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传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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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云归无视仇歌的任何想法，理所当然地将她当成一个符号——这个符号叫妻子，代表着爱孩子敬丈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为他的傲慢付出代价。其中细节阿婆这些外人不得知，只是某天从睡梦中醒来，就听说仇云归死在自家屋内，血混着当夜的雨水流穿整座村庄。
“那之后，赛女消失，没人知道那孩子在哪里。仇歌不知怎的，得知她女儿被换这事全村人都知情，却没一人告诉她，于是她又将那群人困在阵法里，直到阳寿尽方能解脱。赛女似乎亲眼看到这件事，当时她又哭又闹想杀了仇歌，大家都在拦，最后她丢下一句你们走着瞧，就跑出村子，再也没回来过。”
“这……”孙催棠又迷糊又惊奇，“所以阿婆不是同村的人吗？如果是的话，您……”
“我是外村嫁来的，仇歌说我等外乡人背井离乡来到这儿，孤身一人无依无靠，遇事难免不敢逆着夫家，便放过我们了。那村子入赘的不多，似乎也就村长一族，所以男人无一幸免。”
从不乐听得仔细，这时忙道：“不对，我看到那群黑影里没女人。而且他们看到我之后很兴奋，话里话外像是很久没见到女人了一样。”
阿婆陷入沉思，皱眉不语。孙催棠又问：“阿婆，您的孙子不是也变成黑影了吗？怎么您老人家……”
“小毅和这件事无关。他是后面来到我身边的，那时候他爹已经去世。他二十岁那年我突发急症，没几个月可活，不知道谁跟他说，仇歌能以命换命，他就去找人，说是要把自己的命分我一半。仇歌不好答应，偷偷将事情同我说了，我当然是不同意啊。可小毅坚决这么做。”
“原来是分一半，那他怎会变成黑影了？”
“还不是……还不是那孩子，寿命竟然没多长，分我一半，也就不剩多少了。”阿婆边抹眼泪边说，“我又厚着脸皮找仇歌，求她把命还回去。仇歌说这术法施来施去的，折寿。就干脆将小毅也放入阵法中，那样他既不算生，也不算死。等我寿元将尽时，没准能见他最后一面。”
从不乐张了张嘴：“这不是……”希望渺茫吗？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孙催棠眼疾手快捂住嘴巴，生生把话塞回她嘴里。
“阿婆，看来咱的缘分是天注定的。您看我们歪打正着见到您孙子，还能给您带话，可见老天都不忍让您婆孙俩相见无日啊。”
“是，是，各位都是老婆子的恩人，可怜我一把年纪，身无长物，不知如何报答各位。你们如果有要帮忙的，尽管提就是。”
“阿婆哪里的话。”孙催棠笑道，“您今日与我们讲的这些，可是帮了大忙啦。实不相瞒，我有一朋友，前几日夜里失踪，现在都没见到人，正愁没地方找呢。您可知道附近还有哪里有人家？我们得赶快去问问，免得夜长梦多，易出差错。”
“这……”阿婆犹豫，“原本附近还有几座村子，因仇歌这事，大伙儿觉得我们村不吉利，陆陆续续搬走了，只剩我们村，因着都是腿脚不便的婆子，走不了，才留下来。”
孙催棠和孙尚久对视一眼，暗道不好。两人出了院子，站在门口商量接下来的去处。孙尚久叹道：“若此处有朱砂和黄符，倒是可以画符寻人，我这发带是师妹送的，上面有她留存的气。可看样子这村许久不和外界联系，估摸着一应用度只够生存，旁的怕是没有。”
“路上看你师妹似乎可以血代墨绘符，你不行吗？”
孙尚久苦笑一声，“我比师妹差得远啦。”
瞧他眉间似乎藏有千种愁绪，又被极快地压下去，孙催棠识趣地没再追问。她道：“没事，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也说你师妹断断没有吃亏的份。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汾州，买了朱砂再回来找人。总能解决的。”
孙尚久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这时天色已晚，阿婆出来招呼他们吃饭。吃完饭又让三人回屋去睡。是以一天下来，她们仨竟然找不到机会单独聊聊。第二天好不容易起早，趁阿婆做早饭，三人单独在一块，从不乐终于有机会交代：“这儿的人怎么这么热情？昨日我刚来的时候，老婆婆们见到我就压着我夸，也不问我是谁，听我肚子叫，还给我做吃的，不让我走；我悄悄试探了几个人，都是没武力的，也不好硬来，想到反正没危险，干脆等着你们来找我。”
“是我大意了。”孙催棠提起饿肚子就来气，怒道，“都怪那姓连的，他打在长安起名声就不好听。我没和他接触过，原以为人再怎么不好，该有的教养也会有，没准传闻夸大了。所以阿风将人带回来后我也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他这么卑鄙，竟然偷我们的东西！”
“可不是嘛！”水盈风在旁边附和。
