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短暂的鲸鱼岛之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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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注定，一代堂堂“刀者”就一定要被这群该死的富力士家族的人给克吗？
半躺在小杰的床上，艾尔望着窗外葱翠的树冠与澄澈的天空，无奈地叹出一口恍若英雄末路的气来。
天知道，今天真是憋屈到家了！
要不是临时挂念着金的嘱咐，早在小杰朝自己后仰的第一时刻就把对方给扔出去了，还用得着牺牲那么大么，还是如此狼狈到了几点。
没脸见人了………
…………………………
……………
“艾尔！……你没事了？“
突然，屋里的窗帘轻轻摇曳起来，一个惊喜的声音炸响在寂静了好久的鼓膜上。好不容易得来的耳根清静，就这么没了。艾尔默默哀叹。
“那个，艾尔，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回过头，小杰苹果绿的身影就带着歉意地站在床尾，亮晶晶的眸子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脸上却明明白白心中的担忧之情。
真是一个纯真的好孩子。
“……啊，好了。没事了。”
也不知那根筋刚刚一摔摔抽着了，莫名地，冰封的心脏有个角落突然就这么小小地融化了，泛起一阵阵奇异却又并不排斥的暖意来。
艾尔对床尾的小杰轻轻招了招手，若非错觉，那张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似乎微微柔和了些线条。
“过来。”
小杰顿时笑眯了豆豆眼，马上飞奔到床边，认真地看着好像还未回复正常脸色的半躺着的艾尔。
“艾尔……你真的没事了吗？”醴泉般透彻的眸子紧紧盯着对方，平日里充满朝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都怪我，米特阿姨总是说我太不小心了……”
“………………”
“……诶？”
“…………都说没事了。”
发顶传来柔和的压力，并不温暖，透着一丝丝凉意，却意外地让小杰觉得出乎意料的安心——不是米特阿姨那种亲人的柔软的包容，而是有着点别扭意味的强势。
艾尔伸出右手，轻轻在面前天然纯真的孩子发上揉了揉，。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还会作出这种动作。这种亲昵过头，曾经一度被自己漠视的动作。
但是鬼使神差的，手就是不由自主地放上去了。黑色的刺猬头，看上去应该是扎手的，却意外柔软，带着太阳的温度与韧性，让他久违地可以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杰•富力士，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有着一种特别的力量。
艾尔自嘲地笑笑。那种力量，就叫净化吧，对于自己这样的人来说。
“艾尔？”
“嗯？”
听到小杰关心的声音，艾尔这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
“艾尔……你留下来吧。”
停了几秒，小杰突然恳切地开口，艾尔惊讶地望向他，而那双褐色的清澈的眼睛里却只有满满的期待。
“留下来吧，鲸鱼岛很好的，米特阿姨也一定会同意！”
“…………小杰，我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
“……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面前天真的孩子一脸迫切，急切地想要自己停留，没有掺杂一丝肮脏的欲望，只有完完全全的单纯的期待，艾尔突然想，其实留下来也未尝不可。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不是不能，是不可以。
已经尝了那么多年的血液与死亡了。偶尔的安宁可能使自己用一切去追求，但长久的平静只会令心情愈发不安。
黑暗中生存的人可以渴望光明，但永远也不要试图抓住阳光。这是前世那个人告诉他的。
所以他不可以留下。留下只会害了他们，包括面前这个能够使自己得到一丝安慰的孩子。即使现在胸中那颗心脏正在安静地跳动着，但只要它还跳着，总有一天它会变得狂躁不安，化成凶兽吞噬自己的理智。
“真的，不能留下吗？”
“……不行。”
小杰像是思考着什么，反常地紧紧皱着眉头，深深地咬着下唇。艾尔看着他，神情有些恍惚。
“小杰………”
“…你等等，艾尔！”
突然，像是作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小杰猛地抬起头，惹了艾尔一惊。他一边大声地对艾尔说，一边风风火火地跑出房门，目光坚定————
“米特阿姨，我要艾尔当我弟弟！”
……………………
…………
坐在床上的孩子一脸黑线，回不过神来似的还直直地朝门口方向伸出一只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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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你知道了？”
