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考场》每一只磷虾都在努力活着

42、选择题（6）

　　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但因为大家的学生身份，竟然都不能好好去各处探索，或者找NPC盘问，大家都有一种迷茫和焦虑感。

　　正沉默着，小霞说：“我那个班有个巨~~~漂亮的女生。气质好，身材棒，脸白得发光，虽然穿着统一校服，但其他的东西都是一水的名牌。我还在画室看见她了呢，就坐我前面。”

　　“是叫秦木子的女生吧。”宋哥说，“我的人设是她的暗恋者。应该是个有戏份的NPC吧，不然应该不会出现在人设里。”

　　大家讨论了一下各自班里的学生和人设，除了宋哥暗恋秦木子，戴柯是赵程雪的舔狗外，王刚是周立夏的男朋友、小燕是朱清的发小、小智是他们班的班长、钱文则是秦木子的朋友钟潇潇的男朋友。

　　经过讨论，周立夏和朱清应该是赵程雪的朋友；而秦木子身上也有人际关系交叉线。本来大家觉得人设不过是考场的恶趣味罢了，现在看来，也许不动声色地探求人际关系才是解题的关键。

　　想清楚之后，大家虽然仍旧心头沉重，但好歹有了一些方向。接着小智、小霞、王刚和沈秋为一组，周兰、袁圆和小燕为一组，戴柯、顾随、钱文和宋哥为一组，大家分散开来，试着在校园里探索。

　　戴柯他们选择了去教室找找线索，4个人走到教室门口，教室里的灯已经全部关闭了，走廊灯还亮着。门锁着，但是窗户可以打开，大家挨个小心地翻进去。

　　戴柯一进去就去翻赵程雪的书桌，在她的桌肚里翻到一个化妆包，借着走廊的灯光，能看清里面是口红、香水之类的化妆品，还有一些亮闪闪的头饰。尽管这是所十分轻松的高中，但是每天化妆上学、或者在学校备着化妆品的人却是极少数。戴柯即使不太认识这些化妆品，还是能从包装上看出它们应该都是些大牌。

　　他把化妆包放回原处，又仔细摸着其他的地方，找出了几张拍立得的照片。拍立得的照片本来就很小，像素还模糊，这几张照片更是光线昏暗，几乎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看出镜头前是有什么东西的，而不是再拍空气。

　　“这个是什么……”戴柯觉得很奇怪。照理来说，拍成这样的照片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和保存的价值，一般都会直接扔掉，但是赵程雪却把她留了下来。如果是十分珍贵的东西没有拍清楚但是想留着也可以理解，可是这些照片又被随意地放在桌肚里，压在其他书下面，有一张都被压得皱皱巴巴。

　　戴柯拿出来给顾随看，顾随正好在查看朱清的课桌，也找到了类似的一张照片。他把戴柯手里的照片接过，看了几眼实在没有看出什么来，就掏出手机把这几张照片都拍了下来，又放回了原位。

　　看来这些照片大概率是赵程雪和她的朋友们一起拍的了，连相纸的logo都是同一个。但是上面的内容实在是不知所云，只能先将它们放下，也许之后会有别的线索套上。

　　宋哥去翻了周立夏的桌子，但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她的成绩倒是还可以。”

　　戴柯摇摇头，“我这里是两个学渣。”

　　戴柯对李燕十分在意，所以让钱文去检查了她的课桌。桌子就那么大，钱文找了一会儿也就搜索完了，他挠挠头，“也没发现啥有用的，就是这个女生好像特别穷。”

　　“特别穷？”顾随问道。

　　钱文点点头，“比如她用的这些本子吧，都已经非常旧了，能写的地方都写满了，却还在空白的地方打着草稿。还有这支自动铅笔，”钱文把它举起来，它的帽盖已经丢失，只剩下里面的白芯，“这笔塑料都裂开了，还没扔！换你们还会留着吗？这种在学校里，是会被嘲笑的吧？”

　　“但是，”钱文挠挠头，“如果特别节省也可能？她其实还是有挺多进口文具的。”

