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考场》每一只磷虾都在努力活着

78、论述题（22）

　　楼里一下跑了两个去医院，连住梅洁和邓山谷都出来看了看情况。

　　“怎么了这是？”梅洁问道。

　　“遭贼了，”顾随淡淡地说，“我家的玻璃门都被砸了。”

　　“啊，那人没事吧？”邓山谷有些吃惊，“东西被偷了？”

　　“都没有。”戴柯摇摇头，他转过头问道，“你们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梅洁仔细回忆着，“好像没有遇到……但是在我住进来的时候，我前面的住户说，这里好像发生过灵异事件的样子。”

　　“灵异事件？”戴柯问。

　　“对啊，”梅洁说，“但是她自己没有遇到过，我也没有遇到过，所以没有在意。但是这次的事情，确实有点灵异的味道不是吗？我就想起来了。”

　　“我好像也听说过！”邓山谷在一边说，“什么半夜有人敲门但是开门却没有人影啦，明明楼上不住人半夜还有人走来走去啦……诸如这种的。”他挠挠头，“但我也没有遇到过，据我前一任租客说，再前一任的房租便宜好多呢。”

　　两个去医院的人当天便陆续回来了，一个是孕期反应强烈，情绪波动出现了幻觉，但是体检下来，宝宝还是非常健康。许州本来想让何小婷多住一天院，观察一下，反正也快生了，就是直接住着也没事，但是何小婷不愿意。

　　“把我支开，好和梅洁继续勾搭是吧？”何小婷已经恢复了，她抱着胳膊说。

　　两个人在医院大吵一架，许州觉得她不可理喻，把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梅洁扯进来；而何小婷觉得他是在为梅洁说话。因为在医院，许州没有动手，倒便宜了何小婷，把他打得一脸是血。在医院得了一个免费的包扎，被被人围观了一场笑话便回来了。

　　力哥当天也回来了，他嫌住院贵，一天好几百，就是有几个医生护士来回看看，问问情况。这不和在家一样？医院就是黑心！

　　戴柯问他怎么了，力哥说，害，吃的太油腻太辣，是痔疮破了。

　　戴柯：……真就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但是力哥的肚子明显小了很多，走路没有那么费劲了，只是他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浮肿蜡黄，很没气色的样子。

　　刘姐也失魂落魄地回来了，她说去找唐老师，但却是一个人回来的。唐老师不在家，估计也不在店里。她正站在自己家门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被顾随拦住了。

　　“刘姐，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顾随很严厉地问她，“我们住进来没几天，明明楼上没人，半夜却有高跟鞋在走路的声音。玻璃碎成这样，我们竟然一点都没发觉。这和你当时说好的不一样啊，你可没说这房子有问题，它闹鬼！”

　　“什么闹鬼！”刘姐大声道，“你们不要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顾随冷笑一声，“街坊邻居的，这里的那点破事早就传遍了！力哥可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他的房子是自己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刘姐有些崩溃，她烫过的头发因为没有打理，蓬得像一团草。但是她还是仰着头，眼睛睁圆了，情绪很激动的样子。

　　“我可听见了，”顾随把声音放小，“半夜电风扇吱嘎吱嘎的声音，我们家装了空调，可从来不用那电风扇……”

　　戴柯看了刘姐一眼，觉得她的表情堪称惊悚。就在这时，有一个小小的影子一晃而过，发出一声属于婴儿的叮咛声。

　　戴柯回头，什么都没有看到，刘姐却惨叫了一声，窜到了戴柯后面，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服。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当时是死了人的，我知道的，但是她就是输了钱，被逼得没办法了自杀的呀……这她自己要赌的，没人逼她呀，钱也是她自己借的，绳子也是她自己吊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哆哆嗦嗦地，一边往602虚掩着的门张望着。

　　戴柯听明白了，602里确实死过一个女人，很年轻，赌博输钱借了高利贷，还不上，自杀了。这点都和幻境里看到的相符，但是和婴儿又有什么关系？

　　“她有孩子吗？”戴柯奇怪的问。

　　“没有啊！”刘姐大声喊道，似乎这么多人给了她一点勇气，“她单身的，朋友都没谈，哪来的孩子！”

　　戴柯心想这倒不一定，比如林菀，不也有了孩子？

　　“那……”戴柯斟酌着用词，“我们这幢楼就没有刚出生的小孩子？那我每晚听到的婴儿哭声和咯咯笑声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刘姐似乎再也绷不住了，她微张着嘴表情惊恐，“楼下那对小夫妻，不是已经生了吗？”

　　“你说什么呢，”顾随皱着眉毛，“他们才5个月，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刘姐面色惨白，“那我经过他们家的时候，里面的躺着的那个小孩是谁？”

　　她话没说完，猛地捂住了嘴。戴柯顺着她目光向后看去，就看见一双眼睛露在门框上方的缝隙里，察觉到视线，那双漆黑的眼睛弯了一下，戴柯直觉它是在笑。

　　尽管有所准备，戴柯还是吓了一跳，而刘姐更是要尿裤子了一样，拔腿便朝下跑去。但是顾随哪能这么容易就让她跑掉，反手就拽住了她的胳膊。

　　刘姐几乎已经哭了出来，腿打着摆子。但是现在不问清楚的话，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了。

　　从刘姐颠来倒去的叙述中，戴柯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刘姐一个丧偶的普通人，能拥有近乎一套房的房产证。当年，住在602的女人自杀，因为是独居，没有人发现，那尸水渗透地板，流到了502，才被人察觉。打开门进602的是，臭气熏天，一屋子老鼠蟑螂。

　　因为死了人，大家都不敢住了，尤其是502和602，这里的房价更是来了一个暴跌。刘姐趁机用极低的价格买下了602、601和502，人到中年，手里可算有房，有了底气。

　　但是这还不够。

　　有的人介意这里有人死去，有的人不介意。她起了一个心眼，在房子里半夜制造一些声响，营造闹鬼的假象，想把剩下的人逼走。

　　这非常奏效，她半夜走出的高跟鞋声响，在房间里呜呜的假哭，原本无所谓的人，也害怕了起来，房子急于脱手。一有人卖房，就会产生从众效应。这里的房子地理位置虽好，但是偏小，离学校远，还死了人。就这样，刘姐靠女儿的接济几乎收了这幢楼全部的房子，又喊了这片的大师唐老师来做了场轰轰烈烈的法事。

　　人走了一批，她又四处送礼塞钱，时间一久，便这样安稳了下来。

　　“人又不是我杀的！”刘姐边哭边喊，“我又没犯法！那些个人，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这里的房子都是我用钱买进来的，我有合同和房产证的！”

　　“那你怕什么鬼敲门呢？”顾随问。

　　刘姐通红的眼睛看了他几秒，甩开他的手，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