时候已经三点多过了饭点了，但他多吃了两馒头，不知怎么的，就是很高兴，今天，科里的人见到田医生都欲言又止，连隔壁病房的老头都劝他别太难过，田医生有些麻木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难过，也许是看多了也没什么感觉了吧！也许是他这人本身就冷漠，这天也和每天一样，只是少吃了两个馒头而已。
　　一个月后……
　　社交网络上一则新闻挂在热一的位置，甚至还显示了一个爆的字眼儿，新闻标题是：T大19岁天才数学博士被导师性侵致死。当然这说法有些标题党，但当各位看官点进去发现内容比标题还可恶，这导师性侵人家还不算，还占用人家论文间接导致人家车祸，人家跳楼当晚还在事发现场，谁知道是不是他逼的，又或者是他推的，新闻下面还挂着屠译和与其的未打码照片，就是这样一则新闻在半小时之后又悄无声息的被撤掉了，甚至连搜索都变成了禁词。
　　有好事者说“这人姓屠啊，背景很深吧！”
　　“混账，你干的什么事儿？”屠老爷子一巴掌打在屠译的脸上，“我说什么了？爱玩可以，别玩出风声！被人抓到把柄你以后的路还怎么往下走？”
　　屠译“我要那封遗书。”
　　屠老爷子“你想气死我吗？改头换面去国外呆着，风声过了再回来，已经给警方那边出了精神病史证明，滚吧！”
　　屠译“我要那封遗书。”
　　屠老爷子打量着屠译，像是看着一件商品在评估它的价值是否值得他再去动手擦一擦，末了，终于说出“你！罢了，等着吧！”
　　屠译坐在房间里，比起出国他更想坐牢，因为后悔，因为太后悔了，后悔到恨不得当时跟着与其跳下去才好，太迟了，明白得太晚了，他想，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没人告诉他，没人教他，他爸就是这么对他妈的，结果他妈杀了他爸又自杀了，他打小就知道，喜欢的东西只能争抢，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只能对着自己摇尾巴才行，如果不是，那宁愿毁掉，直到与其出事他守在医院几天几夜，看到与其从手术室出来才放下心来，从那以后他不自觉的去了医院好多次，等着人醒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个月，看到人醒了他暗暗高兴，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与其，与其醒来后的好多好多次他都只能等与其睡了再过来，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或许没有只是把与其当成一个玩意儿，他太想听与其说话了，于是他在白天的时候走进了病房，他自以为是的想，就像以前一样，只是不会再逼他了，不会再欺负他了，想到这里屠译悲怆的笑了一声，这时候的屠译还不知道与其到底是为什么突然要自杀的，直到他看到了遗书
　　这一生你得到了
　　你想要的吗，即使这样？
　　我得到了。
　　那你想要什么？
　　叫我自己亲爱的，感觉自己
　　在这个世上被爱。
　　我遇上一个爱我的人，
　　我爱上了一个人，
　　在梦里。
　　我说我坏掉了，
　　他说他会把我修好，
　　我爱他，
　　可是有一天这个人突然有了脸，
　　他的脸和我最恨的人一样，
　　我无法忍受，
　　我打算丢弃。
　　亲爱的，
　　去结束这一切吧！
　　与其绝笔
　　看到最后屠译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那薄薄的一张纸仿佛承载了人的一生，太重了，重到屠译根本拿不住那张纸，是他亲手逼死了与其，想到与其死前看他那一眼，屠译止不住的低喃”你知道了，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了，你在惩罚我！“说到最后竟像是字字泣血，十几天来不吃不喝不睡，本就心力交瘁，屠译竟然呕出了一口血就昏过去了。
　　屠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与其坐在自己的床边，小心翼翼的样子道“我又不会吃了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病房外的医生看着一旁的屠老爷子道“老先生，这几天情况都是这样的，屠先生已经出现幻视幻听的情况并且目前看来病情有所加重。”
　　屠老爷子看着病房内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屠译并不言语，他只是想起屠译刚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也才八岁，和另外两个孩子一起从旁支里被送过来，三个孩子他最小，还刚死了双亲，可他看起来很冷静，后来他也是三个孩子里做事做的最好的，因此他还允许屠译学了数学专业，想着要是能学出些什么也算对于他自己的仕途锦上添花，没想到这孩子还真学出了些成果，成了T大最年轻的数学教授，官场也没有放下，这人像个变色龙一样，放在任何环境都能最快的变换出最适合的颜色，说一句大有前程并不为过，没想到这样的人也有糊涂的一天，就这么栽了，屠老爷子心中暗叹真是浪费了自己的一片心血，这个人不行看来得换人培养了，他转身看了门口的两个保镖一眼，旁边的秘书便道“把人盯好了，以后能不出门就别出门了，要是让人听见一句风言风语，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明白这就是要把人圈禁起来的意思，心中一凛道“是！”
　　一边的医生看了一眼屠老先生的背影也转身走了，到了没人的地方拨了一个电话“屠先生，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说了，屠老先生没说话，看了一会屠译，就转身走了。”
　　对面的人似乎笑了一声，医生听的并不真切，只听那面又说道“以后该怎么“治疗”他，你应该清楚吧？”
　　“我明白，屠先生！”
　　话音还没落电话就被挂掉了。
　　十年后……
　　一个小男孩拍着皮球进了一间病房，那病房里的人不过45岁却已经垂垂老矣，那位病人一直看着窗外，男孩好奇的走过去问道“老爷爷，你在看什么啊？”
　　病人看了一眼小男孩睁大了眼睛，嘴角微微颤抖“没看什么。”说完之后便一直盯着小男孩的脸，像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男孩不禁觉得无趣，拍着皮球往外走，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他又被叫住了。
　　那病人慢慢的说道“我也要走了，可以吗？”
　　男孩奇怪的看了一眼病人“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