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阳奉阴违 ...

  •   马上就是东方既白的时刻了,羲姬站在卧室的阳台上,看着茶几上剩下小半瓶的红酒,心情复杂。卧室里挂着纱帐的大床上,男人还在沉睡,他们结束了一个与从前别无二致的夜晚,共同等待着这个世界新生的那一天,也是男人结束征服之旅的那一天。作为他的妻子,他费尽千辛万苦求得的良人,羲姬享受了无法想象的美好,无可挑剔的体贴,恰到好处的征服欲,不落俗套的爱护与浪漫,从中随意挑拣出一丝一缕都羡煞旁人。约尔曼冈德身体力行的在成为一位模范丈夫的道路上披荆斩棘走出康庄大道,他是沐恩承泽的往尘,是余怀瑾的前身,是郑单炯的灵魂,就连枫兮、林予枫,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狡猾妖怪而已,除了那两个个早已了却人间的普通人,其他小三小四,不过尔尔。可是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没有完美的精灵,没有完美的妖怪,就连艺术家们的作品中都不存在一个具体的体现。完美,就像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只做为一个表达近似的形容词,既不生动,也不形象。
      羲姬看着手中复原的薄笺,描绘着龙与鹤的精致纹路,而这纹路恰好算得上是出自她手。她不过是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找到了一片指肚大小的焦黑残页而已,从未想过复原之后的内容,会是这样的惊天动地。那么不完美的丈夫,他的所作所为,是否应该看在“人无完人”的份上被原谅,毕竟这是个没有人逃得开的抉择,有关“占有欲”的抉择。
      她看看海面,看看明月高悬,看看床榻上□□胸膛的男人,对方呼吸绵长而平稳。在午夜梦回的黑暗里,他是否也有过一丝丝的迷茫和忏悔,是否还会回忆起自己摇尾乞怜的那片雪地。如果只有自己在日复一日的幻梦中愁肠百转,那么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些?但她想起长日的温存,想起日益繁茂的花枝,想起男人拂过她发丝肩膀的手和唇,略过自己眉梢眼角的目光和吻,总觉得人间难得,何苦。
      朝霞已经烧了起来,今天也会是个阴雨天。飘飞的纸张乘着潮湿的海风越飞越高,真正的燃烧殆尽,像一只随风漂泊的黑色蝴蝶,湮灭了踪迹。羲姬还没有做出决定,但是她知道,会有人替她决定。她随手倒了杯残酒,对着翻滚的浪花一饮而尽,仿佛是祭奠,也仿佛是解脱。
      朦胧的纱帐后,约尔曼冈德看着妻子曲线柔媚的背影,目光中第一次充满了深深的忧虑与恐惧。他已经牢牢的掌握住了自己的命运,甚至掌握着两个世界的命运,可久违了的恐惧感如同藏在他身后的幽灵,此刻又让他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这感觉真实而熟悉,是他最厌恶的,得而复失。
      朝霞烧得热烈浓稠,油画一般的金橙与红橙色交织渲染,云朵的边沿晕出了一抹绯红在湛蓝的天空中泛出淡淡的粉紫色来。白浪翻滚,将平整的沙滩冲刷的面目全非,在黑色的礁石上碎开成千上万的水花,让人莫名的有些失落。夏威夷普通的旅游旺季的一天即将开始,游人们还在梦中回味前一天的纵情欢歌,商贩已经备好了货,舞女和乐师们刚刚醒来,而船夫们已经带着今晨最新鲜的一批海产披着漫天霞光归来了。每个人都在期待岛屿上普通而平凡的一天,他们无需担忧也不必紧张,他们的生活,朴素且简单,令人无比羡慕。
      在这仿佛万象更新的一天,那些陈旧的恩怨和怀疑,就像是被海水卷走的沙子,或是沉没在海底,或是被洗去了尘土送回沙滩,但是无论怎样,这片沙滩都已经变得和从前迥乎不同,它在无穷无尽的冲刷中,有了岸线,有了潮湿与干燥的分界,有了千变万化的形状。
      约尔曼冈德闭着眼睛,感受着躺回自己身边依偎的柔软身体,心中的忧虑久难平息,成为郁结的芥蒂,积压了起来。不过他强硬地逼迫自己如往常一样,抱紧了他所珍视的女人,再度陷入沉睡。
      也许从这时开始,一切就变的,不一样了。

      姬临学院自主招生的结果通报赶着春节之前公布了,正是市一中寒假之前的时候。高三学生们短暂的假期即将到来,而这个万众瞩目的焦点新闻更是给学生们期盼假期的火热气氛又添了一把干柴。
      魏沐白看起来是个好相处又为人谦和的大男孩,但这与他毫不关心招生结果的行为丝毫不相违背。不过这次不同了,他把姬临学院官网的录取名单截图发给了卡特琳娜,本来以为对方不会搭理自己上课时间偷偷摸摸的消息,却看到对方立刻回复了自己。
      “你很厉害嘛…”
      手机嗡嗡的在魏沐白的手中震动,丝毫不引人注意,和他们俩的相处不同。作为年纪里数一数二的拔尖学生,他们的每一次公开的交流、接触、互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都会引起学生们之间津津有味的众说纷纭。不过两个人都不是畏首畏尾的人,在魏沐白看来,在一起享受的美好时光,才是最重要的。
      “偷玩手机?重点看完了?”
