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那只反派猫猫（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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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莫名的气势，在脸上疤痕的加持下更显得骇人。宽大的衣服衬得他体型更庞大，甚至能从胳膊紧绷的曲线看出壮硕的肌肉。
他抱着友好的笑容，向游陵走过来。
宠物店内打着暖色系的灯光，雪白的墙面上贴着卡通宠物贴纸。在柜台后面的大墙上还有营业员精心规划的展示墙，上面有不少来店做美容的小可爱们。
明明是这般温馨的场合，游陵却觉得寒气逼人。
游陵自己就有接近1米8的身高，可当那个男人走过来时竟然还比他高了一头。他紧张地将手插入风衣口袋，握着里面的手机，假装镇定地抬头。
“你想收养那只黑猫？”
“是的。”
男人点点头。
他委婉说明自己的来意。在宠物店的微信群中看到领养消息后，他立刻联系上方岚。他已经养了几只猫，想再收养一只给家里的猫咪们做玩伴。
“可以加一下您的微信吗？因为是我捡来的，所以我想对它负责到底，”游陵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请允许我后续进行回访。”
“当然没问题。”
男人露出笑容，爽快地答应了游陵的要求。可他并没有拿出手机，只是赞扬着游陵的善心，夸张地举起手，作势就想给游陵一个热情的拥抱。
游陵被他吓了一跳，当时后退一步。随后，往方岚所在的柜台移动位置。
“怎么样？”
他压低了声音，用眼角余光望着方岚。
“资料没什么问题，”方岚道，一手记着账簿，“我已经审视过他的朋友圈，不像是骗人。只是我说需要手机号和身份证登记时，他却说忘记带了。”
游陵觉得很是可疑，却还是找不出原因。他死死盯着店门口的男人，“先生，敢问您的姓名。”
男人脸色一变，顿时挺直了佝偻的背。他快步走向游陵和方岚，双手重拍在柜台上。桌上的猫咪装饰摆件还有文件簿都被他震得发饷。
“原主人也见到了。我现在可以带猫走了吗？”
“虽然微信足够了，但如果您不能出示身份证和其他的联系方式，我不放心把‘煤球’交给你。”
游陵并未动用力量，更没大声反驳。他尽可能温和地劝着男人，并用身体将看上去被吓到的方岚护住。
“‘煤球’？”
方岚小声疑惑地重复一遍，随后立马意会到游陵的意思。女人欣慰地弯起眉眼，知道这事算是解决了。
“不好意思。”
她出声道歉，语气却格外强硬，“我们店里有规定，必须知道客人的联系方式。我们这儿附近有个虐猫犯，但却没有任何线索，更是直到还没有落网。因此，店长吩咐我们必须谨慎对待领养的客人们。”
“黑店！你们摆出这种态度肯定就是想要卖我的信息。”
男人反咬一口。
“十分抱歉。”
方岚低头鞠躬道歉，态度坚决。
男人不觉得解气，更没打算给自己留最后一丝颜面。他指着方岚的头，骂骂咧咧，用词极尽侮辱，将这位营业员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
游陵实在看不下去了，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无理取闹对待方岚的态度，更是出于对黑猫的保护心态。
他抓着男人那挥舞的手摁在柜台上，没用力更近似一种警告。
“请您离开，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一听到警察，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本想还击游陵，手不断颤抖，忍耐着脾气。
“你记着。”
他恶狠狠地瞪着游陵，黑色瞳仁极具缩紧。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没把那只猫让给我的。”
“我现在相当怀疑你能不能照顾好它，请回吧。”
游陵厉声道。他被男人那阴狠的视线看得发毛却又不能示弱，像只护崽心切的母鸡般仰起头，悄悄踮起脚跟。
