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28、五平水很深 ...
-
“无懈可击，这可以说是唯一的解释。”李元芳点头说道。...
“有道理，有道理。”温开和林永忠也点头。
“葛斌回到房中，点燃桌上的风灯，黑斗篷从身后出现，以锥锤重击他的后脑，立时致其死命。”狄仁杰说道。
“先生，可、可葛斌为什么要到五平来呢？”温开问道。
“当然与黄文越之死有关，而且，我敢断言，他一定是来见薛青麟的。”
温开吃了一惊：“可、可先生，说黄文越与薛青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点可以肯定，葛斌却不同，他并不认得薛青麟呀。”
“温开呀，结论不要下得太早。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如果说黄文越之死代表本案的开始，那么，葛斌的死绝不意味着结束。”狄仁杰笑道。
温开愣住了。
“永忠，你立刻将衙役捕快撒出，遍查全城各家客栈、饭店，只要查到有薛青麟或者葛斌的消息马上回报。”
“好。”
“温开，你马上命人回江州，取来十年内所有的官档和籍史，我想，从那里面会找到一些我们想知道的东西。”狄仁杰又说道。
“是。”
……
转眼，第二天，夜色降临。
正堂上亮着灯火，坐榻、桌椅上摆满了一摞摞旧档。
狄仁杰、李元芳、温开率江州属僚仔细地查阅着，堂内回响着一阵阵“哗哗”的翻页之声。
煜瑀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原本以为，以他一目十行的本事，很快就能搞定这些旧档，可万万没想到，这些旧档数量多的惊人，看了快两天，那么多人也才看了一半？！
陌轻衣也是揉了揉发涨的眉心，他这两天，看得书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要多啊。
“脑瓜疼，脑瓜疼……黄文越，黄文越…找到了有关黄文越的！”煜瑀顿时激动的跳起来。
狄仁杰和温开快步走过来。
“这是刺史府封存的十年前的秘密官档，这一页便是有关黄文越的。呜呜…不行，我要去如厕。”煜瑀把旧档丢给狄仁杰就跑了。
憋在这那么久，不管是什么蹩脚的理由，他要到花园里呼吸新鲜空气！
李元芳无奈的摇摇头，但想着也是在这翻了一整天，还有昨天一下午，他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还是喜性好动的煜瑀？
温开也笑了笑。
狄仁杰拿着旧档仔细阅读着，渐渐地脸上露出了微笑：“果真如此！”
“先生，您有什么发现？”
“记得吗？你说起黄文越被杀案时，我就曾经断言，此案定与薛青麟有着紧密的关联。”
温开点点头：“不错，我记得。”
“据这份秘档记载，十年前薛青麟投书构陷黄国公一家，这个黄文越便是帮凶。”狄仁杰说道
温开吃了一惊，赶忙接过秘档看了一遍：“我说黄文越怎么会从一个毫无功名的布衣，一跃晋为五平县令，原来竟然是这样！”
狄仁杰点了点头，“档案中说，黄文越协助薛青麟搜集黄国公谋逆的伪证，事成之后，由当时的宰辅武三思单阁签批，皇帝亲旨，跃进为七品县令。”
“我记得昨天您还曾说到，葛斌之死也与平南侯薛青麟有关。”温开说道。
“是啊，以我的推断，葛斌的情况定然与黄文越相同。”
温开一惊，“哦？”
话音刚落，陌轻衣也站了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陌轻衣手捧一份档案快步走向狄仁杰三人，“这是州府十年前封存的葛斌秘档，上面也提到了黄国公谋逆一案。”
温开大吃一惊，赶忙伸手接过，很快地看了一遍，立时惊得目瞪口呆。
“这上面怎么说？”李元芳急切的询问道。
温开望着狄仁杰，“先生，又被您言中了！这上面说，葛斌原本是江州城中的渔商，与薛青麟是莫逆之交。黄国公案时，此人曾七进刺史府，向当时的江州刺史封曾言投递黄国公李霭谋反的证据。此案之后，他也同黄文越一样，由梁王单签，圣上亲旨，为江州法曹，正七品下的官秩。”
狄仁杰点头，“看来，我的推断完全正确，两个死者果然都与黄国公案和薛青麟有关！”
温开深深地吸了口气，“真想不到，葛斌竟然也是构陷黄国公的帮凶！”
