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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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
仿佛脑袋被重重敲了一下。
伏黑惠陷入了有生以来最漫长，最沉重，最无语的沉默。
他震撼又迷茫的脑中，情不自禁思考起了一个问题。
眼前这个人，他是怎么有脸说禅院迟脑袋有问题的……？
这俩人完全病得不分上下啊！
“怎么，不服气吗？”
见伏黑惠沉默，禅院直哉愈发趾高气扬地数落着伏黑惠：“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看清楚咧。发质枯黑，发尾分叉，发型怪异，作为男人的第二张脸，你的头发是多么可笑。”
“再看看你的脸吧，肤质暗沉，表皮干燥，皮肤水分流失严重，你不会从来没有敷过面霜，贴过面膜吧？呵呵，你的脸和你的头发一样令人发笑。”
“而你的精神状态……眼下乌黑，双目无神，昨晚上没睡好吧？睡眠不足可是美貌的大忌，让人急速衰老，为了养护自己，我即使任务途中都会抓紧时间睡午觉，如今容光焕发的我与本就远远逊色于我还不断扣分的你——怎么样，是不是在和那家伙见面的第一眼，她就说‘好丑’啊！”
伏黑惠：“…………………”
这家伙在说什么？
他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种话说出嘴的一瞬间，他都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伏黑惠目光空洞起来。
疯了。
原来如此，禅院的人都疯了。
对不起，禅院前辈（们），我以前竟然觉得你们的性格有问题。
在全是疯子的禅院家里，你们的存在，是多么的出淤泥而不染，堪称奇迹！！
“……你不觉得你这个想法有问题吗。”伏黑惠忍不住了，闭了闭眼，他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想靠脸征服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所以咯，你根本不了解那个家伙啊。”
丝毫不以为耻，反而愈发得意洋洋的禅院直哉摇了摇手指：“那家伙呀，别看总板着个脸，说一些装模作样的话，好像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实际上，她可是个和正经一点都不搭边的大傻瓜咧。”
伏黑惠：“……”
不，实际上，他在认识禅院迟的半个小时内就发现了这一点……
“而那个傻瓜呀，最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意犹未尽般，禅院直哉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
即使挨了一榔头，掉了一颗牙，浑身血污狼狈，依旧显得相貌不凡的男人自满地笑了起来。
“别看她才几岁大，但可是从小就知道美丑，最喜欢美人咧——”他无比得意地说，“没错，就是像我这样的美人！”
伏黑惠：“……”
满头黑线，伏黑惠感觉自己的脑袋再疼下去都要爆炸了。
他痛苦地想：拜托了，禅院，你们的精神病能不能醒一醒啊！
不管是离谱的小女孩，还是离谱的大男人，你们的离谱型精神病不能再拖了，赶紧去医院接受治疗吧！！
伏黑惠的神情在不美妙的区域里千变万化，而禅院直哉对他的反应不满极了。
“怎么这个表情，你不信？”
他轻蔑地一瞥眼：“也是，像你这种普通的长相，根本无法理解吧？好啊，那我就告诉你好咧，告诉你那家伙有多中意我的脸！”
“……不，我不想听……”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
·
·
两岁大的禅院迟已经开始了咒术训练。
这是无可奈何的。
就像她的名字，与注定会与之相提并论的五条悟相比，她来到这个世界太迟了一些。
为了这份遗憾的‘迟’，也为了这份注定会成为优势的‘迟’，禅院迟自会爬之后，就再也没有从学习训练中放假的日子了。
不过，因为路都走不稳，话也说不清，体力更是接近于无的关系，两岁的她每天的闲暇时间可比八岁的她多多了。
正处于探索期的小朋友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心，无论是谁来到她的身边，她都一定要爬着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而这其中，首当其冲的被观察者，当然就是将她一手带大的父亲，禅院直毘人。
禅院直毘人有一个与他身为御三家家主，身为六十余岁老头的身份不大相衬的爱好。
他是个动漫爱好者。
对古早名作如数家珍，对实力新作也不报以偏见，甚至一把年纪看到佳作还会抓着圈外人疯狂卖安利，直到现在，直毘人的动画收藏还在不断增加着。
即使是带着孩子，他也绝不妥协动画时间。
可惜的是，作为年近七旬，有着半多个世纪动画积累的老动漫迷，禅院直毘人对动画的涉猎广泛，品味更是十分不俗——
简而言之，他爱看的，两岁大的孩子，是根本看不懂的。
而要让他捏着鼻子陪女儿看《小猪佩奇》一类的子供向动画——饶了他吧！五十年老二次元的尊严不容侵犯！
真的要妥协的话……那至少也得是《哆啦A梦》般有意义的子供名作！
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所以，一开始，他也只是在实在心痒难耐的时候，才在女儿结束训练休息的时间里，搂着瘫成萝莉饼也要爬过来看看他在做什么的禅院迟，打开电视，消磨时间。