在这样作弊的小心思下，他总算能够平视男人。
男人喉头动了动，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最终，他在和游陵无声的对峙中选择了离开。
望着对方推开宠物店的玻璃门，那高大的背影融于夜色。游陵也松了口气。他的小腿肚子发软，刚刚好转的身子也撑不住。
他长舒一口气，双手扶在柜台上。
“没事吧？”
方岚看见游陵的异样，一下子吓得失了神。她赶忙从柜台里面跑出来，伸手亲切地搭住游陵。
“没，没事……”
游陵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着女人的面容。
方岚穿着大红色开衫毛衣，里面搭着件纯黑衬衫。当她微微弯腰扶起游陵时，白色牛仔长裙也跟着起褶皱。仔细看，游陵才发现她的头发微卷，随意披散在肩侧。
游陵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宠物香波味，红着脸挪开了视线。他委婉拒绝了方岚的帮助，自己扶着柜台起身。在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从手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还有些毛茸茸的。
脑海里划过纪录片中毛绒大蜘蛛的影像，游陵只觉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被恶心出来了。赶忙低下头。
那家伙却是不知何时躲在柜台里面的黑猫，又或者说……煤球。
这是游陵擅自给它取的名字。
黑猫趴着文件簿，卖力地蹬着后腿，爬上柜台。路还走不稳，却急急忙忙地想要冲着游陵撒娇。它用脑袋来回拱着游陵的手，讨好地喵喵叫。
游陵求助地看向方岚，而女人却是赶忙摇头甩锅。
“陵哥，你可别看我。我家里已经有了三个小祖宗，都快揭不开锅了。”
“可是我不会养猫。”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选好日用品。我还有新手养猫手册，等下用微信发你pdf，”方岚热情地就要往摆放猫咪用品的货架走，“你们这么投缘。刚刚还那么努力维护‘煤球’，它都看在眼里了。”
“喵——”
黑猫似乎也接受了煤球这个名字，软乎乎地喊着。
可是游陵的注意力却还没转移到它身上。小黑猫忿忿地用乳牙尖叼起游陵手背上的一层皮。它年纪不大，尽最大的努力也不能在这人手背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好吧。”
游陵结束和方岚的谈话，他低下头才发现黑猫煤球正对着自己的手又踩又咬，看上去气急败坏。
在注意到游陵看着自己后，黑猫收起恼怒的样子。它抬起头，无辜地用眼睛看着游陵。趁着这个人类不注意，它顺着风衣袖子利落地攀上游陵的肩膀。
可这还不够，它的目标是游陵的脑袋。
它觊觎那位置很久了。
全力一跃，随后伸出爪子，煤球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它的专属王座。
游陵被这小家伙挠得头皮发麻，惨叫了一声。黑猫着落的重力让他不得不低下头，身子也跟着一矮。
他本就是托病的身体，现在这一闹直接站不稳。可是为了防止黑猫掉落，他顾不得自己倒地，伸出双手稳稳扶着脑袋上的猫国王。
“哈哈哈！”
方岚听到动静，赶忙从货架后面探出脑袋。
在看到一人一猫的闹剧后，她窃笑地将身体缩回去。似乎是为了体谅嘴硬心软的游陵，可她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笑声。
游陵半恼地用手扣扣大理石地面，对方岚和煤球实在没辙。
“结账！”
游陵把脑袋上的黑猫摘下来，捧在手里拿捏着前爪粉嫩的肉球。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
菲克·托利，《银河漫游录》的最大反派。
游陵还挣扎在三线时候，《银河漫游录》是他最满意的一本科幻系爽文。虽然题材不怎么新颖，但他自己写地很爽。
书中主角时俊杰，是个被时空虫洞偶然捕捉，穿越到千万年后银河系偏远恒星的现代倒霉屌丝。
