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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云乡。
      云浅飞花了十倍的价钱让穿山甲老板把火系药材碾压得更为纯正,付款之后便把它们放进乾坤袋里,系好绳子揣好袋子。
      正当他迈腿准备离开药店时,正在再次核对新药材的大穿山甲说道:“明天要下雨了。”
      云浅飞回头,以为它在对自己说话,但似乎不是,便扬起面颊看了看店铺外还算猛烈的阳光。
      大穿山甲背对着他,吸收了水土木属性的深色甲片泛起微微的红色亮光,继续道:“会是一场大雨,不要在山上避雨。”

      云浅飞走出店铺的门口,快步朝陈雁鸣所在的方向走去。
      靠在树干上的箫及茫睁开眼睛,把身体移到树干的另一面,只露出手臂部分的衣服。
      那头吃掉了一整条胡萝卜的驴似乎还没满足,它驮了人,理应得到更多好吃的,踏前一步去拱箫及茫。
      箫及茫推开驴头,驴不依不饶,甚至啃他衣服,他无奈之下索性爬上树枝,盘腿坐着,任由那头贪心的驴在树下大声叫唤。
      还没离开树荫之下的莫子鸪被烦到不行,指尖银针突现,朝驴屁股猛地一扎,驴叫骤然停止。
      驴张着嘴巴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屁股处又传来尖锐的疼痛,惊恐万分,居然挣脱了本就系得不结实的绳索,在药店前的空地上撒蹄狂奔,疯跑了半圈,竟然沿着来时的路跑走了。
      没人试图阻止这头发疯的驴子,直到它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云浅飞默默地看向莫子鸪,莫子鸪躲到苏鹧身后一脸尴尬。
      云浅飞又默默看向树枝上的箫及茫,箫及茫眨了两下眼睛,认命地摊手,行,怪我。
      无语半晌。
      陈雁鸣率先打破这个莫名其妙的气氛:“师兄买好东西了吧,我们走……”说着就要站起来。
      然而回答他的人并不是云浅飞。
      沉默至今的苏鹧突然开口,笃定道:“你们过来这边不是为了买药材。”
      陈雁鸣惊了一下,树上的箫及茫也侧过了头。
      这人站在这里这么久,还以为是个哑巴,竟然会说话,还一言道出部分真相。
      陈雁鸣见云浅飞不发声,也没摆出让他否认的表情,只好硬着头皮承认了:“确实,不知这位兄台是?”
      躲在苏鹧身后的莫子鸪道:“你受的曾经是内伤。”
      箫及茫不由得抓住自己的手臂。
      云浅飞敏锐地发现不对:“曾经?”
      莫子鸪见云浅飞收起责怪的气势,从苏鹧身后挪出来:“嗯,他现在内伤已经好了,只是被封印了起来——”
      话音未落,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莫子鸪止住话头,不解地望向苏鹧。
      苏鹧迅速握住莫子鸪的手腕,道:“在下有事,先走一步。”说罢,拉着似乎还想说什么的莫子鸪御剑离开。
      陈雁鸣目送两人,一旁的云浅飞语气不善地问道:“这男谁呀?”
      陈雁鸣摇头,苏鹧一过来就盯着他看,也不说话,也不露出除沉思以外的表情。他曾向其搭话,苏鹧也没理,就一直不停地盯着,盯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箫及茫翻身跳树:“不知是谁,但感觉不到敌意。”
      云浅飞白了他一眼,驴跑了,他的剑无法搭载两个人,黎丞说过压榨箫及茫的话,难道要让姓陈的借剑飞?当时出发得太匆忙,陈雁鸣的佩剑落在华鸣了。
      话说回来,刚才那阅天庭弟子说的内伤已好是什么意思?灵脉恢复了?
      灵脉和肌体不同,不可能靠人体的自愈功能进行修复,因此很多修道者在灵脉受损后,要不舍弃这段灵脉,要不去找大量的药材或心诀来慢慢修补。
      陈雁鸣体内的灵脉大多被丹药的副作用毁掉了,严重得已经无法继续修炼,连灵力都难以保存,宛如普通人,就这情况下他所受的伤会在这几天里痊愈?
      要知道自从陈雁鸣在天劫里幸存之后,他就几乎守在师弟身边寸步不离,即使不得不离开也会在师弟身边放下监视的符,谁靠近陈雁鸣,他都会有感应。至今出现在陈雁鸣身边的,除了他,就只有一名逸嵘峰的弟子,以及容琰,与箫及茫。
      那名弟子云浅飞也是认识的,他是最近加入赋熙门的人,修炼水平还很低,连最简单的庆典寻礼活动都没有参加,在云浅飞离开时,他就坐在一边打瞌睡,距离昏睡的陈雁鸣足足半丈。
      而容琰没辅修过医术,对丹药也是一知半解,不可能知道如何修复灵脉。
      箫及茫这个罪魁祸首若是治好了陈雁鸣早就大告天下了,怎么可能跟他们过来这里,彼此不熟还有仇,谁想找不快。
      如果说还有一个近距离接触过天劫后的陈雁鸣的话,那就只有逸嵘峰主杨絮了。可他是封印灵脉的人,若他能修复灵脉,这封印便是多此一举。
      何况修复灵脉哪是这么简单的事,即使是修道者,若伤筋动骨了也需要用半天的休息时间呢。
      云浅飞百思不得其解,那俩陌生人莫不是在骗我。