      他有些后悔自己发了这么一条略带责备意思的消息,就算只是个普通朋友,应该也不会喜欢被人如此步步紧逼着往前走吧,更何况他们虽比从前亲近了许多但也远未到亲密无间可以口不择言的程度。正想要撤回消息,对方先他一步回复了。
      “诶呀!你好烦呀……”
      这是什么?
      魏沐白扣过手机端正的抬起头,讲台上班主任熟悉的脸和白板上的字迹逐渐模糊了,响亮的声音也成了朦朦胧胧的背景音,身边同学们电子笔写写画画,他们咳嗽、呼吸、喝水、偷吃零食,从课桌里拿出电子备忘录和身份卡,他们绷紧的脸微皱的眉头或是疑惑或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些,这些都成了杂乱又不显眼的背景墙,身边的一切都变成了这句话的衬托物。这是薄怒,是不满,是委屈,这可以是任何能够引起自己不满的负面情绪。
      可是却没有,窗外夕阳边流淌的云像膨胀的半融化奶油,翻滚着映照西沉的太阳,铺展开来涌进教室将男孩的全身都温柔的拥抱了。不仅仅是身体,这飘忽的云朵,就好像包裹了他的心脏一样,柔软的,温暖的,恰如女孩红棕的发丝拂过他的手臂与胸膛。这如浮云端的感觉是怎样的明了,像是沐浴在暮春的阳光里,也像是流连在夏夜的星空中,那些漂浮的落英和闪烁的烟尘纷纷扬扬的飞散,带着甜蜜的香味和温柔的色泽,随着他加快的心跳荡开一层一层涟漪。
      “好,我之后再帮你复习吧。”
      落英缤纷都在眼前凝聚成少女娇俏的样子,从云端落下,是她真实的莞尔一笑和拥抱,那瘦弱的胳膊仿佛有无穷的力量,牵动他所有的热烈与心之所想。
      “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她像一支菡萏的玫瑰,不仅是鲜艳的灼热的,更丛生锐刺,稍不留意便戳在他的手掌与心头。但是幼年的玫瑰,就连她满身的荆棘都格外可人,那微弱的刺痛,更多的带来了一片欲罢不能的感觉,藏在骨髓中,隐隐作痒。
      “我会趁你回来班里之前,好好赶赶进度的。”
      春天里的第一片迎春花的花瓣已经展开了蜷缩的身体,即使它只是在寒意未消的北风中抱香枝头,也已经让许多人遥望到了即将到来的夏天里,爽口的柠檬与薄荷的清香,那酸甜的味道,叫人只想藏起来和最珍视的那个人共享。
      “嗯?拭目以待。”
      这是初恋。

      “娜娜…小亲亲吃饭咯…今天有凉拌苦瓜哦…”
      妈妈的喊声从楼下传来,卡特琳娜和魏沐白草草道别,丢了手机快步跑下楼去了。自从月考成绩发送到各家长手里,月考名次发送在年级大群里之后。她成了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爱吃的东西一样不缺的送到她面前。不过比起被训斥,她更讨厌这种反复无常的示好。对方表现的就好像把自己当作没有记忆力的宠物,今天为了斥责而伤心,转头就会为了被那个施加斥责的人表扬而兴高采烈。可是自己不是宠物,至少已经不再是了。唯一值得高兴一点的是爸爸妈妈总算也有了件可乐的事情,总算勉强做到了相敬如冰,不似从前那样一见面就针锋相对要吵个天翻地覆了。
      不过今天晚上,可未必那么好度过。
      卡特琳娜在自己基本要结束晚饭时单刀直入的开口了“我通过了姬临学院的自招,我打算去读了。”她知道无论怎样委婉地开口,父母的反应都会是一样的激烈尖锐,所以不如直截了当地宣布,让他们迅速发泄不满,好结束这个话题迅速回到房间去。
      果不其然,笑逐颜开的妈妈立刻收起了喜悦的表情,脸色温和的爸爸也沉下了脸。
      “你什么时候去参加的考试,为什么不问我和你爸一声?”妈妈的筷子灵活的飞舞把凉拌苦瓜之中的花椒一粒粒挑拣出来在餐桌上的小垃圾桶边缘狠狠一敲,利用惯性把花椒粒甩进垃圾桶,竹制的筷子磕在塑料垃圾桶上发出啪啪的声音,震的卡特琳娜心里一跳一跳得发毛。