和机械美少女相遇，从最贫乏的A-03沙漠行星起步，收小弟和后宫。在偌大却冰冷的宇宙中点燃革命的火焰。他阻止了菲克·托利毁灭银河系的计划，并成功让各星系实现自治自由，朝宇宙的神座迈进。
在最后，他和相爱相杀的命运——机械美少女维娜结合。
时俊杰，虽然是个不成器的屌丝，但通过努力获得了功名，爱情。
而反派？
自然是骨灰被撒到银河系中央黑洞永不超生。
将煤球高高举起来，暖光挡住了它的身体，将阴影投在脸上。煤球不高兴地在半空中划动四肢，就像是在游泳般。它不悦地从喉咙中发出低吼，黄绿色的杏仁圆眼好像在说，放我下来，愚蠢的人类。
游陵诡异地将它和大反派菲克划了个等号。
“喵。”
煤球被游陵看得毛毛的，伸出一只前爪搭在他的鼻子上。
在小说中，菲克·托利拥有无数化身，而黑猫则是其最钟爱也是最具代表的形象。
他曾经以黑猫的形态，和心爱的少女维尔纳相遇。在维尔纳意外去世后，他开始流浪并确定了整合银河系全生命的计划。为了实行这前无古人的伟大计划，他选中了时俊杰，将自己的旗舰AI“维尔纳”拷贝制作出了女主角维纳。
菲克·托利表面冷血无情，在战场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私底下，他却爱护下属，还会在秘书官面前展现出傲娇毒舌的一面。
这种反差虽然诡异地得到一小部分读者的支持，但由于他把初恋情人为原型的AI送给主角做老婆，NTR绿帽子的标签一直摘不下。男读者恨不得掐死这个竟然是纯爱的黄毛角色。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家的孩子了。”
游陵笑起来，故意用脸去感受肉球的柔软。
两个小时后。
游陵顶着暖黄的灯光，一左一右地提着两个大袋子。
作为前996上班族·现全职家里蹲拿羸弱的体质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息。
方岚母爱大爆发，给他装了好多宠物用品。结果最后，游陵都没有手去拿装着煤球的太空箱；而店里有没有猫包卖。他只能把小黑团子放在脑袋顶。
煤球也很乖。它一站上游陵的脑袋，就像坐在了御座上的国王；高傲地抬起脑袋，以前所未有的高度巡视着它的领地。原本游陵还担心它会乱动，或者失去平衡掉下来。
也许是猫咪天生的平衡感发作，坐在人力车上的煤球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有心情晃动着细长的毛茸尾巴。
此时，路边还有夜跑和散步的人。他们每次路过游陵时，都会用种奇异却又羡慕地目光看着这个年轻人。
都说了，现当代人谁不喜欢猫猫呢？谁能拒绝猫猫呢？
当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上自家位于八层的单间公寓时，游陵甚至没了掏钥匙开门的力气。煤球用软乎温热的肉垫拍了拍它主人的额头，又轻飘飘地唤了声。
那触感，那奶喵叫，游陵就像是喝了脉动，顿时充满了抛瓦！
年代古早的单元楼里装着的感应灯有些接触不良，导致此刻走廊依然漆黑一片。游陵用力地剁了跺脚，终于唤来昏黄的照明。突然，他感到了一股寒气。
没来由的，只是单纯的直觉。
而游陵的直觉一向很准。
他迅速回头，想要看是不是有人跟踪自己；却只看到了空旷的楼梯。它通向感应灯已然熄灭的八层，斑驳的白墙上是岁月留下来的黑痕与粉笔印记。因为视角，游陵只能堪堪看到八层的一部分。那一部分淹没于黑暗，似乎随时都会有什么可怕的怪物从那之中爬出来。
也许是一只苍白的手，又或许是一声凄厉的猫叫。
游陵不敢多想，那些古今中外的恐怖片一遍遍于脑内循环播放。要是再发挥自己那感性的想象力，他恐怕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于是，他匆匆走到自己的808室前，掏出钥匙打开双重的防盗铁门和普通木板门后，拎着自己的两大袋行李就往房间冲。随着用力的甩门声，隔音极差的整层楼都似乎跟着一颤。
深吸一口气，游陵将脑袋顶的煤球拿下来。又像是不放心，他神经质地转身从猫眼中窥视着外界。暖黄的感应灯还亮着，照出无人的走廊。
“哈——”
