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川下·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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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部』在门外没等多久就看到『小乌』出来，但他看起来更虚弱了，脸色十分苍白。原本他还跃跃欲试想和『小乌』约手合场，当下这点想法全没了，不过心中还有点窃喜。
——看来主公并没有偏爱『小乌』，说不定还狠狠斥责了他。
『长谷部』端正神色，本着同僚情谊关切道：“咳咳，小乌君，你没事吧。”
“没事，”『小乌』勉强地笑了笑，“我们边走边说。”
『长谷部』听他这么说，就和他一起离开天守阁。
“阿鲁几的性格就是这样，如果她说了什么话，不要放在心上，而要深刻剖析主公的真正需求，我们才能受到喜爱。”
『长谷部』差点就把“我就是最了解最受喜爱的刀”写在脸上，『小乌』闻言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那是爱么？”
不知道为什么，『长谷部』总觉得脊背有点冷。他把刚才『小乌』古怪的一瞥当做自己被羡慕嫉妒了，刚才那句话估计也是。他并没有听清楚『小乌』小声说的话，只是从结尾的语调判断是疑问句。
“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小乌』摇头，“你真的愿意为家主手刃家臣吗？”
『长谷部』的回答得很果决：“当然！只要是主公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会完成。手刃家臣、火攻寺庙，无论什么都可以！”
“如果家主让你杀掉我呢？”『小乌』看着他。
『长谷部』又有微妙的被噎住的感觉，『小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柔和又克制，没有任何情感流露，『长谷部』看不透他的想法，但却感受到那背后的惊涛骇浪，抑或是一片乌压压的云雨将倾盆而下。
虽然“平安老刀”只是论坛上对平安时代的刀剑男士的“高深莫测”“难以揣度”调侃，但确实也让许多共鸣。
“……觉得意外？不知所措？”『小乌』评量他的神色，看清他的反应后才解释，“家主没有下命令让你杀掉我。”
『小乌』罕见地表露自己锐利和攻击性。
他耳边的红穗子摇晃，他想说很多话，但最终只说出了一句：“把自己的心愿寄托在别人身上并不是一件好事，长谷部君，你是刀剑男士，不仅仅是刀剑，如今你握着你自己，而非作为器物任人摆布。”
莫名其妙被说教的『长谷部』满头雾水。『小乌』还想说什么，『长谷部』截断他的话头：“就算不作为刀剑，吾辈也应当作为家臣侍奉主公，唯主公马首是瞻。”
『小乌』语气平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是我太自大，给你造成困扰，抱歉。”
说完刚好到了『长谷部』的住处，两人分别，『长谷部』想，这大概就是不欢而散吧。
而转身离去的『小乌』却觉得，自己任何时刻都没有比现在更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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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丸里很多人都见到了『小乌』，他似乎在漫无目的的闲逛，但只要你看到他的神情，就清楚地明白他不是懒散的、恣意的。
你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思考今天午饭和晚饭的菜色，又或者在想怎么才能在下一次出阵里战绩最优，说不准还在某一瞬间思念小乌丸。
但这也没什么稀奇，每天都会有人心事重重的从路上走过，最终也不会耽误日程表上的每个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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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仙兼定』抱着一大盆洗好的床单撞到了『小乌』，『小乌』反应很快捞起了散落的床单角，总算没让『歌仙』再重新洗一次。
“总不能每个部屋都配洗衣机，”『歌仙』说道，“本丸没有那么多小判，所以集中起来洗最方便。”
“说的也对。”『小乌』点头。
“啊，对了，小乌殿见到山姥切国广了吗？”『歌仙』问。
『小乌』想了一下，回答：“没有……他今天好像带队去演练场了。”
“这样啊，”『歌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的披风我想洗很久了，看来只能等下次再说。”
『小乌』回想『山姥切国广』的披风，怎么回忆都觉得那是一块床单。
他帮着『歌仙』挂晾完所有东西，晾晒衣物的场地都是洗涤剂的清香，『小乌』问『歌仙』：
“你觉得家主是位称职的好家主吗？”
“哎——”『歌仙』长叹，“总体来说，算吧。虽然对待感情……但是本丸经营得也不错。辛苦你了，小乌殿。”
『小乌』在廊下看到了独自喝茶的『三日月宗近』，这很罕见。如果闲得没事，『莺丸』、『髭切』、『数珠丸』……他们都会很乐意一起，再不济也会有路过的小短刀自发照顾他。
『小乌』路过，顺手帮『三日月』添了茶水，『三日月』便邀请他一起喝茶。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我们不如讨论一下当下的心情吧。”『三日月』的咬字满是平安时代的余韵，『小乌』想起了『小乌丸』，他也是这样，而且遣词造句比『三日月』更古典。
“我们在这世上，边看繁花，边朝地狱行去。”『小乌』念了首俳句，“我读了小林先生的俳句，当下只想到了它。”
“世界では、花を见ながら、どこへ行くか地狱に向かってエッジ。”*
『三日月宗近』重复了一遍，评价道：“甚好甚好！小林先生是何种心情写下它，小乌君又是为何想到它？”
“……一边看着沿途的繁花，一边不可挽回的向地狱走去，每个人都是这样吧。”『小乌』迟疑地说。
“人类的一生本就短暂而绚烂，”『三日月宗近』说道，“或许正因生命的短暂，所以才会在有限的时间里绽放。而刀剑男士生命近乎永恒，便渐渐平静无波，但也不可失了生活的乐趣。”
『小乌』没有应答，低头看着茶杯里的茶梗，良久后才发言：“今天我对长谷部君说了一些话，惹他不快，很可惜当时的语气太僵硬，后面再想要去道歉，却怕自己显得太奇怪了。”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那就去吧。”『三日月』说。
“我只是觉得很难受。”『小乌』望着樱花洋洋洒洒的落，几枚花瓣扫过『三日月』的脸颊。身边虽然坐着人，但是没有比现在更孤独的时刻了。
“必要性”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有用。
『小乌』想了想，问道：“三日月殿下对家主的恋爱有什么想法吗？”
“那是小姑娘的一时冲动，”『三日月』简明扼要地回答，“恋爱要双方的回应，嗯，她会冷静的。”
“其实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很了解家主，我相信我和她是有共通之处，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从前我，”『小乌』的神情有点难过，却依然很克制，“我很想知道当年如果我再勇敢点，会是什么样情景。但是今天我知道我错了。”
『三日月』柔和地看着他。今天他也是受『髭切』委托，来和『小乌』谈心。
『小乌』轻呼一口气，缓缓说道：“……世间万物的关系大概都是如此，远远看着美好，靠近就会失望。”
『三日月』心中“咯噔”一下。
这句是时政拿来给他们看过的刀剑男士公式书中『小乌』的碎刀台词。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川下·番外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