……没成想，本在他手里瘫成一团，随时都能睡过去的小女孩，盯着电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看得比他都津津有味。
他不由笑了：“怎么，你竟然看得懂吗？”
小女孩登时伸出短短的食指，用力戳着电视机。
“好看。”
禅院迟不停用食指戳着动画人物的脸，还尝试往外扒拉：“拿出来。”
禅院直毘人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可没法拿出来呀！”他摸了摸女儿的头，“真不愧是你啊，还这么小，就如此有品位，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动画啊。”
说着，他忍不住与女儿分享起对这部动画的深刻分析与隐藏的剧情伏笔，滔滔不绝。
“？”
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老爹，禅院迟一双大眼写满了疑问，眨了眨，才继续把脑袋转了回去，接着看动画。
而这时，电视里的剧情正进入了下个阶段，进入了巨大的机器人在宇宙中战斗的场合。
“！”
眼见自己不过看了一眼父亲大人，再回过头，‘好看的’就没有了，禅院迟立刻着急起来。
“没有了……”她扒拉着电视，又拉了拉自家老爹的头发，“好看的，没有了。”
“嗯？怎么会，这里正是最精彩的时候啊——”
没有反应过来的直毘人捋了一把自己上翘的胡子，突然眉毛一挑，福至心灵。
他拿起遥控器，开启快退，同时观察怀里爱女的表情。
果不其然，每当镜头放在这部画风写实而精美，全员颜值在线的动画中的角色身上、脸上时，禅院迟的小圆脸就透出一股心满意足，看得津津有味，而当镜头一切到没人出场的分镜，她就瞬间失去了对这部动画的兴趣，无聊地把脸贴在老爹的肩膀上，变成一头两眼无神的小海豹。
禅院直毘人：“……”
他试探着换了张画风硬汉，剧情却十分热血的碟片播放，而这次，禅院迟直接皱起小脸，砰一声脸埋进了他的肩膀，以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嫌弃。
禅院直毘人：“……”
他又摸了摸女儿的头，真心实意地说：“了不起啊，迟。”
两岁大的女儿已经有了审美。
于是，为了宠爱的女儿，直毘人把她身边的佣人换了一遍，换成了年轻又漂亮的男男女女。
从那以后，肉眼可见的，禅院迟每天的情绪都更昂扬了，闲暇也再也不黏在父亲身边，而是满家乱爬，找这些属于她的美人，观察他们在做什么。
禅院直毘人：“……”
下一任家主是个究极颜控这一点很快在禅院迟有点什么就想和每个人都分享分享的直毘人的宣传下人尽皆知。
这么点大的小女孩就懂得美丑，懂得要‘好看的’，说实话……实在有点好笑。
连她的母亲，因为怀孕的艰难亏损了身体，大部分时间只能卧病在床的禅院夫人在听丈夫说后，都忍不住撑起身笑问：“那你觉得，家里是谁最好看呀？”
正被佣人喂着饭，还不等咽下去，叼着勺子禅院迟就自信抬头：“四我。”
房间内一时笑声大作，连佣人都忍不住垂头掩了下嘴。
“那除你之外呢？”
禅院迟：“……”
陷入了无比艰难的抉择，禅院迟的圆脸皱成一团，嘴里的勺子一上一下。
“是谁呀？”
禅院迟：“…………”
禅院迟：“……………………”
禅院迟：“……吱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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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禅院直哉一手扬起，得意昂头：“明白了吗，我的脸，就是那家伙最爱的类型！我想要成为家主夫人，那是轻而易举！”
“………”
伏黑惠说不出话。
他发现了，禅院的人都有一种特殊的能力。
那就是在让人觉得“这个人已经不可能让人更无语了”之后，立刻让人觉得更加无语。
“……你认真的吗。”
伏黑惠已经不是脑袋滑下黑线了，他整个人都淹没在了黑线里：“那明明只是两岁孩子的童言稚语吧，你连这个都要当真吗。”
“哈，你果然不懂。”禅院直哉以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眼神轻蔑地看了一眼伏黑惠，“从我决定成为家主夫人的那一刻起，我就每个月都询问她最好看的脸是谁，至今33个月，没有一次的答案不是我禅院直哉——”
“而你，不过是一个土气又贫穷，长着奇怪海胆头，连眉毛都不知道修的男人，无论是美貌程度还是感情基础，你拿什么和我比！”
“……”
根本就没想比的伏黑惠头大了三圈，竭力唤醒精神病人的理智：“不，八岁和两岁的发言根本没区别吧，都是小孩子当不得真的孩子话啊！”
还有……这个满心只想禅院迟死的男人，在说什么感情基础啊！？
太不要脸了！
他在想什么完全写在了脸上，禅院直哉登时不满起来：“你真是死脑筋呢。那我问你好咧，要是连不会说谎的小蠢货的话都不能当真，还有谁的话能当真？”
“那当然是——”
伏黑惠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嘴巴挣扎般开合两下，沉默了。
禅院直哉自得一笑。
“明白了吧。正是因为她才几岁大，所以说的才一定是真的啊——对那个小鬼而言，什么都是虚的，只有美貌才是真的。”
“而连这一点都没想到，在起跑线就落后的你，拿什么来跟我争？”
“放弃吧，伏黑惠，这禅院夫人的位置，注定是我禅院直哉的！”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