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 17 章 ...
-
“妈妈。”
椎名拉开幛子,身上带着深秋的凉意。
真衣招了招手,手臂上搭着嫩绿色的外袄,椎名将门拉上走近妇人,跪坐在榻榻米上。
“椎名,妈妈很抱歉,让你等太久。”
真衣将外袄搭在女孩上身,理了理脖颈的系绳,半晌,摸了摸椎名的脑袋,语气轻柔。
椎名仰头,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得像春日里轻柔的风抚慰过的庭院的毛木兰般的母亲。
“没事的,妈妈。我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而且妈妈最近也需要休息。”
“嗯。”真衣点了点头。“听说是宇智波一族的孩子和你结伴回家?”
椎名愣神,忽而连忙点了点头。“是,但是只是刚好在卡卡西君家吃晚饭,再回家而已,母亲是知道宇智波和千手.....”
“椎名。”
椎名止住声音,头低了下来,两手在身后互相掐着。
“对不起,母亲。”
真衣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孩子,她叹着气,拉过椎名的手,白嫩柔软的肉手上红彤彤一片,尽是掐痕和指印。
“不,椎名,母亲并不是这个意思。”真衣揉着孩童的手背,目光平静祥和。
“你作为千手族长的孩子更应该知道宇智波和千手的故事,也更应该懂得怎样和宇智波一族相处。初代大人选择建立木叶并且接受宇智波并不仅仅是为了增强战力而已。”
“但是母亲,宇智波一族是邪恶一族啊,而且族人都很讨厌那一族的人.....”椎名低下头小声嘟囔着,“宇智波也看我们不顺眼。”
“椎名,你要学会自己去想事情的对错,别人的想法并不是你的。你也知道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的事迹,这些英雄并没有跟着其他忍者的想法走。他们是自己去想事情对错,自己去创造一个守护大家的木叶忍村,包括自己的家人和敌人。”
椎名眼底有点发红,含糊应了声。
真衣叹息着放下椎名的手。“很抱歉,椎名,妈妈知道你可能还理解不了,但是你必须记住这些话,自己去领会。妈妈.....和爸爸不可能一直扶着你走。”
妇人的眼角湿润,微有莹莹水光一现。
“你会长大,在得到的同时也会失去,但是椎名,你出生在忍者家族就要忍受这些痛苦。”
“那当然啦,妈妈,这个是忍者的使命啊。无论什么痛苦我都可以忍受,爸爸早就说过.....”
孩童仰着头,目光炯炯,自有一股对父亲尊崇的神气。
“忍者,就是忍受痛苦的。”语罢,噙着甜甜的笑意,歪头看向母亲。
“椎名,你真的可以忍受这些痛苦么?”
“妈妈!”语气不悦至极,小女孩皱着眉毛。
“您怎么可以怀疑我的决心?”这个被许多人称赞过的千手一族的聪敏小忍者对于亲近人的质疑颇有一些不高兴。
真衣并没有理会椎名的不悦,也没有立即安慰,目光幽深。“这些痛苦不仅仅是训练的痛苦,被伤害的痛苦,还会有失去生命的痛苦。”
“不仅是自己的生命,还有亲人、老师、同伴,他们会一个个倒在你面前,你能忍受这些痛苦么?”
“妈妈,能够和我站在一起的也是很厉害的忍者,而且我也会保护他们的,像爸爸保护族人保护木叶一样。”
“你爸爸.....”真衣语气低沉下来,她摩挲着手腕,久久不作一声。
椎名搭手在膝上,看着眼前看不清神情的妇人,脸上布满疑惑。
“椎名,妈妈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椎名仰着头,眼眸里沉淀着仿若黑夜里璀璨星辰的光芒。
“你爸爸他.....
”
椎名眨着眼睛,细碎的光在其间若隐若现。
“死了。”
孩童眼中的光芒明明灭灭,一点一点破碎在暗沉的瞳孔里。真衣看着孩童沉寂的瞳孔里倒映着她平静如死水的面孔。
“妈妈,爸爸可是超厉害的忍者呢,怎么可能啊.....这种话,妈妈还说来骗我,骗小孩吗?真是的。”
“还有呢,爸爸可是说过回来检查椎名课业的。”
“椎名,妈妈不会拿这事来骗你你,消息是你自来也叔叔传递的,也告知过三代大人了。”
孩童眼中涌出热意,眼底红了一片,蓄在眼底的泪水渐渐溢出。
“妈妈….你在骗我,爸爸才没有死,才没有!”
孩童猛地大哭起来,鼻子通红,眼泪像山洪崩塌似的淌过脸颊。
“妈妈…..”真衣抱住孩童,将孩子完全拥在怀里,不露一丝缝隙。
“妈妈,爸爸是很厉害的忍者啊,为什么会被杀死呢....妈妈在骗人吧?”
“为什么呢?是比爸爸还要厉害的忍者杀死了爸爸么?”
“妈妈,爸爸不是说还要回来检查我的课业吗?爸爸他....”孩童扯着妇人的衣角,带着哭腔。“爸爸他还没有看过弟弟啊。”
“椎名.....这个世界是有很多这样的痛苦的,你要学会忍受这些痛苦,就像你和母亲说的,无论什么痛苦你都可以忍受。”
将孩子紧拥着,在椎名头顶上真衣眼睛红成一片,红润的唇紧咬出苍白的痕迹。
“你父亲是为了守护木叶而死去的,椎名,你父亲是木叶的英雄。”
“椎名,你要继承你父亲的力量。”
“妈妈,我不要....我只要爸爸回来,我只要爸爸。”
“椎名,你已经开始了解忍者了,应该知道怎样去面对!”发觉自己语气加重的真衣停顿下来,拍着孩童的头,声音缓慢轻柔。“你知道旗木卡卡西也是失去父亲的孩子,但他做的才是一个忍者的表现。”
“妈妈。”椎名含着泪水,在真衣怀里抬起头。“妈妈心里一点都不难过么?难道妈妈不希望爸爸回来么?木叶比一家人还要重要么?”
真衣放开怀里的孩子,方才的脆弱一扫而空,脸上是平静淡然。
“你父亲教你的忍者定义是什么?”
椎名低下头,把脸撇向一旁,并没有搭话,小肩膀一沓一沓地抖动着。
“千手椎名,你父亲教你的忍者定义是什么?”真衣一字一句得重复着,目光平静,膝上的袖角却骤然被指尖掐住,手指间交错泛白一片。
“忍者,就是忍受痛苦的。”椎名哽咽着吐出这句话。
“椎名,你要记住,所有的先辈都在守护着木叶,他们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家园。”
“妈妈。”孩子头碰榻上,脊椎弯曲着,跪着叩首的背影像一只蜷缩的幼鸟在暴风雨中伸展不开艰难挣扎。
“爸爸是很厉害的忍者,对吧。”
“是。”
“能够杀死爸爸一定比父亲更厉害吧?”
真衣沉默地看着孩童的发顶,幼儿时期的发旋似乎还残留着,她和川树从小教养长大的孩子,扶持着的孩子似乎已经在这战火的年代开始慢慢成长了啊。
“我一定要变得比那个人还厉害。”
真衣嗫嚅着嘴巴,忽而又闭紧。
“就算爸爸不在了,妈妈和弟弟,还有千手…”
“我要好好去守护。”
“这是爸爸和我的约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