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这样，不如搞个攻具人？》一个清醒的废人

7、第 7 章

　　与其最近过得真的不错，甚至胖了两斤，整个人不再像没根儿一样飘着，有时候真的觉得很幸福，总觉得自己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些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总是觉得很害怕，越幸福越觉得害怕，总觉得是不是忘了什么，甚至做梦都会吓醒，总是梦见一片红红的东西，周围嘈杂的人声，可是不等细看就会醒来，因此与其不怎么住校了，除了攻具人值夜班，他都不是一个人睡，只要攻具人在身边他就会觉得安稳，就会觉得什么都不是问题。
　　这天俩人正吃着饭，与其接了个意想不到的电话”赵星？“
　　“与先生，我打电话来是想和你说声谢谢，谢谢您当时安慰我，可是我的路到此为止了，活着太难了。”
　　与其看了眼攻具人回道“活着是很难，可是世界上还是活着的人多，行尸走肉也好，目标明确也罢，这样看来活着和死掉好像选择活着比较划算，我去找你可以吗？“
　　赵星攥着借来的电话，这一刻她是想点头的，她想见一见与其，想在死前见一见这个在她短暂的人生中曾经给予她善意的人，也许这时候我可以任性一下，给别人添一次麻烦，她想。
　　挂了电话，赵星在商场前面的大街上等着，几乎是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她担心与其来了找不见她，她旁边五米左右的地方坐着一个老乞丐，他看起来太老了，几乎只能爬行的样子，这时候太阳很大，赵星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她没有管，只是盯着那个老乞丐，半响她上前问“你怎么不去死？”
　　这话很恶劣甚至恶毒，但那是别人问，赵星问起来却全然是疑惑的样子，老乞丐没听见，赵星重复了一遍，几乎是一样的语气“你怎么不去死？”
　　老乞丐抬起头，其中一只眼睛已经瞎了，盯着赵星，若是平时赵星或许会怕，可此时她全然不顾，只想听到一个答案。
　　老乞丐“死过，最后想想好像活着也行。”
　　赵星又有了新的疑问“哪里也行？”
　　老乞丐“能喝到热豆浆，有好心人递给我汉堡，冬天没有冻死在路边，能再活一年，夏天吃了冰淇淋，秋天能捡到一片落叶，春天能看到花开，有人和我说几句话，有好心人递给我汉堡，能再活一年……“
　　老乞丐好像记行不太好，说完还会重复，赵星却没有打断他，赵星想了想总结起来就是能活得久一点，能吃到好吃的，确实好像活着也行。
　　老乞丐这时候停下来不再说了，反问赵星“你不想活着了？”
　　赵星也不在意他身上的味道，坐在他旁边的马路牙子上，点点头“是啊，活着太难了。”
　　老乞丐停了几分钟才回“哪里难？”
　　赵星认真思考了一下“脑袋笨笨，受人欺辱，无力反抗，没有亲人，踽踽独行。”
　　这时在来的路上的与其正在询问攻具人赵星后来的情况，此时不知道赵星那边是什么情况，与其了解的越多越好，攻具人将案件后续甚至后后续都讲了一遍。
　　攻具人“当时那六个人，四个校外的判了一年刑，赵星的同学因为年纪不满16周岁送去少管所教育一个月。“
　　与其“一个月？”
　　攻具人“是，出来之后这两个人回原学校了。“
　　与其惊讶道“回原学校？”
　　攻具人顿了顿，皱着眉显得有些严肃“校方那边认为社会已经给予两个学生应有的惩罚，那么他们负责教育青少年的人应该给孩子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们还小，不能因为犯了错误就把人全面抹杀，说起来那两个学生成绩还不错，不少家长和学生帮着说话，所以学校最后决定留校查看。”
　　这简直是对赵星的二次伤害，与其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想到这不公平，大家只看到施暴者受了惩罚，并给他们改正错误的机会，如果他们改了，人们会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他们没有看到受害者在承担伤害，没人看到。与其无端想到之前看的一本书里说过”让误入歧途的少年改过自新固然重要，但是有谁来医治无辜被害人心理所受的伤害呢？“是啊！谁来医治呢？为什么不是浪子回头就把浪子的头拧掉呢？这样不是才公平？