　　嗡地一声，走廊的等灭了，教师里顿时一片漆黑。戴柯用力眨了眨眼睛，又过了会儿才勉强适应黑暗。路灯的光透进教室，使人隐约能看清书桌的轮廓。戴柯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顾随、钱文和宋哥站在一边，微微低着头。

　　“先回去吧。”顾随说。

　　“嗯。”戴柯也不想再待着，时间有点晚了，半夜还在外面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他走回进来的那扇窗户边上，用手推了推。

　　“咦，怎么推不开了？”戴柯嘀咕一声，又拿手机电筒去照窗户的插销，发现它是打开的。可是再怎么使劲，这窗户就和焊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戴柯心中起疑，但没有出声，他换了一扇窗户，但也是同样的情况。

　　“随哥，这窗户打不开了……”戴柯推了几扇，在夏天的教室里微微出了一点汗，他抬起头，就发现眼前空无一人。

　　教室的空间不算很大，但是手机的电筒照明有限，从这里投到对面的墙上已经不再明亮，微弱的光线落在黑板边上。戴柯往前一步，竟然在眼前扬起了灰尘。他不可置信地低头，地上竟覆盖着厚厚一层尘土。戴柯猛地一个转身，光照到另一面的墙上，贴着瓷砖的墙面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随哥？钱文？”他的声音大了起来，但是教室就这么大，站在中间已经足够把这里一览无余。他心跳渐渐快起来，慢慢摸着桌椅往后退，去够黑板边的门。

　　“呜呜呜——”哭声响起，戴柯感觉头皮一炸。他屏住呼吸，弯下腰，将身影隐藏在众多课桌里。

　　“呜呜呜——救我——”哭声十分缥缈，似是从门外而来，被门板隔着似的模模糊糊。戴柯关掉了手电，猫着腰盯着门口，透明的玻璃外空无一物。

　　哭声还在继续，甚至有越来越清晰地趋势。戴柯一咬牙，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去拧把手。

　　咔哒，门锁响动。戴柯知道门可以自己解锁，把门微微推开，刚松一口气，就感觉门被谁狠狠拍上。即使距离只有几厘米，这冲力还是把戴柯的虎口震得一麻。戴柯下意识飞速松手，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觉手臂一痛。他抬头，发现顾随站在自己跟前，手攥着自己的胳膊，冲他喊着，“陈柯！”

　　戴柯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仍旧站在窗户前面，保持着刚刚和顾随说话的姿势。

　　“我怎么了？”戴柯缓了缓自己如雷的心跳，感觉自己宛如刚刚从噩梦中醒来似的，胸中空虚，嘴中发苦。

　　“你刚刚像魔怔了，怎么喊都不应。”顾随皱皱眉，“快走。”

　　戴柯的额发湿了一片，他点点头，看见钱文和宋哥有点焦急地往门口冲。

　　“快出去。”顾随打开了教室门，把戴柯往外推。他的手劲很大，戴柯被攥得有点疼。但他只当情况危急，刚准备跨出门，就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啜泣。

　　戴柯顿在了原地。

　　“怎么了？”顾随已经到了门外，回头看着他，“快出来啊？”

　　戴柯抬起头，黑漆漆的走廊中，顾随的脸并看不真切。他眼神一瞥，发现钱文和宋哥已经不见踪影，外面的路灯还亮着，走廊安静地如同画中世界。他回过头，刚刚供他们爬进来的窗户还开着。

　　戴柯朝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顾随十分不解。

　　戴柯没有回答。他刚刚被顾随拉着的胳膊在昏暗的灯光下，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干透的颜料，像一层血痂，轻轻一抹便簌簌掉落。

　　顾随站在门外，歪了歪头，眼神满是空白的恶意，表情却还是焦急中带着担心，“怎么了？”他重复着，皱着眉毛，嘴唇僵硬，似乎想笑，但是肌肉并不受他的控制。

　　他看上去像是画出来的人偶。

　　门外的哭声一瞬间大了起来，她尖叫着、哭喊着戴柯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话，窗户框框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门而入。

　　戴柯一咬牙，猛地摔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