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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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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夏至日，黑夜来得很迟。
各种晚间娱乐场所的灯牌依次亮起，一条街的温度便被点燃了。如果说白天的淇县是一个清纯的高中女生，那么晚上的淇县就是换了身衣服，面容隐匿在霓虹与黑暗中的神秘女郎。
调酒师Joker正低头擦着冰桶，抬眼看见进门的人，笑立刻挂在脸上：“呦，来了？”
唐临川换了身便装，没了工作时强压下来的老气秋横，倒多了些“青年才俊”的气质。
他叹了口气坐在吧台前，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老规矩。”
Joker手指灵巧地转着酒壶，透明的酒液撞击在壁上，跳着踢踏舞混为一体。
他瞧着唐临川神色恹恹，好奇地问道：“昨天的案子很棘手？给你摧残成这幅德行？”
唐临川捋了一把头发，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让我猜猜......”
Joker将酒壶“砰”地一声放在吧台上，压了个柠檬，把汁挤进壶里：“是城郊的那起杀人案吗？”
唐临川目光顿了下，低声道：“没谱的事，别乱讲。”
“怎么就没谱了？”
Joker笑了下，顺手从身后的冰柜里取了个冰球出来：“已经传开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围观群众的八卦能力从不让人失望。
才过去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个案子估摸早就不知道换了多少种版本被传了出去。淇县是个小地方，相关部门自然也没有觉悟要先将这些谣言遏制在源头，每次都跟在后面连滚带爬地擦屁股，属实狼狈。
“啊，那个。”
酒壶在桌上轻轻一碰，发出“咔”地一声轻响。
“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去看了个现场，”唐临川叹了口气，“法医去隔壁望海进修了，连痕检和尸检报告都......”
他话说到一半，撩起眼皮看了眼Joker：“这么关心我们办案的进度？”
Joker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来之前刚送走两个客人，他们和隔壁烧烤摊老板娘聊得火热，说那对夫妻得罪了黑/道上的人被仇杀了。”
唐临川笑了出来：“哪来那么多黑/道？淇县这么个小地方也有黑/道了？”
Joker神神秘秘地对他眨了眨眼：“说不准呢，老板娘笃定得很，就差说自己是目击者啦。”
他的手很稳，清亮的酒液顺着壶口一滴不落地倒进马提尼杯中。
“你的金菲士，请慢用。”
“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唐临川抱怨道，“他家附近没有监控，什么都查不到。”
Joker向另一位顾客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唐大警官，你把这些事和我说真的没问题吗？”
唐临川抿了口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和你说‘我们什么都没查到’好像并不违反队内的规矩。”
他话音未落，就听有人低呼一声，一瓶柠檬水泼在了唐临川的裤腿上。
唐临川被泼了个措手不及，皱着眉抬头，看见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孩正端着盘子站在自己面前，盘子盛着倾倒的杯子。他好像很害怕，端着托盘的手不住地颤抖，让那盘沿和杯子磕碰在一起，发出“咔咔”的轻响。
“愣着干什么呢？”Joker连忙说，“道歉啊，道歉会不会？”
“对，对不......”
唐临川摆摆手：“算了。”
那只是杯普通的柠檬水，没什么糖分或者别的东西，不至于被泼了就要换一套。唐临川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看着他不像故意的，也就准备放人一马。
“赔你一杯鸡尾酒吧，”Joker说，“这孩子是我带回店里的，没培训好就给放出来，也有我的一半责任。”
唐临川没要他的酒，微微低头，问男孩：“你叫什么名字？成年了吗？”
男孩张了张嘴，小声说：“Cicada，刚满十八。”
“什么？呃......”唐临川干笑一声，“我英文不太好。”
男孩抬起头，悄悄鼓起勇气瞥了他一眼：“顾一。”
唐临川愣了一下，终于看清了他长刘海下被遮住的容貌，有些诧异地回头：“你俩......”
“长得很像，对吧？”Joker笑了笑，“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把他捡回来的。”
顾一和Joker虽然有着年龄上的差异，但长相却意外地相像。只不过Joker脸上化了浓妆，而男孩却素净得很，肤色白皙得几乎透明，黑白分明的眼中少了些市侩，多了几分懵懂，像个易碎的陶瓷娃娃。
而一道狰狞的伤疤从他的左眼眼角划至右眼下侧，活生生把这份本来称得上“恬静”的长相撕成分裂的两块。
顾一似乎察觉到唐临川在观察自己的伤疤，又微微低下头，让过长的刘海遮住脸。
“你来这儿之前，家住哪？”
顾一小声回答他：“福利院。”
“为什么会被在路上捡到？”
“偷偷跑出来迷路了。”
“那你......”
Joker打断了他的问话，玩笑道：“唐队，这是酒吧，不是审讯室。”
唐临川一拍脑门：“职业病又犯了，不好意思。”
“走吧走吧，”Joker对那少年道，“唐队不怪你，别怕了。”
好像是唐临川身上那股属于警察的气质太有压迫感，顾一点了点头，抬眸又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似的嘴唇动了动。
可他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紧紧抓着手里的铁盘离开，留下一个有些仓惶的背影。
“我和你讲，”Joker凑到他耳边，“顾一取向好像和一般人不一样，听他含糊说过一次，就是因为这个被从福利院里赶出来的。”
“是吗？”
“我当时问他，他亲口告诉我的，骗你干什么？”Joker对他挤了挤眼，绕到后厨去拿东西。
唐临川看着顾一离去的方向，脑中无端又浮现出男孩略显宽大的工作服下，遮不住的一副漂亮锁骨。
作者有话要说： 滚来滚去.jpg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