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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计算题(5) ...

  •   “好啦好啦,我们要开始正式工作了!”付老师手里抱着个蓝色的文件夹,站在人群边催促。

      大家讨论到一半,左看看又看看,还是顺从地站起来,准备跟着付老师出去。郭胜赶紧端起豆浆,几口干了,又把馒头塞进嘴里,捂着脸跟在顾随和戴柯身后。

      “马上就要开始今天的课程了,我们来把一天的任务分配一下,”付老师翻翻自己手上的蓝色文件夹,看看他们几个人的脸,开始在纸上勾勾画画,“你们两个去心理咨询室,你们来协助我上课,你们去医务室……”

      付老师很有想法,一下子把所有人安排地明明白白。戴柯和郭胜需要去心理咨询室值班,顾随被和杜君分到去活动室看管活动的学员。

      “去心理咨询室,我们需要注意些什么呢?”戴柯问付老师。

      “注意什么啊……”付老师又翻翻她的那本蓝色的文件夹,但是她明显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又把文件夹合上了,“害,其实心理咨询室平时没有什么人去的,但我们还是得有这间教室嘛。万一真的有人来,你就轻声细语地安慰安慰。要是真的出现什么严重问题,就和我们说,我们来解决。”

      戴柯点点头,带着郭胜走去了楼上。

      他拿出付老师给他的钥匙开了房间门,心理咨询室面积十分狭小,就一张大桌子,后面放着两张椅子。墙壁上挂着一张风景画,边上放着一个金属小柜子。戴柯把门打开,就招呼郭胜,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线索。

      戴柯直奔那金属柜子而去,他拉开柜门,发现它竟然是个小型的衣柜,里面一个短短的横杆,还挂着几个衣架,但没有衣服。他关上门,去开上面更小的那扇,却发现它锁着。戴柯猛烈地摇了那扇门几下,它看着单薄,质量却还可以,仍旧紧紧的锁着。戴柯啧了一声,去开那唯一的抽屉,里面有几份报纸。他把报纸都拿出来,把抽屉合上。

      另一边整理桌子的郭胜已经检查完了桌子,这桌子是非常老式的木桌,漆成了有点土气的橘色,有两个抽屉和一个小柜子。郭胜拉开柜子门,里面放着基本心理学的书,而抽屉里是几只笔、还有一沓稿纸。

      戴柯坐到桌子前,开始研究那几份报纸。报纸的标题是“城北日报”,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报纸。只是它似乎有些年头了,即使放在抽屉里,仍旧有点泛黄。奇怪的是,它的上面没有什么灰尘,并且有些卷边,看上去被人翻过很多次似的。

      戴柯把报纸浏览一遍,注意到它的日期是2000年至2002年刊。报纸一共有5份,是不连着的5个月份。

      另外一边,郭胜也检查着找出来的书。书不多,但是指向性非常明确,有《儿童心理学》、《孩子太调皮妈妈怎么办》、《如何和青少年沟通》等书。

      “我一直就觉得奇怪,”郭胜道,“你看这些书,面对的年龄层都太小了吧。就这本青少年沟通的还勉强能和那15个学员搭上边,其他的这都是些什么……”

      郭胜把书一扔,背靠在椅子上,戴柯把它们拿起来,看着它们的出版年份。

      书本和报纸一样,也有些陈旧。它们的边缘磨损,封面有些褶皱,看起来是被看了很多次的陈旧。戴柯把它们翻到第一页,出版年月基本都在1999年到2000年。

      “这应该都是城北收容所留下的吧,”郭胜拿手翻翻几本书,“之前在宿舍的抽屉里不是也发现了小学奥数的本子吗,和这些书的对象年龄是对的上的。”

      “很有可能,”戴柯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幻境、还有听到的那些孩子的声音,“看来还是要找到幸福收容所的前身,也许办公室里会有相应的文件。”

      他们呆在心理咨询室里,门没有关。房间在楼层的角落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走廊。咨询室里没有窗户,也没有设备,只有头顶一盏日光灯。

      “你有没有觉得越来越闷了,”郭胜把衣领拎起来抖抖,“没有窗户就是不好。”

      “是有点,”戴柯道。他有点透不过气来,下意识去抬头看有没有风扇,却看到门口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两个女孩。

      是那对双胞胎。

      她们出现得无声无息,戴柯他们这么好得视野位置,竟然没有看见她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戴柯心里一惊,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寒毛一竖。但他尽管心理剧烈波动,面上还是勉强维持住了冷静。他扯出一个微笑,笑着开口道,“你们怎么了?”