游陵总算安下心，结果就在感应灯熄灭的前一秒，从猫眼中看到了个扭曲的鬼魅身影。那熟悉的男人身影随着灯光一起消失在走廊。游陵尖叫一声，以为自己撞到了鬼，吓得后退几步。
他狼狈地跌坐地面，堂堂一米七八的汉子竟然吓得腿软。只有怀里的煤球给了他一丝慰藉。
“喵~”
煤球用脑袋轻轻地蹭着游陵的手，那柔软的触感与生命的热度都让游陵甘之如饴。他就像是犯了瘾的瘾君子般，疯狂地薅着猫咪光滑的皮毛，直到心脏完全平复。
双腿渐渐有了力气，游陵壮起胆子想要确认刚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一手抱着煤球，一手踉跄地爬向门口。他几乎是停止了呼吸，总害怕那个男人会不会像恐怖片里的情节般趴在猫眼上窥探自己。从凸镜的孔中，一只充满暴起血丝和神经的黑眼球肯定在盯着游陵。
只是想想游陵就觉得要憋不住尿意。他先将将防盗铁链插上闩，然后手缓缓抵住了门把手，自我暗示，“恐怖片而已。我们是唯物主义国家，不信奉牛鬼蛇神的那一套。”
给自己做足心理准备后……
推开了门的一条缝隙，在漆黑的外界中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自己多心了。
游陵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长舒一口气。转身，他脱掉鞋子，从袋子里拿出乱七八糟的用品，给煤球布置猫砂盆，食盆，水碗。
做完这一切准备后，原本空旷的单间多了些许生气。游陵俯下身扒在餐桌边缘，和蹲在桌上做监工的煤球对视，傻傻地笑着，“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啦。”
而傲娇黑猫像国王一般，用看着愚蠢的凡人的目光盯着游陵不放。莫名被轻视的男人顿时心下燃起恶意，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抄出一只蓝色项圈，上面还恶趣味地挂着只粉色猫爪铃铛。游陵发出嘿嘿嘿的猥琐笑声，就想去抓蹲在餐桌上的猫咪。
聪明伶俐的煤球鄙视而不屑地伸出利爪，先是给不自量力的主人脸上画上几道红痕，再敏捷地跳上游陵的脑袋，爪子从肉垫里弹出，连抓带咬着游陵的黑发。
“要，要秃了！真的，会秃啦，”游陵悲愤地捂着脑袋，他本来就没多少头发，“我错了。我不该拿项圈的。求求你，不要咬！我给你开罐头，放过我头发啦，拜托你了，煤球大人！”
一人一猫打闹的声音引来隔壁住户的不满。邻居家的阿姨大吼一嗓子，“大晚上的还要不要睡觉啦？！”
游陵这才捂着黑色奶猫的头，把它放在行军床的枕头上，不敢说话。他笑着看向煤球，“看来别人不喜欢我们这样。”
“喵。”
煤球简短地回答着游陵。虽然他不通猫语，但从对方的态度来看，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因为还对外面徘徊的男人心有余悸，游陵这个晚上宁可憋着尿意和不适感也不愿意外出洗澡上厕所。因为不想没洗澡就上床，他换了身还没穿过的新睡衣。在换那身从特卖店里抢到的打折老年人睡衣时，他感受到了股强烈的视线。
煤球，那只本性暴露的黑猫蹲在自己的枕头上，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嘴角向上勾起，露出欠揍的笑容。
好像在说，“呵，老年人秋衣”。
游陵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却又不好意思多和一只猫计较，半天涨红了脸，然后在黑猫高高扬起的脑袋上一拍，“看什么看。”
这天晚上，游陵第一次体验了和别人（猫）同床共枕的感觉。煤球乖巧地趴在他的枕头边，像只团子般呼呼大睡着。在猫咪轻浅的呼吸声中，游陵也失去了意识。
原本以为会做美梦的一个晚上，却睡得极其不安稳。他遭遇到了人生头一次的鬼压床，狭窄的单人行军床上被强行再塞进了一个成年男人般拥挤。那个该死的鬼抱着他不放，像只八爪鱼攀附在身上。
游陵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在梦里迷迷糊糊的时候，他似乎还被这最后嫌弃他太占地方的缺德鬼给踢下床。
