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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莫倾霜这回闭关了整整一月。

      出关后找葛清婉问了这一月玉琼派的事后,便听说正法长老又闭关了。

      “自从我继位后,正法长老闭关的次数越发多了。”看着手中的卷宗,莫倾霜道。

      “先前师尊尚在时,便听他说正法长老身体不好,如今十余年过去,正法长老又总是闭关,只怕……”

      只怕什么她没说,但两人心里都清楚。

      看着手中经了正法长老之手处理过的卷宗,莫倾霜指尖微微摩挲着。

      “明日我会下山,去看看执法长老。”

      自打上任掌门仙去后,正法长老常年闭关,执法长老久居山下,这两人都是上任掌门手下之肱骨,且素来关系好。

      若是正法长老真有个什么,提前告知执法长老,也好让他有所准备。

      且莫倾霜也确实许久不曾下山了。

      玉琼派山下的产业一直都是执法长老在打理,她也是时候抽空去瞧瞧了。

      因而听得她这话,葛清婉并未觉得突然,只是问了对方何时回来。

      “快的话半月就回。”莫倾霜说着似是想起什么,便又吩咐了句,“玉琼的事便继续由你暂代,若是有拿不定主意的,去找威仪长老和执武长老便是。还有之后的大比年你也要多上心,不要总想着跟你没什么关系。”

      葛清婉素来最不喜这些政务和宗门之事,可眼下掌门吩咐,她也只能继续再管。

      应了声后她说了句。

      “司缙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半月前威仪长老还将他带到威仪堂,说是要闭关修炼,为了之后大比做准备。”

      “嗯。”莫倾霜闻言应了声,“听威仪长老的便是。”

      不再说什么。

      葛清婉却又道:“掌门,您是为了救司缙才闭关的,这事真的不让他知道吗?”

      “……我不是为了救他。”莫倾霜放下手中已经看完的卷宗,顺手拿起另一份,“我只是不想冤了无辜的人。”

      “他知不知道这些事并无分别,眼下大比才是最重要的。你身为他师父,不要总是将他丢给威仪长老,自己要多上心些。”说到这儿,莫倾霜也不知想到什么,徐徐开口说了句,“司缙他天资根骨百年难见,你好好教导,他日后必成大器。”

      她不说还好,一说葛清婉又想不明白了。

      “掌门你既清楚他根骨难见,为何不自己……”

      “我还有政务要处理,明日要下山,你若无事先退下吧。”

      “掌门!”

      “出去。”

      葛清婉没办法,知道对方不想再谈,只能放弃。

      到了威仪堂后,她去看了正在修行的司缙。

      看着对方认真努力的模样,葛清婉想到方才在玉琼宫时掌门的态度,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

      而司缙似乎有话要跟她说,因此一见她来便停下手中动作。

      “师父。”

      见了礼后,他还特意问葛清婉自己方才修炼的如何。葛清婉自然夸他,毕竟他才入门不久,但从修炼进度来说,已经赶得上入门一两年的弟子了。且他根骨奇佳不过两月便已到了问道之境,若再给他几月时间,步入养道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而听得葛清婉夸自己,司缙面上神情却没多激动,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剑,接着问道。

      “先前威仪长老告诉我,历来在弟子大比中夺了魁首的弟子,掌门会亲自嘉奖,是吗?”

      葛清婉没想到威仪长老连这个都说了。

      “是,往年的确如此。”

      当初莫倾霜还是大师姐时,回回大比都是她夺了魁首,那时上任掌门便都是亲自嘉奖的。

      只是葛清婉也知道如今掌门对司缙的态度,因此并不确定若是司缙真的夺魁会如何。

      但眼看着司缙确定确有此事后,眼底霎时迸发的渴望,她便什么都说不出了。

      “无论如何,这些日子你且好好修炼便是。”

      最终,她也只能嘱咐对方好好修行,至于别的,等大比过后再说。

      葛清婉也是想着,就算现在的掌门对司缙态度叫人捉摸不透,但若司缙真的在大比中夺魁,对方应当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态度不明了吧?

      反正还有几个月,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好了。

      .