      那对双胞胎仍旧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色连衣裙,黑到发亮的齐刘海。她们静悄悄地走近了,一人一边坐在椅子上。她们很白,也很瘦,个子和云苗苗差不多。四肢纤长,脸颊稍微有些凹陷。

      “老师,我们很害怕。”其中一个开口说道。

      “为什么害怕?”戴柯问,他从抽屉里拿了一些稿纸出来,按动笔记录。他想着,只要能对话,应该能获得一些有用信息。

      “我和我的妹妹都学舞,”她慢慢地说道,“所以我们经常在活动室里呆着。”

      “你们就两个人学吗?”戴柯记录到。他脑海中浮现那活动室的样子,有横杆、有软垫,确实可以练舞。只是校长和付老师看起来都不是会舞蹈的样子,她们是和谁学的呢?

      “是的。”姐姐说,“以前有一个老师教我们,但是她后来走了。所以之后,就我和妹妹练习。”

      有老师,后来走了?也就是说,这里本来不止付老师和校长两个人,但是其他的老师后来都去哪里了呢?他把这条信息记下。

      “那你们只有两个人练舞很辛苦吧,真了不起。”戴柯笑着说,“舞蹈老师怎么不见了呢?有没有和校长说,再有一个舞蹈老师呢?”

      “老师某天不见了,就再也没有出现,”妹妹开口说话,戴柯注意到,她基本上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很相似。如果相处久了,也许可以分清两个人,但在现在的戴柯看来,她们几乎就是等身复制品,“我们也和校长说了,但是也没有新的舞蹈老师来。”

      “那你们遇到什么事了呢?”戴柯问。

      “是这样的,我们总是在练舞的时候,听到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郭胜问道。

      “奇怪的声音。”姐姐点点头。

      她们两个天生手脚纤长,也喜欢跳舞。最初,也不过是在体育活动课上,老师随便教了她们一点。没想到,她们很有天赋,身体柔软,也很有兴趣。当时她们的舞蹈老师,并不专业,但还是专门去学习,又来教给她们。两个姐妹很用功,每天下课都要在活动教室,旁若无人地练上一会儿。

      但奇怪的是,每次一到天黑,她们就经常能听到水珠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有时候淅淅沥沥。她们觉得奇怪,但是有老师陪着,并不觉得害怕,只以为是水管漏了、或者是哪里积累的雨水滑落。

      后来,舞蹈老师走了,没有新的老师来教她们,她们就自己按照以前的知识,每天练习,相互纠正。但不知道怎么的,自从老师走后,那晚上的滴答声就更明显了。有的时候,她们练得认真,那水珠还会发出啪嗒一声巨响,把两个人吓一跳。她们和校长反应,校长查了边上的水管,都没有什么问题。她们甚至找来别的学员、或者是付老师来听,但是只要有别人在,那水滴声就和消失了似的,所以每次都无功而返。姐妹俩有点害怕,因此尽管喜欢跳舞,也不敢留到太晚。

      前一段日子,她们发现那水滴声消失了。再加上晚会临近,她们要上台表演节目,就和校长说明,每天晚点熄灯,留下来练舞。

      那一天,整栋楼的人都睡了,她们两个开了活动室的大灯。因为怕吵着别人,大门都关着。

      “啪嗒。”一声水滴跌落在地上的声音。

      妹妹正在热身,她一惊,立马翻身起来,和姐姐说,“姐姐,我又听到了!”

      姐姐立马把伴奏关掉,两个人抱在一起,仔细去听那水滴声。

      那水滴声,从几秒一滴,慢慢越滴越快,变成像下雨一般淅淅沥沥的。仔细听,还带着咕嘟咕嘟的水泡破裂声响,就像哪里的锅炉烧开了似的。妹妹看了眼窗外,外面黑漆漆的,风刮着,但是没有下雨。

      “我们走吧……我害怕……”妹妹有点吓到了,拽着姐姐的衣袖,想要回去。

      “好,我们先回去。”姐姐说着,便去关设备,整理垫子。她拉着妹妹走出活动室,外面的灯都关了,走廊的那头开着,咨询台那里亮着小灯,那边应该有老师。

      她有点害怕,回头看了眼亮堂的活动室,拉紧妹妹的手,把灯关掉,把门锁上。刹那间,黑暗笼罩下来,她心跳得飞快,但是还有妹妹在,不能露怯。她只能在心中默念冷静,一边快速朝着大厅走去。从快走,到奔跑,就这十几米的距离,她们跑得气喘吁吁。咨询台的老师坐在那里,他似乎有些困了,一只手支着脸颊,闭着眼睛,困得一顿一顿的。

      虽然老师似乎没有看到她们,但姐妹两个还是感到了心安。她们喘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姐姐勉强笑了笑,安慰脸色惨白的妹妹,“没事了,我们回宿舍吧。”

