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关于兄长 ...
-
道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晚上，等她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宗三手上拿着一个锦袋，在他伸手触摸袋子的时候，道听见了从中穿出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袋子里究竟装着什么？让刚刚恢复双手手骨的宗三迫不及待地去触碰呢？难道是江雪左文字吗？但是在烈火中破碎的刀剑应该留存不下碎片啊，况且这么小的袋子……就算江雪碎成一千八百片也塞不进去吧。
道疑惑的眼神成功把对月缅怀的宗三从自己的世界中拉扯回来了，对上道毫不掩饰的对着袋子探究的表情，宗三……
“里面是小夜左文字，与我和江雪兄长同属左文字一派，是我的弟弟。大概因为不是常见的刀剑的原因，他碎裂的原因就是太常见了，纵使这一振小夜碎掉了，出阵的时候也能再捡回来其他的小夜。”也许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宗三解释的时候道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任何的情绪波动，或许是因为已经释怀了，或许是觉得就本丸之前的环境而言，小夜过早的碎裂反而是好事。
道发现自己无法理解宗三，之前作为本丸这一方世界天道的她，索然能感受到付丧神们的情绪，但是蕴含在情绪下的情感她却没有办法产生任何的共鸣。就像现在她并不能理解宗三表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在之前的处境中把小夜左文字碎裂的本体好好收起来的原因。
“要……”
“不需要了。”宗三打断了道的话语，他把锦袋放回了枕头底下，再次重复了一次自己的答案，“不需要了。”
道是彻底的觉得自己不能理解宗三，明明宗三看上去那么宝贝碎裂的小夜左文字，为什么要拒绝她的帮忙呢？或许曾经的苦难确实让宗三觉得小夜不再出现是最好的事情，但是现在苦难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会迫害刀剑们的前任审神者已经不复存在了，这时候再次召回自己曾经的兄弟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道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决定去找其他的刀剑来回答这个问题，今天早上那次匆匆见面的时候，好像有一振刀有很多同刀派的弟弟来着，要不就去问问他吧，如果是他的话大概会知道同为兄长的宗三心里想的是什么吧。不过那振刀叫什么名字来着……
“主君要离开吗？夜色已深，主君要去哪里呢？”看着站起来的道，宗三仰头问她。
“我有一些疑惑的事情，要去找一个弟弟很多的付丧神帮忙才行。我发现我对于人类的情感方面还是太薄弱了，我要努力学习。”
“原来主君要去寻求一期一振的帮忙吗？”宗三笑了笑，他并不想探究这位新的审神者的目的，大概年少的孩子都是会有很多疑问的，他也不在乎刚刚审神者说的什么情感的问题，唔总之打发走这位审神者……才能让他好好思考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毕竟这位好心替笼中鸟打开枷锁的主君估计是不会满足他被折断的愿望的。而且他，大概也是不忍心让一位刚刚耗尽灵力昏迷的主君看见所有的寻求死亡的挣扎的。
得知了自己要寻找的付丧神的名字后，道原本是准备直接去寻找他的，但是转眼看见了宗三的表情，冷不伶仃地被那一脸“想要死亡”的表情吓了一跳。笼中鸟被拘禁得太久已经失去了逃离笼子的勇气了吗？现在怎么说也是她的付丧神了，总不能就这样子让他轻易踏上死亡的道路吧。
于是道又很认真地蹲了下来，盯着宗三的眼睛说：“不准趁我不在的时候悄悄地溜去把自己折断了。”
道道表情看上去太认真了，恍惚间和宗三记忆里的小夜重叠了，看着与曾经的小夜相似的眼神，宗三想起了小夜折断前和他见的最后一面，那时候的小夜也是这么认真的看着他说“我会保护好宗三哥哥的。”
宗三垂下眼，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我不过是笼中鸟罢了，怎么能反抗主君的意愿呢，请您放心，在您明白自己想要明白的事情之前，宗三会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你的。”
获得了宗三的保证后，道才放心的离开了。
借助着天道对本丸付丧神的感知，道顺利地找到了一期一振的房间，然后她一鼓作气拉开了纸门，看到了坐在里面看书的一期一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太刀的夜视能力并不行，一期一振在烛火光中只看到了白色头发的孩子向他走来，他下意识的以为是五虎退睡不着来找他了，刚打算和退打招呼，发现走近的是今早匆匆一瞥的新主君。虽然明白新主君深夜造访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想商量，但是照顾弟弟们已经习惯的太刀还是皱起了眉头——为新主君这不健康的作息时间表达了谴责。
道突然瑟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一期一振的时候突然有一种正在面对大世界母亲的错觉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对年长者的畏惧吗？
“我今天在天守阁遇到宗三了。他因为小夜左文字的事情并不开心，而且还拒绝了我为他再寻找小夜左文字的想法，这是为什么呢一期一振？为什么明明有了跨越曾经阴霾的能力却还要为此驻足不前呢？”
小夜的事情一期一振自然是知道的，毕竟当初小夜单骑出阵碎裂在战场的时候，还是他亲手去收敛小夜的残刃的。那次贸然出行自然是违背了当初审神者的意愿，但是一期一振并不在意那些惩罚，他不过是……不过是看不下去罢了。
作为刀剑，一期一振曾经也是丰臣秀吉的佩刀，当初也算是一振实战刀，作为曾经的实战刀一期一振自然是有着为主君冲锋陷阵杀敌的觉悟的，哪怕遇上意外碎裂在战场上……纵然是有着这样的觉悟，但是一期一振却无法理解曾经的审神者刻意苛刻短刀，让短刀在战场上碎裂的行为。刀剑虽然为主而战，但是被主君刻意导致碎刀，这无意义是在诋毁刀剑，否认他们的信念。所以他才会在小夜折断后去战场寻找小夜的碎刃，虽然碎刀无法再复原，但是至少不要让他一直停留在那个悲伤之地。
“主君，虽然小夜并不是罕见的刀剑，但是重新在战场上寻找回来的带回来的小夜终究不是与宗三有着曾经记忆的小夜。”看着道迷茫的表情，一期一振解释到，“宗三殿可能比起重新找到一振新的小夜，更希望保存好曾经与那一振小夜的回忆。人是可以替代的，但是曾经的回忆……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况且对于新来的小夜来说，也不公平。他的到来之时为了抚平宗三殿曾经失去小夜的伤痕，他不应该成为为了安抚疼痛而找回来的替代品。每一位付丧神都是无可替代的，哪怕他们需要替代的是曾经的自己。”
道点了点头，一期一振这么一说她倒是明白了，比起陪伴而言，付丧神们更看重的是曾经的羁绊。
一期一振看着懵懂的新主君，他知道尚且稚嫩的主君目前仍有许多路需要走，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学习，但是……
这个点对于孩子来说果然还是需要尽早睡觉。
道看着莫名的笑容散发着黑气的一期有些瑟缩，然后就被一期塞进了短刀的房间里，和短刀们一起睡觉。
“还有很多事情是您需要去了解的，您还有着很漫长的学习之路，但是现在，请您马上去睡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关于兄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