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本丸竟有大气运》箐筂笙歌

6、笼中鸟

　　把压切长谷部送去睡觉之后，道独自走上了位于二楼的天守阁，她记得自己刚苏醒拥有自己的神智的时候，就听到来自天守阁里的某一位付丧神濒死前的求救。

　　【至少不要让宗三，在这个满怀恶意的悲苦的世界中深陷泥潭。】

　　然后道就再也没有听见过这个付丧神的心里活动，道还记得那天感应到的在本丸里燃烧的火焰，和落在火焰中分分崩离析的那一捧雪。

　　宗三是谁呢？尚且还不清楚刀剑之中也因为刀派有兄弟之名的付丧神的道疑惑地晃了晃自己的脑瓜子。说到底她还是对之前的本丸之主所居住过的天守阁有着莫名地排斥的，倘若不是这声叹息汇集了生命的力量，她也是不打算踏入天守阁的——没办法，到底所谓的临终嘱托才让她放心不下啊。

　　道轻轻地拉开了木质的拉门，忽略了室内一通杂乱的景象，原本想直接踏入这个房间的道停下了自己的步伐，退回门外轻轻地说了一声“我进来啦。”，说这句话当然不是担心已经凉透的本丸之主是不是变成了什么穷凶恶极的幽灵，只是单纯地想对可能呆在这个房间的某个付丧神大哥招呼而已。

　　招呼没有白打，果然在天守阁最后面的被屏风遮挡的地方里有一位付丧神，这位付丧神的情况看上去已经很不好了。他的双腿都被折断了，而且就肌肉软绵绵的表现来看恐怕腿骨已经……也被抽出来了，他身上的伤加上如今他并没有任何希望“被拯救”的意志，让道在接手本丸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道也不知道该对这位付丧神说一些什么，只能蹲下来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没想到戳到的手臂也是一片奇异的绵软，看来在衣袖地遮掩下，这位付丧神连手骨也失去了。

　　“还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宗三左文字当然能听到，付丧神的耳力向来是优秀的，虽然他现在被折断了双手和双腿彻底变成了一只笼中鸟，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感知。但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就像审神者下令让压切长谷部烧毁江雪的时候，他也听到了，可是他能做什么呢？他什么都做不到，就连说出口阻拦的话语也微不可闻。

　　宗三动了动眼睛，看向了蹲在他身边的女童，细弱的声音从他嘴里溢出。

　　他说：“请您折断我吧。”请让他归于尘土，让他这一方的神智化为虚无回归本灵吧，这一方世界他确实没有任何留恋的心思了。无论是江雪兄长还是小夜，都已经先他一步离开了这个污浊的地方，他现在赶上去，或许还来得及吧……

　　即便付丧神的声音再小，道也还是听到了。这大概是她第一个不这么想去实现的愿望了。折断对付丧神来说意味着死亡，道看了看窗外的蓝天，又看了看只能躺在床上的付丧神，撇下了嘴。

　　这么好的天气，无论是谁祈求死亡，她大概都是不会去实现的。

　　“您对我还有什么期待呢？我不过是一只笼中鸟罢了。被囚禁在这一方的角落里，连天空都无法看见的笼中鸟。”也许是道脸上的表情太过于明显，宗三看出了她的恻隐之心。

　　道叹了一口气，再次摁上了宗三的手臂，属于天道的力量从她的身体里面涌入了宗三的手臂，为他的双手重塑了手骨。

　　“真的就要这样子放弃吗？好不容易坚持道现在就要这样子选择离开吗？被锁在笼子里的才叫笼中鸟，如果我现在放你出去。”道叹了一口气，对上宗三异色道双眼，认真地问他，“你还愿意，选择飞翔吗？”

　　道没有等到宗三的回答，身体晃了晃就直接倒在了宗三的身上，哦豁……完蛋了，力量用多了好像暂时没有力气继续用人类的身体活动了呢，虽然这具身体是在大世界母亲的同意下创造出来的，但是好像母亲并不希望她用人类的样子过多的使用天道的力量呢。为付丧神修复，长出原本已经失去的手骨，好像就是这个人类身体的年龄能使用的力量的极限了。

　　当初化形的时候，要是选择更为成熟一点的形象就好了呢。

　　纵使心中转过千愁百绪，道还是顺应着身体的呼唤闭上了眼，并且打起了放松的小呼噜，放着被压着半个身子的宗三左文字愣在原地。

　　宗三费力地撑起半个身子，长久失去手骨的手臂纵然长出了新的骨头，但是萎缩的肌肉并不支持他用这双手握起过于沉重的事物，还好这位年幼的审神者并不重，不然可能就要放任她半个身子躺在地上直到苏醒。

　　宗三半坐着看着被拽回被窝里睡得安详的审神者，叹了一口气……虽然鸟儿有翅膀就能飞翔，但是作为付丧神的他可飞不起来啊。不过无论如何，审神者的这份心意，他宗三左文字有收到。拼着自己灵力耗尽陷入沉睡也要让他双手恢复，就像是为鸟儿恢复折断的翅膀希望它能再次飞翔一样……

　　“您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为笼中鸟打开了枷锁的审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