      莫倾霜下山后没有马上去找执法长老。

      算起来自上一世她被司缙囚于禁地后,再到她回来至今,自己已经是多年未曾到过山下了。

      当初她刚继任掌门时,时常下山除妖,后来玉琼的事务越发繁重,她便很少离开玉琼派了。

      如今借着来看执法长老的机会,她也打算在山下多待上两三日。

      正好也可暗中视察玉琼名下产业。

      六荒中虽修道之人众多,但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更多。

      尤其是如今妖魔横行,许多百姓无法独自生存,便会选择迁至各大宗门领地内,在庇护下生活。

      日子长了,各大宗门的山下都有许多百姓城镇。

      玉琼派也不例外。

      因着不想提前打扰执法长老,莫倾霜下山后只是自己找了个客栈落脚。

      她需要睡眠,但总归要休息。

      城中百姓并不认得她,也不知道眼前这个面容艳丽,冷若冰霜的女子便是庇佑他们的玉琼派掌门。

      再加上莫倾霜在外素来会收敛气息,因此即便在同为修士的人看来,她也不过是个略有修为的修道之人罢了。

      而因为她面若桃李,又孤身一人,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这日傍晚,她正在客栈中小坐,听着说书先生说着话本子,对面的位置却忽然有人落座。

      “这位道友,一个人?”

      莫倾霜没看对方,只是嗯了一声。

      对方也不在意她冷漠的态度,反而继续道:“在下也是一人,不知道友是否介意和在下拼个桌?”

      莫倾霜闻言正要说什么,结果抬头的瞬间,发现原本没什么人的大堂中竟已人满为患,只余下她的桌子尚有空位,因此便收回拒绝的话。

      “请便。”她道。

      对方是个约莫三十余岁的男修士,模样看着还算周正,可眼底却始终带着不怀好意的神色。

      在莫倾霜看向他时,他的唇边勾起一抹笑,自以为潇洒。

      “道友,在下术郏,明玄门外门弟子,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眼见他自报家门,莫倾霜没说话,收回视线便重新看向不远处的说书先生。

      显然不欲和他多说。

      术郏见状也不恼,反而又笑了声。

      但他也没离开,还叫了伙计上了壶茶和几盘冷碟,自顾自地坐在一旁。看上去和莫倾霜一样在听着话本,但眼神却总是落在莫倾霜身上。

      约莫半个时辰后,说书先生离去,莫倾霜也收回视线,拿起一直放在自己手边的茶盏。

      在杯沿碰到唇角的瞬间,莫倾霜原本冷淡的眼神微微一凝,接着抬眸看向对面的术郏。

      “道友有话跟我说?”见她看向自己,术郏带着笑问了句。

      和方才的模样没有任何分别。

      莫倾霜看了他一会儿,没说什么,只是手腕微抬,眼见就要将那茶盏中的茶水饮下。

      “不能喝!”

      就在此时,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下一刻,莫倾霜手中的茶盏被人狠狠拍落。

      接着一个人影闪现至莫倾霜跟前。

      “姐姐,千万不能喝这茶水!”

      站在她跟前的是个少年,看上去比她略高一些,面容白皙精致,双眼明亮有神,此时他的眼底却带着一些急切。

      看着眼前的人,莫倾霜微微一怔。

      并非因着对方方才的举动,而是因着这少年对她的称呼。

      姐姐……

      自她拜入玉琼后,还从未有人这样叫过她。

      更别说如今的她已经是一派掌门,更不会有人会如此不分轻重地称呼她了。

      就在她一晃神的同时,原本坐在她跟前以为她会饮下那茶水的术郏霍然起身。

      “你是何人?!”他的声音听上去带了些怒意。

      “我是谁与你无关!”少年看向术郏,白皙的面容上也带着愤怒,“你别以为刚才你做的事没人知道,我都看见了!”

      说着拿起那壶茶水,狠狠摔在地上。

      清脆的声音响起,惊动了整个大堂的人。因着好些人都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见状都吓了一跳,接着赶紧离开,生怕牵连到自己。

      而留下的,都是修道之人。

      术郏听得少年这么说,面色霎时变得难看,接着看向他身边的莫倾霜,眼见对方面色如常,似乎并未将少年的话听进去,于是道。

      “我做了什么?我告诉你,莫要胡乱给我安什么罪名。我方才好好地在这儿听书,什么也没干,是你忽然冲出来发疯的。”

      “你还不承认,我方才分明看见你趁着这位姐姐不注意,在茶水中放了东西!”

      “是吗?你说你看见了,那证据呢?”术郏冷笑一声,“没影的事,你说什么?”

      “我当然有证据!证据就是这壶茶……”少年原想说那壶茶水里就有证据,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一激动竟已经将茶水连带着壶都摔碎了,眼下又哪里取证据?

