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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面基需谨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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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审讯室,虽然审讯还在继续,但是秦明已经相信他绝对不是凶手了。
公共厕所,那里会有马桶吗?
回到宾馆,秦明又得知一个坏消息,赵雨墨下车地点的西餐厅没有监控,这个西餐厅生意非常火,所以服务员也记不起她的样子。
连皮箱的线索都已经断了,这种皮箱已经卖出去十几万个了,怎么查?
坏消息一条一条的来,秦明无精打采的窝在房间里面。
“嘟嘟嘟!”
敲门声响起,秦明从床上挣扎着起身,打开房门发现是两手提着食物的煜瑀,一脸笑容的模样。
可能是煜瑀的笑具有感染性,秦明也笑了下,将给自己投食的煜瑀请进房间里面。
“怎么,还在为案件烦恼吗?”
“是啊,脑子里乱糟糟的,似乎有点头绪,但理不出来。”秦明愤恨的拿起一串烤肉,大口咬下,泄愤。
“对了,在复勘赵雨墨衣物的口袋时,发现了一枚有价值的指纹,所以只要有嫌疑人就能对比!嗯……你电脑随手带着吧。”
“喏,在那。”秦明满嘴油,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还伸手指了指房间里的床头柜。
煜瑀看向床头柜,取下一次性手套,拿起笔记本电脑的同时从兜里拿出一个U盘,插上后,在阳台敲打着键盘。
“你在搞什么?”秦明问道。
“之前不是说帮你看云泰案吗,上午你在局里的时候我也没闲着,粗略的看了下,呐,你看这里。”煜瑀指了指屏幕。
秦明凑过来一看,屏幕上,那是一张放大并经过技术处理的捆绑双手的绳结。
“绳结?我就说我忽略了什么!”
看着秦明差点上跳下窜,煜瑀嘴角抽搐了下,“这是赵雨墨手上的绳结,这是云泰案受害者手上的绳结。”
赵雨墨的手腕上的绳结,看上去非常简洁,但也非常牢固,这应该是一个比较专业的绳结。
而“云泰案”的三个死者,手腕上的绳结看起来非常烦琐,却不牢固。
“还有嘞,这个是我搜索来的绳结线索。”
绳结也是一种文化,不同职业的人,在打绳结上有自己独有的习惯。
绳结的种类也很繁多,有水手打的绳结、木匠打的绳结、挑夫打的绳结、外科医生打的绳结……
再回到案件的照片上,秦明豁然开朗。
赵雨墨手上的绳结是一个典型的双套结,打法不难,但比较专业,通常是喜欢户外运动的人才会熟练掌握这种绳结的打法。
秦明激动得在桌子上捶了一拳,又迫不及待地点开“云泰案”的照片进行比对。
“你也别太激动啊,我没说云泰案光凭绳结就可以找到破案头绪啊,只是二者都是绳结绑住手腕。”煜瑀一盆冷水泼下去。
秦明也冷静了些,煜瑀说的也是,“云泰案”的绳结没有这么明显的特征,不是专业的绳结,只能说是一个人打绳结的习惯。
“对了,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回去了。”煜瑀又拿起一次性手套,大口吃肉。
“你和齐支队长说了吗?”秦明问道。
“嗯嗯,我看你一脸郁闷的回来,就说完去打包这些吃的来找你,怕你太郁闷,所以咯。”
“我还真是谢谢你啊。”秦明咬牙切齿的说道。
“有个道理你应该知道,你越急,事情就会变得越糟糕,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找到出路,不然你就会陷入死胡同。”煜瑀抬起头,望着天空还没黑就过早执勤的月亮。
“你这是在劝我不要急吗?”
“急也没有,放松心态,以另一种心态看,才会有收获,比如绳结。”煜瑀微笑道。
“你活的可真通透啊。”秦明瘫靠在靠椅上,和煜瑀一同望着月亮。
煜瑀抬起手,一把握住看似只有手掌心大小的月亮,“很多事情,我都会习惯性的以黑暗面猜测,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我太了解人心……所以,你可别学我。”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和我讲大道理了?”秦明不由得笑起来。
“你试过被人抬上手术台,一刀一刀分开肌肤和肌肉,然后在身体里面摸索器官,将器官一一摘除,最后再缝合上的感觉吗?”煜瑀看向秦明,眸中没有的往日的嬉闹之意,有的只是平静。
秦明觉得这平静有些可怕,但一想煜瑀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也就收心了,说道:“没有,不过……你体会过?”
