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回头》行路长

29、对峙 苏醒

　　警局的会议室里，二组和三组的人都一脸严肃地对峙着，默默无言。三组组长可以感觉到二组打算兴师问罪，但是其实仔细想想，事情却是他们在理。
　　徐军看了看会议室里的人，终于开口道:“关于抓捕游书婧同志的事情…”
　　“报告，是我鲁莽了，不应该在居民区开枪引起骚乱的。”殷安南突然就站起来发言。然而徐军想说的却不是这个:“这个问题是其次，我想说的是，关于抓捕游书婧同志的事情，身为合作关系的我们二组不应该知道么？为什么事发的时候我们依然被蒙在鼓里？”
　　“关于这一点，没有向你们先说明的确是因为决定突然，这是其一。其二，你们作为相互之间熟识的同事，我觉得其实在这种时候，应该适用一下回避制度的吧？”三组组长慢悠悠地跟徐军讲起了道理。然而无意中也透露出了三组打算独自接手这个案子的意图。
　　回避制度？纪宇珩马上就会意了。其实在警局这种系统里并没有回避制度这一说，但是在正式办案的过程中，却借用了这种概念。如果真的有警察触犯了法律，那么跟那个警察关系密切的人都应当自动退出案件的侦查，否则就算你秉公办案，最终还是会被别人认为有包庇行为。
　　身为警察还犯法的情况不多，当然，这里的犯法指的是严重到需要按照刑法处置的行为。平时这个回避制度都从来没有被提及过，这次一被提出，整个二组都陷入了沉默。
　　“所以，什么是回避制度？我为什么听不懂？”老冯浑厚的声音突然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死寂，让所有人都是一愣。纪宇珩心里暗暗笑了起来:这家伙简直会玩。而老冯跟他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继续说道:“我是不懂你们的内部制度，严格来说我都不是你们警察系统里的人。所以不要跟我扯什么回避制度，我要调查你们也阻止不了我。”
　　“我们也不是想要阻止你们继续调查什么的，继续合作关系，一起破案我们双赢。关于你们的组员游书婧，我们也希望她是无辜的，但是我只能说，在目前线索缺乏的情况下，她十分可疑。不是我们针对她，我们只是合理怀疑。”三组组长再次讲道理了起来。而目前二组最怕的就是讲道理，因为怎么看他们都不在理。
　　纪宇珩一拍桌子:“就算你们怎么怀疑都好，但是怎么可以在居民区冲她开枪？她分明连拒捕的行为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掏枪。”
　　“够了！争论无用，多说无益。目前只有两件事应该做，第一，找到游书婧。第二，继续调查。”徐军结束了这场根本没有胜算的兴师问罪。纪宇珩愣了一下，他看着三组的人，怎么看都觉得他们在嘲讽自己，想想就火大，但是还是愤愤地闭了嘴。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游书婧醒了过来，但是觉得自己的意志依旧模糊，脑袋昏昏沉沉。右手边，简青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于是她想稍微坐起身，动静却惊醒了简青。她一抹嘴角的口水，也是一脸茫然地看了游书婧半晌:“啊！醒了？”
　　“不然呢？呃！疼…”游书婧感觉伤口越发疼了，而且她也可以感受到自己似乎在发烫，这意味着她可能发烧了。也就是说…她的伤口发炎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来还指望着取了子弹，稍微休息一下就赶紧投入调查，洗刷自己的冤情，现在还发烧了，这要拖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调查？
　　简青发现游书婧想坐起身，然而她想起了游诗雯离开之前的嘱咐:不能让她乱动。于是她阻止了游书婧想继续乱来的欲望:“你就好好待着吧，这么烫，是发烧了吗？”
　　“我就想坐起来而已，这都不行？”
　　“嗯？…”简青考虑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不行，于是帮忙让游书婧靠着床头坐起身，然后她就跑去拿水和药。结果会房间时，发现游书婧都准备下床了。果然，就应该跟游诗雯说的一样，不能让她乱动。一旦发现自己可以坐起身，游书婧就会尝试站起身，然后最后就发展到到处乱跑。
　　看见简青刚想发火的脸，她默默地缩回了快沾地的脚，讪讪地笑了笑:“我就是想活动一下…”
　　“你的活动范围就在床上，要是敢下床，我就把子弹重新塞回你的肩膀里！喝水，吃药！”
　　“知道了，这么凶干嘛？”游书婧撇撇嘴，她其实的确觉得身体异常难受，但是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变得迟钝了起来。老老实实地吃下药，游书婧盯着简青看，半晌没说话。盯得简青脸红到了脖子根:“你干什么？”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我想不明白。”
　　什么鬼？居然这种时候在考虑这种鬼问题？！简青微张着嘴，而游书婧满脸希冀地等着简青的回答。简青移开了目光:“我就…顺路啊。”
　　“哦？”
　　“好吧，不顺路。我只是…只是…”简青一边结巴，一边脸又涨得通红。她觉得游书婧就是故意问的，之前都不见游书婧对自己的行踪那么感兴趣:“只是觉得没道理地冲你发脾气是我不对，想跟你道个歉。行了吧？开心了吧？”
　　鼓起勇气，简青看向游书婧，而游书婧一脸看笑话的样子，顿时她就来气了。游书婧还慢悠悠地开口:“这样啊…怎么办…我删了你的手机号了，要不你再给我一次？”
　　删…删了？！简青一脸不可置信，这家伙就这么下得去手？合着她压根就把自己当作路人了吗？亏自己还念念不忘地想着要不要跟她道歉，自己是不是傻？反观坐在床上的游书婧，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简青阴晴不定的脸色，心情又出现了短暂的愉悦。眼看着简青的怒气值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程度，就快要爆发的时候，游书婧又一次开口了:“其实…不给也可以。”
　　“你想怎样？求我我都不给你好吗！”
　　游书婧撇撇嘴，笑了起来:“随便你啊，反正我已经记住了，倒背如流哦。”
　　不知怎么的，简青的脸瞬间就红了。她自己都诧异:啊咧？我为什么要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