孙催棠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水盈风，好似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事。
还是孙尚久淡定，大概经历得多了，见怪不怪，道：“师妹，你来啦。”
“嗯。”水盈风笑了，“怎么了穿月君，几日不见就不认得我啦？”
“阿风！你……你多久来的？你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们打听到一些事，正准备去找你呢！”
“说来话长。”水盈风往她们身后瞅了瞅，问，“一路赶来还没吃东西，有吃的吗？我先垫垫肚子。”正巧阿婆出来叫她们吃饭，还没等孙催棠介绍，水盈风就窜上前，道，“阿婆，不介意多我一张嘴吃饭吧？”
阿婆只是愣了愣，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便笑着道：“当然不介意，你们都进来吧，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说罢，转身往屋子里走，似乎丝毫不介意家里突然出现了个陌生女人吃饭。水盈风笑着答应，不动神色走到几人最后，趁人不注意，偷偷在几人后背摸了两把。
温的，说明还有救。
水盈风的心落下肚子里，面上不敢露半分，笑嘻嘻吃完这顿饭。果然，阿婆吃完饭，又告诉她们，村里有人比她了解这附近，没准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让他们自个儿去问问。
水盈风问：“不知哪家好说话呢？”
阿婆答：“小姑娘，敲一家就行，咱这儿没有脾气差的人。”
其他人到现在都没发现什么不对，点头道：“谢谢阿婆！”
她们离开没几步，从不乐发现她们正往村外走去，水盈风还在前面带路。她迷惑不已，正想出言提醒，一旁的孙尚久突兀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朝孙尚久看过去，孙尚久却罕见地露出笑容，问：“嗯？怎么了？”
她道：“你怎么……”孙尚久突然踉跄一下，踩到她脚背，疼得她立马住嘴，弯下腰哀嚎起来，但她刚一停下便被孙尚久捞起来往前走，与此同时，孙尚久说了一句震惊她天灵盖的话：“娘子，我知你心意，不必特意伤害自己，我会心疼。”
旁边，孙催棠脸都快要皱成包子了，却一句话都没说。
从不乐天灵盖疼，牙更疼，好在她直觉一直挺准，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后，她果断闭嘴，闭着眼往孙尚久身上一靠，大声说：“相公！知道你最疼我了！”
察觉到孙尚久的身体有瞬间僵直，她便明白，她猜对了。
不知道她们走了多久。明明来的时候，从外边看这个村很小，可是现在走了小半天，也还是没出村。再迟钝的这会儿也该明白，她们这是闯入阵法中来了。直到走在最前方的水盈风叹了一口气，道：“行了，她们应该看出来我们想干嘛了。先歇会儿吧。”
从不乐憋了好久，这会子急忙问：“阿风，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突然出现是不是因为这个？”
“是的。”水盈风捡了片长野花的地方坐下来，道，“我之前被连怜青抓去给人解阵了。”她把赛女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仇歌被赛女关起来，赛女担心她母亲神通广大会逃跑，就让我去守她。那晚我在她面前尝试卜卦寻人，她在一边看了半天，突然告诉我，这卦象不吉利，八方死气缠绕，要不你们就是遇难，要不就是走进死人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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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女最恨仇歌无论遇到什么事，永远只有一副表情，冷冷清清，连眸子都被她的冷衬得颜色淡了三分。她做足了准备，预想仇歌可能说的话，并事先准备好了应答后，才去看她。
只是她依旧低估了仇歌气人的程度。仇歌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红裙坠地，铺了一脚的艳色。她嘴角勾起，在无声沉默中，率先开口道：“小朋友，我只给你一个问问题的机会，你想好了再问我。这问题无论多难回答，我都不会骗你。”
赛女猝不及防被仇歌的直白唬住，嘴巴先大脑一步骂道：“凭什么！你现在是俘虏，给我老实点！不然我不客气！”
“哦？”仇歌依旧淡然望着她。道，“你好好想——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有多么不近人情了。错过这个机会，你再想知道什么，可就永远没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传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