      终究没舍得让陈雁鸣走路回去。
      云浅飞在剑鞘两头绑了一条长布,让陈雁鸣用荡秋千的姿势坐在布上,他黑着脸站在脸更黑的箫及茫身后,踩上箫及茫的剑。
      剑鞘在云浅飞的控制下缓缓浮空,陈雁鸣双脚离地,身体的重量就压在那条怎么看怎么脆弱的布带上。看着脚下缓缓移动的土地,莫名有点心慌,他想起师兄系的驴绳就系得不是很好……
      超过地面那头已经恢复叫声、自觉往家方向跑去的驴,一路有惊无险地回到旅馆,云浅飞手脚僵硬地从箫及茫剑上跳下,差点没能保持住平衡。陈雁鸣情况和他差不多,因为害怕布结松开而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全身坐到麻痹。
      云浅飞伸手,剑鞘飞到他掌上。他努力地解布结,奋战半天终于解开了。这是黎丞以前教给他的一种名为水兵结的结绳方式,可以绑得很牢靠,就是解起来有点麻烦,陈雁鸣的体重把布结拉细了太多。
      两人甩着有点难操控的腿踏进旅馆,而箫及茫御剑绝尘而去,他终于可以把步子迈开一点了,膝盖都要站直了!
      乐相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既没留在之前的旅馆,也没出现在这旅馆。
      云浅飞揉着酸疼的手臂,让店家上几碟好菜,他现在也没心思点那些陈雁鸣不能吃的食物,一是累的,二是没钱。
      几碟绿油油的青菜和一碟蒸鸡肉很快被摆上台面,又很快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回到房里,云浅飞取出两张纸,在白色纸上写了“没钱”二字后折成简易纸鸟模样,在黄色纸上画符,折成尖头船模样再在船心、即符心部位放好收纳了全部火系药材和一封感谢信的乾坤袋,分别往它们身上注入足够的灵力,纸鸟和尖头船便飞出了窗台,朝远处的赋熙门飞去。

      正在逸嵘峰上津津有味观战的黎丞瞬间被折纸水平极差的纸飞机糊脸。
      他把撞成平面纸团的纸飞机从脸上拔下来,摊开一看,顿时觉得难以呼吸。
      颤抖着掏出自己新十年旧十年缝缝补补十五年的钱包,松开绳子向里面看了一眼,掏出几枚钱币,想了想,又一脸肉痛地放了回去,留下两枚,再塞进三枚夜明珠,拉紧钱包口,抹掉“没钱”二字,重新扎了一只纸飞机。
      这个世界的折纸飞机水平——他们都叫纸鸟——真是差劲得令人惊讶,特别是那些修道者折的,因为只要灌了灵力就能让纸飞起来,他们所折出来的纸飞机难看得仿佛是一条张开了叶面等晒干的咸菜。不知道纸飞机折好了可以节省灵力么!
      普通百姓也不会研究孩子玩的玩意儿,这又不是能贴在门上喜庆的纸窗花。即便是孩子,即使对此下功夫,得到一些启发,他们长大后也同样会被困在柴米油盐生活琐事间,纸飞机水平不会更进一步。
      黎丞把纸飞机折得符合空气动力学原理,注入回程的灵力后把钱包放好,像抛飞鸽子那样把纸飞机扔到空中。
      重新取得灵力的纸飞机在半空中翻过身,带上黎丞的身家呼啸着在天边留下一道倩丽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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