他梦到自己被那倒霉催的养父要钱。因为养了小煤球，自家都吃不饱要上街讨饭了。游陵拒绝给那永远填不饱的恶鬼做这个冤大头，结果被连猫带人一起被推下断崖。
养父那张看上去因纵情声色而显得亚健康的脸上堆叠着恶心油腻的横肉，奸笑着抢走了游陵刚给煤球买的某枫叶进口猫粮。
天生恐高的他只能绝望地尖叫下坠，眼睁睁地看着养父霸占了自己基本为零的家产。在注定变成一滩肉酱时，他惊恐地睁开眼，总算结束了这无厘头又恐怖的噩梦。
此时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黑白圆点的塑料窗帘照进空旷的室内。
游陵半边身子躺在地上，像古早恋爱漫画里的冒失主角般。而煤球那只没良心的黑猫正呼呼大睡地仰躺在游陵的枕头上，四脚朝天，软乎乎的肚皮随着呼吸滚动。它可能是梦到了罐头加羊奶大餐，肚子不自觉地咕咚响着。
他看着这睡熟而不自觉的小猫咪，肆意地散发身体热量。
一股犯罪的想法油然而生，他要把脑袋埋进小猫咪的肚子里狠狠吸一口！任何一个养猫的人都没法抗拒这种诱惑。游陵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想到做到地将脸埋进这毫无防备的肚皮中。
毛茸茸！软乎乎！暖洋洋！
游陵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整个人废柴地大口吸着煤球身上的奶香味。这变态至极的行为引来了黑猫的不满。它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在看到身上的现行犯后惊恐地用四只短腿瞪着游陵的脸。
尖锐的猫爪划破游陵的皮肤，那小短腿藏着出乎意料的力量，活脱脱给游陵演示了什么叫兔子蹬鹰。可他却还是乐此不疲地吸着猫。
养猫的人可能多少都有点抖m。
煤球凄惨地尖叫着，要是有人听到奶猫的叫声，一定会当场报警，现场逮捕小区虐猫犯。
强行吸猫的下场就是被顶着满脸创口贴，像个怪叔叔般出门买早饭。在给煤球准备好早饭和饮用水后，游陵在外面披了件棉外套和绵睡裤就要出门。反正他又不是要出门约会姑娘，更不是拿快递，就这样不顾形象地踏出大门。
可还没打开门，他就听到了煤球那个话痨（？）跳上灶台和自己对视。
“喵。”
一声短暂低沉的喵叫，不知道是在担心还是不满游陵的邋遢。
而做了一晚噩梦又饿着肚子的游陵很明显没get到它的意思，伸手挠挠煤球的下巴，“你在家里乖乖等我。”
黑猫幽幽地望着木门被关上，就这样盯着门口像只思念主人的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在确认门不会打开时，它优雅地跳下灶台。在娇小的黑猫落地前，一名身材高大的红发男人取代其身影出现在原地。他裸1露出的肌肤松散地缠着绷带，就连脸都被遮住，只露出双同色如红宝石的眼睛。
男人环顾了圈四周，望着这比他舰队厕所还要狭窄的单间叹口气。他脱下会妨碍行动的黑色斗篷，在准备下一步行动时，砰砰的剧烈敲门声打扰了他的兴致。
他本来想无视这个不速之客的，可敲门声却一声比一声响。对面的来者一边咒骂一边用脚踹着那脆弱的门板。要是再闹下去，姑且不说邻居报警后闹出的纠纷，游陵就可能要先给房东赔上一大笔修理费。
如同木乃伊的红发男人眼睛一转，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坏主意。他是铁血的行动派，不似游陵那般缩手缩脚。暴躁地走到门边拧开把手，他借着身高俯视门外那趾高气昂的中年油腻男人，
“有事？”
沙哑的声线，就像是砂纸相互摩擦发出的噪音。这恐怖的第一印象直接盖过了不熟练的口音，让人忽视了他的异国来历。
再加上一米八八的身高和无需细看都能察觉到的肌肉，来算帐的游父被吓得一个后退。越是他这种混迹江湖的老油条便越是清楚谁该惹谁不该惹。在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的社会里，他便是靠着这种欺软怕硬的态度活到现在。
“不……不好意思，”突起的肚腩都要撑破夹克的拉链，男人瑟缩地缩紧身体，“我搞错了地址……打扰到了先生，实在抱歉……我现在就走……”
蒙面的红发男人倚靠在门框上笑着，诡异的声线配上笨拙的口音，那骇人的气魄让游父后脊发凉，“走错就可以解决你打扰我睡觉了？打扰到邻居该怎么办？你想要怎么解决这事？”