      “嗯!”妹妹点点头,紧紧地握着姐姐的手。

      “哗啦——”头顶突然又传来水流声,那些水声似乎顺着天花板管道,跟着她们来到了大厅。

      妹妹尖叫了一声,姐姐紧紧地咬着牙,拉着妹妹就往楼上跑。可是她们跑上去一层,冲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开门,那钥匙却和卡住了似的,怎么都打不开。

      “怎么回事?”姐姐出了一身汗,那门锁却纹丝不动。淅淅沥沥的声音近了,她拔出钥匙,开始疯狂地敲门,但是却没有人应答。

      “姐姐,这里是3楼!”妹妹喊道。

      姐姐抬头,发现门上的标志果然301。可是,她们只爬了一层楼啊?

      她来不及想太多,抓着妹妹就往楼下跑。但是跑到下一层,却不是熟悉的二楼寝室,她们又回到了大厅里。

      大厅里咨询台的老师已经不见了,大灯关着,只留着一个桌上的小灯,照亮着桌前的区域。她们扑到桌子边,守着那一点点光,大声喊着老师。

      “老师!呜呜呜……”妹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姐姐也很害怕,但她硬生生憋着眼泪。

      “走,”她说,“我们再去楼上。”

      她们又拉着手跑上去,但她们仍旧直接来到了三楼。她们二楼的寝室,竟然像直接蒸发了一样。

      “我们去办公室!找校长去!”姐姐大声说着话,给自己壮胆。

      她们跑上四楼,四楼的每一层楼都关着,廊灯没有开,只有三楼的灯光亮着,让她们可以勉强看清前面的路。

      “咕噜噜——”水声的方向变了,从头顶,变成了从边上。她们紧紧地缩在一起,判断着水声得来源。

      是校长室。

      她们互看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惊慌和恐惧。水声大了起来,校长室的门缓缓开了,里面亮着灯。里面慢慢溢出水来,很快形成一大摊水洼。

      那水洼明明应该很浅,但是却好像漂浮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它又像沉在水中的黑色倒影,在咕嘟咕嘟的水下一动不动。

      “我们很害怕,可是整幢楼的人都好像消失了一样,”姐姐说,“那校长室亮着灯,我们就走了过去……唔。”

      戴柯正听得认真,笔刷刷写个不停。姐姐突然唔了一声,戴柯看了一眼她,却见她的嘴唇开始融化,生出了线一般的东西,在她的嘴上乱七八糟地横亘着,把那两片嘴唇缝了起来。

      戴柯惊吓地不轻,他的笔猛地一扭,将纸都扎透了,在上面留下一条深深的刻线。

      冷汗瞬间浸透背脊,他强忍着没有喊出来。微微偏头,看到妹妹的眼睛也被缝起来,正木噔噔地冲着郭胜的方向。

      “怎么了?”戴柯猛地一抖,郭胜也注意到不对劲,他把脸抬起来,看到了已经面目全非的姐妹俩。

      余光中,戴柯看到郭胜的眼睛逐渐睁大,脸脸逐渐变形,在他喊出来的前一个瞬间,他狠狠地在桌下踩了他一脚。

      “啊——嘎!”郭胜吃痛,惨叫憋在嗓子里,弯着腰伏在桌子上。

      “老师,”妹妹说,“你怎么了?”

      “没事,”戴柯笑笑,“坐的有点久,腿麻了。”

      “老师,”姐姐没办法说话了,她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妹妹接着往下说,“我们真的很害怕,以后练舞的时候,你可以陪着我们吗?”

      “声音只有晚上才有吗?”

      姐姐点点头。

      “如果害怕,可以用白天的时间练习,”戴柯说,“如果有特殊情况,必须要晚上练习,可以和校长还有付老师说,他们会给你们安排的。”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连一丝风都没有。

      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妹妹终于用开口了,“谢谢老师。”

      她们站起来,拉着手,一起离开了。

      “呼——吓死我了!”等姐妹俩完全消失,郭胜终于松下劲来,瘫在椅子上,“这两个人太诡异了!她们已经……不是人了吧?”

      “你把她当恐怖游戏NPC就好了。”戴柯也吓得不轻,但比郭胜好一些。他收收手上的稿纸,虽然恐怖,但是也收集到了相当数量的信息。

      “她最后让我们陪她练习,是想把我们骗过去杀吧?”郭胜说,“我觉得她们不怀好意啊。”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校长和付老师就是大有问题。但戴柯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她觉得这两个女生……很不真诚。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去校长室看一眼。”故事的最后停在全是水声的校长室,如果可以进去,应该能得到一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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