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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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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越照不敢作妖，乖乖穿好衣裳走出屏风。
深林见他洗好了，便替他将外衣披好，出去叫小二进来将水抬出去。
小公子便让他们再准备一桶水进来。
小二眼睑一抬，暧昧的视线在深林和明越照身上一转，随后恭谨地垂下眼：“好嘞，客官是现在就要还是等一会儿？”
小公子被他眼神一激，耳朵都红了，垂着头不好意思地没说话。
深林轻咳一声：“现在就送来，麻烦你了。”
小二走后，房间里两人都没说话。
深林知道，小公子要她在这房里沐浴，就是要她在这里休息的意思。
但之前睡一起是住宿条件限制，现在还睡一起……
她看向小公子，他颇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床边，没敢看这边，她只看到他脸颊上被烛光照出的一条柔顺的轮廓。
为了不让尴尬继续蔓延，深林道：“公子想不想知道那个山匪的真实身份？”
小公子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向深林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来：“你知道她是谁？”
深林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嗯”一声：“钟匀是皇子，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女皇陛下子嗣本就多，一个流落在外十多年的孩子被找了回来，你觉得陛下会不会因为愧疚和心疼对他多宠爱几分？”
所以那人是个杀手，派杀手来的是陛下的某个孩子。小公子暗暗叹气，皇室夺宠之争啊。
他问：“如果你是皇室的人，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皇室的皇女，一个突然多出来的弟弟而已，不必在意。若陛下当真宠爱他，我可以对他好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以备不时之需……小公子沉默了。
“如果我是皇室的皇子，这个多出来的皇弟会分走陛下对我的宠爱，我会派出杀手，在他还未回京之时便抹除他的存在。一个死去的皇子，陛下日理万机，愧疚不了多久就会将他彻底遗忘。如果他平安回到京城，我会与他兄友弟恭，至少明面上会和他好好相处，让人将我的嫌疑摘出去。”
“……”明越照道，“这么说，你是和那个杀手的主子一个类型的人？”
“不是。”深林反问道，“公子，你觉得我是什么类型的？”
小公子说不清楚，一定要说的话，他觉得深林是个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的人物。管他什么新找回来的皇子，与她无关，只要不惹到她，就能直接无视。
深林听了明越照所言，一时怔忡，道：“这么看来，公子很了解我呢。”
没错，她没有权欲之心，就算她现在想考进士，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小公子。
深林沐浴完毕，吹了灯，到软榻上歇下：“不早了，公子早些睡吧。”
*
因为钟秀受了伤，众人并未立刻启程回京。
那名杀手已经服毒自尽，没能问出有用的线索。
“简酥的能力是非常高的查问方法，奈何那杀手意志力太强，还没陷入幻境便自尽了。”钟匀面无表情地遗憾摇头，动作与语气搭配起来，显得格外冷酷无情。
“作为杀手，最重要的就是意志力，绝不能透露雇主的身份。这杀手自杀，也在意料之中。”林知烟手里捻着一块桂花糕，递到邵归鸿嘴边，“张嘴，啊。”
邵归鸿冷眼看着她，林知烟笑盈盈地回望，邵归鸿伸出手接过桂花糕，默默坐到明越照旁边的空位上。
林知烟叹口气：“现在的孩子啊，真不好哄。”她又夹了一只水晶蒸饺到深林碗里，“玉镜，多吃点，看你瘦的。明公子都比你胃口大。”
但实际上的明公子，曾经一天吃一顿，一顿吃一口。
深林看了看小公子被她养起来的肉，满意地点点头：“姑姑说的是。我以后注意。”
林知烟其实不大，比深林大个十来岁，但特别喜欢充长辈，倒也不让人讨厌。
深林拜入林知烟门下之后过得比她想象的要快乐很多。
钟秀休息了一日，便迫不及待地催促众人启程上路。