      而术郏见状不由地又是一笑。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毛还没长齐,就敢出来胡言乱语。”

      “我才没有胡说!”

      “那证据呢?”

      “我、我……”

      眼见少年被逼得双颊都急红了,原本不打算说话的莫倾霜终于开了口。

      “想要证据?”她说着抬手,指尖结印,几息后,原本已经沁入地面的茶水竟被逼了出来,一点点凝聚起来,悬浮在半空之中,接着她指尖一动,那些茶水便直直落入桌面上的一个空杯子中。

      “这茶水中有静息香。”莫倾霜说着看向术郏,“这证据够了吗?”

      她的面色冷淡,就连说话时语调都没有任何改变,可长久来身为掌门的那股威压和气势还是将术郏压得喘不过气。

      此时的术郏才意识到,自己找上的这女人,并不是什么孤身一人的普通修士,单凭对方身上的威压便能看出来,此人修为深不可测。

      他顿时悔不当初。

      可张口想要求饶时,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声了、

      无论他如何张口,都是徒劳。

      “明玄门外门弟子?”莫倾霜扫了他几眼,接着道,“我记住了。”

      说着一拂袖,原本还站在眼前的术郏便似是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扫,猛地撞向客栈外。

      接着重重跌落在地。

      “滚。”

      淡淡一个字落下,不仅让整个客栈中留下的修士心中一惊,那术郏更是吓得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里。

      眼见对方离开,莫倾霜也不欲在此处多待。

      “多谢。”她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少年。

      尽管方才就算没有这少年,她也早就发现了茶水中的静息香,但对方毕竟是一片好意,且也算是不顾危险来提醒了她。

      说声谢谢也是应该的。

      至于方才那术郏,他既已自报家门,莫倾霜素来也不是好性子的人,届时宗门大比,再慢慢算账。

      “哎,姐姐你去哪里!”

      眼见对方道谢后便转身离开,少年赶紧开口。

      莫倾霜不是喜欢多言的人,但对方刚才帮了自己,所以她还是停下步子说了句。

      “我尚有事,多谢道友方才相助。”

      这回她说完没再停下,径直离去。

      而被留在身后的少年一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还没说完,便已经不见她的踪影。

      见状少年不由地抿唇,显然十分失望。

      不久后,他也离开了这里,原本有些吵闹的客栈又变得安静下来。

      少年往前走了不少距离,一直到一处少有人至的密林后,才停下步子。

      “出来吧。”他说了句。

      半晌后,原本无人的树后一道人影闪出,仔细一瞧,竟是先前那在客栈中和少年起争执的术郏。

      “少宗主,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您可别叫我了。”术郏显然还心有余悸,“方才我差点已经自己会没命了!”

      尽管只是演戏,但他也没想到,那看上去面容绝色的女子竟如此深不可测,若非对方不欲杀生,此时他早已身首异处。

      “怕什么?”庄星羽笑了一声,看着和方才客栈中仿若两人,“这不是也没事吗?”

      说着掌心一转,一本册子出现在手中。

      “这是你的报酬,拿去吧。”

      原本还有些后怕的术郏一见着那册子,双目登时一亮,正要伸手去拿时,对方却将册子丢在了地上。

      “啊,抱歉。”庄星羽道,“一时没拿稳,你自己捡起来吧。”

      他口中说着抱歉,面上却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带着笑,一派顽劣模样。

      而术郏显然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即便心中有些不满也没表现出来,只是自己蹲下身捡起那册子,接着还感恩戴德地感谢对方。

      “滚吧。”见他一副谄媚的模样,庄星羽直接道,“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术郏忙说自己这就走,可刚走了两步,便听得身后人又说了句。

      “你拿了我的东西,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然……”

      “少宗主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庄星羽却道:“我猜你也没那个胆子。”

      “是是,我自然不敢!”

      直到术郏离开,庄星羽眼底才逐渐浮现出厌恶之色。

      “真恶心。”

      若非要接近她,自己才不会找这样的人演戏。

      可惜……

      还是没能知道她叫什么。

      思及此,庄星羽抬手,一枚小小的香囊躺在掌心之中。

      他低头看着那香囊半晌,接着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起

      明天再去找她,就说是自己捡到的,这样应该就能知道她的名字了。

      这样想着,庄星羽才唇边又扬起一抹笑。

      比起方才在术郏跟前的讥笑,这会儿的他显然是真的开心。

      因为他想着明天就能和那人再见面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当第二日他再去那客栈时,莫倾霜早就离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男配出来了。
    很显然,他是个白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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