“你如果是指小杰想让我当他弟弟这件事，那么我知道了。”
艾尔仍旧坐在小杰的床上，随意地将头靠在枕垫上，暗色的碎发凌乱地铺在白的的布料上，如同夜间的妖一般蛊惑人心。
明明还是白天。
米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望着丝毫不在意的艾尔，微微皱起了眉。
“怎么了？”
“………………”
艾尔挑挑眉，总算支起了没骨似的身子，继而微笑着看向莫名紧张的米特，懒懒开口道：
“如果你是怕我告诉小杰有关金的事的话，那你大可不用担心………“
‘呲————”
椅子突然被失礼地拉开，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刺耳的摩擦音，一直以来都在假装冷静的米特终于忍不住地站了起来，情绪有些失控，狠狠地盯向闲闲坐着的艾尔。
“你果然认识金那个混蛋！”
“冷静冷静，米特小姐。”
艾尔微微翘起薄薄的嘴角，挂上抹安慰似的笑容。
“…………是金让你来的吗……“
也知道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在艾尔的安抚下，米特总算保持理智地坐下，只是放在膝上的握成拳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是，也可以说不是。”
艾尔接到米特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继续接着说：“金没有直接说，而且我个人也想拜访一下他的儿子……”
“金那个混蛋，没资格当小杰的父亲！”
米特又一次温婉尽失地提高了音量，打断了艾尔的话。艾尔暗暗苦笑，看来米特对金那家伙的好感度很低啊，简直是负值了。也是，抛下自己刚出生的儿子给一个年轻到可能来自己都顾不好的女生，一抛就是七年甚至更久，而且还音讯全无，连分抚养费（……）也没给，任谁谁也会不满吧。
摊上这么个不负责的父亲，艾尔突然开始同情起小杰来了。
“啊，我也觉得那家伙不适合当一个父亲。”
顺着米特的话，艾尔出乎意料，不，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抱怨起了金。
“呃，诶？”
米特显然一时没转过弯来。
“那个家伙啊，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别说当父亲了。就连我也差点因为那家伙的粗心而送了命！”
“你说，金差点杀了你？……”
“啊，是这样没错。所以，总有一天我要报仇！”
一种名为幽怨的表情浮现在艾尔向来从容不惊的脸上，而当事人似乎还没有丝毫自觉。
（………其实，睚眦必较的艾尔小朋友还一直对金当初的所作所为怀恨在心来着。）
“你…不是金的同伴吗？”
米特的表情又开始紧张起来，意向不明。
“嗯，勉强算是。但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艾尔淡淡瞥了坐立不安的米特一眼，语气坚决。
“呃……其实，金的为人还是不错的。他不会害人的！艾尔你一定要相信啊！”
米特似乎有些急了，迫切地看着没有言语的艾尔。
“艾尔，那一定是个意外…………”
“我说………”
艾尔慢吞吞地打断了米特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失控的语气。对方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他的话，目光貌似很平静——
“我说，米特小姐对有关金的事太紧张了，无论是怨恨还是担心。如果放松一点，我想会更好些吧。”
……………………
“呃……”
白皙姣好的面容倏地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愤怒还是羞恼。嗯，后者的可能行更大些。
艾尔没有再说话，淡淡地将目光转移到了窗外，出神地望着蔚蓝色的澄澈的天空。
“你，为什么不留下来？”
“…………因为不可以留下。”
米特再一次轻声开口，这次已换了个话题。艾尔很配合地回答了，只是注意力没有集中在她身上。目光遥远地望向天际，像是要透过那层蓝色的防护看见虚空。
“你可以留下的……”
“不可以。我不属于这里。如果长久地停留在这，我会毁了它的……”
孩子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垂了下来，落下扇形的阴影。薄红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故意冷漠的线，有些单薄的身形在窗外漏进的阳光里巍然不动，却有种遗失了光明的落寞。
米特有些失神地看着孩子白皙倔强的侧脸，分明还幼小的线条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重。
“………那，你会不会当小杰的弟弟？”
思量了许久，米特才轻轻开口。如此小声，像是怕吵醒了面前这个奇异的孩子。他醒着，但米特就是认为他像是睡了。
“……会的。我会保护他的。”
艾尔垂眼，语气轻柔，但强硬。
“我会保护我的哥哥。”
只要，不是以一个黑色的身份…………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短暂的鲸鱼岛之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