“对不起对不起……”游父疯狂鞠着躬，将声音压到最低才不至于泄露出害怕的颤音，“是我打扰了您。请您网开一面！”
“以后上门可得好好按门铃，遵守礼貌啊，先生。”
红发男人满意地看着因恐惧而忍不住颤抖的蝼蚁，愉悦地用指关节敲在门脊上，“这次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要是再给邻里添麻烦，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游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听这种小混混男人说教，可他就是止不住本能的恐惧。如果允许的话，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腿瘫软在地上。只能当着孙子给一个小年轻后辈教训。
“好好好。”
“……呵”
游父看着那个如同恶鬼一般的男人关上门，消失在门后的黑暗中。在大门阖上前，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得听到那句犹如幻觉般的诅咒。
“下次再见。”
年岁久远的木门发出破败的吱呀声，就像猫爪挠在心头。游父怔怔地望着门板上的划痕，终于松口气，脱力地跌坐原地。他感觉自己就像在鬼门关前走了圈，长舒一口气。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游陵穿着偏大的睡衣，在买完豆浆油条后便往回走。此时，小区里聚集着不少出来做早操散步的老年人们。一些熟悉的叔叔阿姨们在和他对上视线后，纷纷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在他经过身边时，还有人发出委婉的叹息，说“好好一伙子，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这种一觉起来仿佛和世界为敌的感觉，让游陵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他昨天在睡觉时梦游不小心毁灭了世界？还是自己以前偷偷摸摸在同事介绍下脱处的事情暴露了？！再说，一个成年男的在大学毕业后既没谈过恋爱还是童贞这种事情说出去会被笑死的。
他们都是提前讲好了的，你情我愿。可游陵临场犯怂，根本没进1入姑娘体内。当时太过害羞的他在姑娘用手解决后，立刻就交钱跑路了。对方那放肆的嘲笑声至今让他印象深刻。
既没有违反道德，也没有白1嫖啊！硬要按个罪名的就是早【哔——】或者阳【哔——】！这种算自身缺陷的事情，不值得被大家当作社会蛀虫吧？
为什么这种八百年前临阵犯怂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要被翻出来贴大字报？他真的是一个按时纳税的良好市民，尊老爱幼，信奉男女平等。
除此之外，游陵实在想不起自己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以至于那些熟悉交好的邻居们就像是看无可救药的恶棍一样看着自己。
顶着令人后背发麻的视线，游陵如同过街老鼠般，灰溜溜地走回家。
只是在上楼关门前，握着钥匙正要拧门的他又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监视感。
现在正值阳光登顶，金色的光线顺着窗口撒进楼道。游陵就不信白天还会闹鬼，再加上被莫名其妙当人渣对待的经历，让他恶向胆边生。
“神经病啊你！”
他回过头大喊，却没曾想真的被一股强劲力道偷袭，直直摔在自家门板上。
头昏眼花，整个世界在脑海里转悠着，游陵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是啊。”
熟悉的沙哑声抵在耳边，来人恶意地朝着耳朵吹口气，拿着把锋利的菜刀横在了游陵的脖子前。
作者有话说第3章 那只反派猫猫（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