煜瑀眼帘微垂,浓密的睫毛挡住眼中的情绪,自己怎么会没体会过呢,昨天小欻说他去处理,大概也是怕自己受不了吧。
一想到这,煜瑀不由的声音低沉道:“那天,你和大宝解剖赵雨墨的时候,我突然就有了那种感受,能感觉到解剖刀在身体上一刀一刀划过,那种感觉很奇怪,身体本能的排斥……”
“煜瑀,你只要知道,你永远不会躺在我的手术台上。”秦明坚定的说道。
煜瑀有些错愕的抬起头,看到秦明那一脸严肃,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肯定不会给你解剖我的机会啊,你是不是傻!”
“那就别说这种蠢话,不过…你要是想和我学解剖的话……”秦明坏笑了起来。
“滚滚滚!谁和你学解剖,我最多看些书,不可能去学解剖!”煜瑀发下大誓。
……
两人撸串讨论事情的时间,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案件就侦破了。
程希,他二十一岁。
是省电大的学生,也是出名的驴友,程希的父亲还是个忠实的砚迷。
程希没有跑,警察到达省电大的时候,他正静静地坐在自习室里看小说,他看上去高高瘦瘦的,皮肤雪白,发质乌黑,棱角分明。
他没有抵赖,也没法抵赖,不然他沾满油墨的指纹怎么会落在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身上?
他安安静静地承认了一切,把这个故事的最后一环给补上了。
程希的母亲早逝,父亲又经常不在身边。
整个暑假,父亲都没有回家看过他一眼,只是给了他每个月一千五百元的生活费。
这些钱,原本也足够他一个人生活、泡妞、户外运动和打游戏的,可内心依然觉得空虚的他却不小心染上了一个恶习:赌博。
一开始,程希就不想去那种俗不可耐的赌场,而是上网找了一个境外的赌.球组织。
没想到这一赌,他就输了二十万。
二十万?
就算他的家境还算殷实,程希也不敢向父亲开口。
他找了高利贷付清了赌资,但紧接着还钱的期限又将临近,连本带利几十万,程希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抢劫吗?
除了抢银行,抢不了这么多钱。
那么,只有绑架。
那一夜,下着极大的雨。
程希独自一人去西餐厅吃饭,刚到门口,就看见马路对面有个漂亮女孩下了出租车就冒雨跑了过来。
女孩身上的香奈儿,洋溢着一种让他心动的光芒。
他赶紧迎过去,为女孩儿撑起自己的伞。
这一顿,是程希请客。
雨夜邂逅帅哥,赵雨墨的晚餐吃得很愉快。
文质彬彬、幽默风趣、穿着体面的程希很快就打动了她,所以,当程希邀请她去家里坐坐的时候赵雨墨没有犹豫。
进屋之后,赵雨墨拿出充电器,打开手机,记下了程希的□□号。
程希借口给她拿饮料出了客厅,其实是去找绑架她的工具。
其实一开始程希只想把她勒晕,他也挺怜香惜玉,并不想看见她流血。
当赵雨墨不再动弹以后,程希捆起了她的双手,把她丢在客厅,自己进了房间。
他开了电脑,目不转睛地看着直播的球赛,这两场球他也下了注,胜负关系到他的十万元。
但幸运依然没有光临,两场球结束,他又输掉了十万元。
但他不怕,他有摇钱树。
可是当他再去客厅时,却意外地发现,摇钱树居然死了。
拍完照片,发完勒索彩信,程希很害怕,于是逃到了一个网吧打了两天游戏,没敢回家,希望能够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可是尸体终究不能不处理,于是他以开学报到为名,向父亲的朋友借了车,又拿了家里最大的皮箱,壮着胆子把赵雨墨的尸体装好,又把尸体运去学校。
对他来说,唯一的幸运在于那个晕了头的赵总居然没有报警,而是乖乖地把五十万送给了他,他的债务终于清了。
可那一把米还是出卖了他。
当他即将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时,拉链卡紧了,他心里生出了一种无名的恐惧,他从厨房里抓了一把米,撒入皮箱中,希望能够困住赵雨墨的灵魂,之后行李箱就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