“黄文越、葛斌都是十年前构陷黄国公的帮凶。事隔多年，两人先后被一个神秘的刺客锤击而亡，此案当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李元芳走到狄仁杰身后低声道：“大人，我想那个神秘的刺客，会不会黄国公李霭的后人。”
温开凑到狄仁杰，近前压低声音道：“学生也是这么看。十年前的那桩冤案，以平南侯薛青麟为主谋，黄文越、葛斌从之，因而，与黄国公李霭一家结下了深仇大怨。当时黄国公一家十五岁以上的男丁被全部处死，其他人发配岭南为奴。十年后的今天，黄国公的后人们长大成人，寻仇至此，先杀了黄文越。葛斌闻讯后非常惊慌，前来五平县找薛青麟商议对策，没想到凶手尾随而至，将其杀死在客栈之中。先生，看来，这个凶手的最终目的是薛青麟。”
狄仁杰徐徐地踱着步，没有回答。
“不错，温大人所言极是。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黄、葛二人同样牵涉十年前的旧案，又一前一后，被同一个凶手，以同一种手段杀死。”李元芳说道。
“听起来挺合理，但也未必是这样吧。”陌轻衣说道。
李元芳问：“为什么？”
“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很重要的，那就是黄国公李霭是不是留有后人。”陌轻衣解释道。
李元芳愣住了，目光望向温开。
狄仁杰也点头，说道：“你们可能都知道，发配到岭南的李姓宗嗣，都被皇帝赐虺姓，注销宗族家谱，编入朝廷的流人籍中，因此，很难查到究竟谁才是黄国公的后人。而且，岭南多瘴，流人死于役所者十之八九，这些人死后便被草草掩埋，不立碑，不造册，而且年深日久，因此，我们即使要查也无从得知这些李姓宗嗣孰死孰生。”
温开点点头，“不错，这一点学生也是知道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李元芳叹了口气。
“还有，你们想到没有，黄国公的冤案自江州始，波及大江南北，牵涉了所有李姓宗嗣。这样一宗巨案，岂是薛青麟、黄文越、葛斌三个小人物如此轻易便能作成？”狄仁杰又说道。
“这个我倒是没想到。”陌轻衣耸了耸肩。
李元芳倒吸了一口凉气：“您的意思是？”
狄仁杰思索片刻，说道：“首先，薛青麟在朝中定有靠山。其次，他的手下定然不止黄文越和葛斌这两个帮凶。”
温开猛吃一惊，“先生，您的意思是江州还有类似葛斌、黄文越这样的官员存在？”
“而今，事情尚不明朗，我不过是推断而已。”
温开忐忑不安，说，“如果真如先生所说，那、那这些人岂不都身处危险之中？”
“温开，看来，我们的追查不能仅限于黄文越和葛斌这两个人身上。这样，你命僚属，遍查所有江州官吏的旧档，看看还有什么发现。”
温开点头，快步走到属下官员们身旁，低声吩咐起来。
“大人，看来这里的水很深呀！”
狄仁杰很赞同的点头。
这时，林永忠飞奔而入。
“怎么样，永忠，有什么发现？”
“县衙的捕快们奉令遍查全城的旅店、客栈，果然如老先生所料，悦来客栈的店伙计告诉捕快，昨天夜里薛青麟、葛斌与另外三人曾在店里会面。”林永忠回答道。
“还有另外三人？”
“正是。”
温开倒抽了一口凉气。
狄仁杰沉思了片刻：“走，到悦来客栈！”
……
陌轻衣留在了堂中继续翻找蛛丝马迹。
狄仁杰一行人飞奔而至，翻身下马，快步向店内走去。
店小二陪同狄仁杰、李元芳、温开、林永忠等人走进一间客房。
屋内的方桌前，摆着五张椅子。
小二急忙道：“就是这间房子。”
狄仁杰四下巡视着。
温开问小二：“当时房中就是这个情形？”
小二点点头：“正是。薛侯爷走后，小的害怕他老人家还会回来，因此吩咐，房中的一切都不要乱动。”
温开点点头。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
小二回道：“正是。三个人先到，薛侯爷和另外一人是最后来的。”
“看到了吧，我刚才说过，薛青麟的帮凶绝不止黄、葛二人。”
“此案的每一步都被先生事先说中，真是神乎其技啊！”温开由衷地道。
李元芳疑惑不已，轻声说：“另外三个人会是谁呢？”
狄仁杰摇摇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三个人定与葛斌一般，都是江州大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