虽然没从杀手嘴里撬出有用信息，但大家都知道派她来的定是京中之人。
钟匀在京外待得越久，越不安全。
深林没什么意见，几个人挤在一辆马车内，往京城方向返回。
钟匀回去之后是怎么向陛下告的状，深林并没有了解，只知道冯家行事作风忽然收敛了，想来是陛下有意敲打过了。
林知烟和孤帆要一起住在邵归鸿小院里，小院里终于热闹起来。
八月乡试将近，京城附近考生纷纷进入京中，等待考试时间，在会试来临之前，京城掀起了一阵茶会书会的热潮。
小公子之前以为深林错过了童生试，正郁闷得紧，直到某次到小院造访，听孤帆说起才知道深林要参加乡试。
他看不出喜怒地摆着张惯常的面无表情的脸坐在深林对面：“你骗我。”
语气里全是控诉。
“公子教我读书写字时，是想着要送我走吧？”深林笑盈盈地放下书，视线落在神色变得不自然的小公子脸上，“公子现在还想我走么？”
明越照坦白说道：“今时不同往日，自然不想。”
深林看他不自在的模样，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公子，冯家可曾与明家交换婚书？”
明越照摇头：“未曾。冯家此前与我母亲承诺，待冯雨饰中了进士，便正式向我家提亲。”他犹豫了一下，又说，“你不要有压力，就算她真的考中了，我也不会嫁的。”
“公子觉得，我若是也考中进士，你父母会把你嫁与我么？”深林嗓音缓缓的，轻声问道。
她愿意娶我？小公子眸中刹那间布满星辰，清亮若明珠：“会！他们一定会！”
四涯站在二人身后，沉默地垂着头。他知道，公子答应得爽快，却没那么简单。
今日公子出门时夫人还说要他不要老是找深林，让冯雨饰看到不好，影响两家联姻。
公子要以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拒绝两家联姻？
四涯捏紧了拳头，如果……如果冯雨饰闹出了人命……
“四涯？四涯？”深林唤了两声，见四涯总算回过神来，道，“你想什么呢？”
四涯看着深林，又看看明越照，心头的念头越来越清晰，但他知道，深林和公子绝对不会同意：“……没事。”
“是吗。”深林意味不明地眨了一下眼，扬声喊道，“孤帆。”
孤帆在厨房帮林知烟烧火，听到深林喊他，急忙窜出来，他脸上被染黑了好几处，远远就开始应：“在这儿在这儿！”
他跑到深林眼前，眼睛亮亮地问：“玉姐姐你叫我？”
深林拿出手帕擦擦他脸上的黑渍，眼睛微弯：“手上脏就不要往脸上摸啊，看你脏的。”
她将孤帆的脸擦干净，指了指四涯：“四涯，这是我弟弟孤帆。孤帆，去跟四涯哥哥握手问好。”
寻常见面问好一般不会有握手这一步。听到深林特意强调要“握手”，小公子抬眸看了眼深林，随后看向跑到四涯跟前的孤帆。
“四涯哥哥好。”孤帆握住四涯的手。
四涯受宠若惊地回握他的手：“你好。”原来深林还有弟弟……莫非是像邵公子那样认的弟弟？
明越照挨近深林，小声问：“孤帆能控制能力了？”
深林一直在锻炼孤帆，让他去尝试控制自己的能力，毕竟京城不比村落，孤帆若是无意中窥见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那可是会招致杀身之祸的。
深林低声答道：“没完全控制住，不过能控制住只查看最近一个时辰的记忆。”
“四涯怎么了么？”最近一个时辰，四涯都跟他在一起，并没有做其他事。
“有点在意。”深林没有多说。
孤帆很快回到深林身边，欲言又止地看着深林。深林摸摸他的头：“我们待会儿再说。”
孤帆便安安静静地待在她身边，被她塞了一把南瓜子，高高兴兴地剥起来。
冯雨饰残暴，深林早便知晓，但她没想到她竟然还弄死过人。
四涯企图以自己的命毁掉冯雨饰的前途，但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四涯是仆，冯雨饰是主，冯家主商业也并不是说就没有官家路子。
四涯即使豁出自己的命去也不一定真的能拉冯雨饰下马。
深林安抚了一下孤帆，怕他受到惊吓。孤帆愤愤道：“孤帆讨厌那个女人！她欺负明哥哥！”
明越照常来找深林，孤帆便也不可避免地与他有过肢体接触，被孤帆看到某些记忆片段倒也无可避免。
冯雨饰和明越照还未成亲，冯雨饰对他再觊觎也只能逞逞口舌之能。
深林摸摸孤帆的头发：“我不会再让她欺负明哥哥了。”
“嗯！”孤帆有点坐立不安地扭了两下，搬着凳子挪到深林旁边，道，“玉姐姐，我看到那个女人拿鞭子打哥哥。她是不是很厉害啊？”
“？”
深林眸子一眯，声音跟着心脏一起沉了沉：“你说什么？”
孤帆又重复了一遍。
“……”
深林心间忽然跳得厉害，按理说，她回溯时间，回来的只是她的灵魂才对，其他人应该没有变化，为什么小公子的记忆里会有这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