　　“赵星的父亲死了，死于火灾，这里面有点内情，当时赵星父亲用有未熄灭烟头的烟灰缸打赵星，以至于烟头掉落在窗帘附近，赵星被打后跑出家门，之后她父亲便被活活烧死了。“
　　想起那个质量好的要死的烟灰缸，就像挂在墙上的枪一定会响一样，与其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怎么说呢，这就像是一个人的悲惨世界，拍成电视剧电影估计都没人看，因为太苦，太令人无语。
　　老乞丐无语片刻说道”不如你也试试乞讨？“
　　赵星皱起眉头似乎在思索这句话的可行性，也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发呆。
　　于是，与其和攻具人来了便看到赵星和一个老乞丐双双沉思的模样，这有点滑稽，但是没人笑得出来。
　　赵星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与其“您来了？”正午的阳光洒在与其的身上，很炙热，也很刺眼，赵星眯着眼睛像一个朝圣者那样虔诚的看着他。
　　与其来的路上想了很多话，想见面应该找个咖啡馆慢慢说，可是此刻与其不想说那些话了，直言道“你想和我回家吗？”
　　赵星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什么？”
　　与其“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如果你需要妈妈，那我的妈妈可以是你的妈妈，我的家可以是你的家，你目前的困境我都能帮你解决，所以你想和我回家吗？“
　　处在赵星目前境况的人，这样的提议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赵星回头看向老乞丐“或许你说得对。”
　　看看她刚学会乞讨就讨到了家人，多令人欣喜，与其简直就像是冬日里被小女孩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火柴。
　　赵星就这样回到了与家，大家似乎都在学着怎么当别人的家人，连与女士都不怎么出差了，能视频会议通通视频，能推掉通通推掉。
　　这气氛有些难以描写的诡异，总之大家就是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熟练起来了，这样过了半年，赵星就像荆棘一样越长越旺盛，看着现在的她根本想不到她以前的样子，与家把她养的很好，赵星像一个上流社会的大小姐，她不再脑袋笨笨，现在是私立学校有名的学霸，刚刚从全国英语演讲比赛中拿了第一名，与女士特地做了一桌子菜帮她庆祝，三人吃着饭，与女士给俩人夹了两筷子菜“与其，以前我不知道，这半年你怎么一直都不在家住？”
　　与其顿了顿“嗯，在外面住。”
　　与女士看了他一眼，敏感道“在哪儿住？不会是处朋友了吧？”
　　与其没回答，与女士看了一眼赵星“星星你也知道？”
　　赵星艰难的吞下嘴里的鸡肉，看了看两个人，她总觉得气氛不太对，不知如何作答。
　　与女士却不再看她，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夹菜，然而筷子伸出去却又停住了，她突然把筷子扔出去，鱼汤溅了与其一脸，与女士眼圈泛红“所以这个家只有我不知道，与其你给过我当你母亲的机会吗？你给我了解你的机会吗？你从来都不拿我当你妈妈！“
　　赵星赶紧抽了两张纸给与其，来了与家半年她从来没见过这母子俩吵架，赵星总觉得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表面看着不错，但其实很冷淡，她并不了解这其中的事情，所以也不便多说。
　　与其淡定的擦了擦脸，掀起眼皮看着与女士”是您默认了这样的相处关系，到头来却反过来怪我，这是什么道理？至于了解我，”与其看着一桌子饭菜，语气怪异的问“您知道我爱吃什么吗？”
　　这很好观察，赵星和与其吃了几次饭就知道了，与其不吃辣口味偏淡，今天一桌子菜除了两个青菜基本都加了点辣，然而这么简单的问题，与女士却噎住了，与其没再说什么，直接走了。
　　赵星跑了两步追上他“哥哥。”
　　与其转头“别跟着，回去陪她说说话。”
　　赵星止住脚步“哥哥，别难过。”
　　与其笑笑“嗯，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