      “他们有招生团来我们学校招生的,我只是随便去面试看看,没想着一定会过,所以没告诉你们。”不然没有通过还惹你们不开心,你们不开心我也烦。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这种挑起爸爸妈妈怒火的话,她5岁就学会憋在肚子里了。
      “那南方大学呢?你为什么不去?人家建校一百多年了,那个什么学院才多久?”妈妈举着筷子停下了动作,目光炯炯的盯着卡特琳娜,她避开眼神,低头看着自己睡衣的衣角,手心冒汗。即使已经是一个接近成年的异种能量操控者,她的手中握着对于普通人的生杀予夺,可却还是习惯性的畏惧来自亲人的压力,仿佛在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在这个小小的餐桌上,她从来都是个柔弱的,毫无自我的孩子。
      可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要人牵着鼻子走的小孩了“不想去,也没通过。”说出这种半真半假的话,对她来说易如反掌。早在小学时,她就发现,完全说真话一定会被责骂,完全说假话不仅会因为事情本身被责骂还会因为撒谎受到双倍责骂,一眼看穿孩子们的谎言对大人们来说驾轻就熟。于是早慧的少女学会了说半真半假的话,有时真话多一点有时假话多一点,有时模棱两可有时信誓旦旦,配合肢体语言从十拿九稳到屡试不爽,逐渐形成了一套完美的标准公式。
      “……那你也不告诉我们,再重新选一所学校?你知不知道读那个学院的都是什么人?你惹得起他们吗?听妈妈的话,咱们好好准备考试,南方大学咱也不是考不上,人家32个硕士点,还有好几个国家项目,离家又近,多好啊是不是?”妈妈喋喋不休的唠叨着“你可不能因为过了个自招就不用功了,自招都不确定的,说不定高考的时候那些考生考得好的就把你的名额占了。”
      卡特琳娜心不在焉地听,她的爸爸妈妈总是这样的反复无常,之前把自招的好处夸上天的也是他们,什么通过了之后就轻松啦,相当于提前过暑假,什么同期的学生年长的前辈提前认识啊,以后进学校了也有人照料,什么专业的老师提前接触留了好印象,之后保研直博都好说话,总之自招的好处千千万万,这白给的机会谁不拣谁缺心眼。现在又是这样,她已经听厌了这样的说辞,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父母,让她只想逃的越远越好。
      为了掩饰攥成拳头的手,卡特琳娜把手揣进睡衣的口袋里小声的解释着“现在国家有很多的助学资源都在向姬临学院偏移,这个学院发展的比南方大学快得多。而且这次自招在全世界的范围内也就招了六个人而已,三个中国人,两个英国人一个日本人。我看了他们自招的规定,名额是不会……”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更大分贝的音量盖过了“你看什么规定,你怎么会这么天真?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说不定哪个大老板哪个大官的儿子女儿插进来就把你挤下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小孩怎么不听大人的话呢!”妈妈摔了筷子指着她躲远的身体叫嚷,声音越来越高“一点都不想着谁为你好,自己整天闷头看书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现在跟我在这里信口开河,你对我们不负责,你对你自己都不负责!”
      她很难想象什么样的后台能够霸占自招面试成绩第二的名额,更不会相信那个能耐心又温和的教育素未蒙面的少女的校长先生,会容忍招生过程中的徇私舞弊。可是这些,是既不会改变妈妈想法也不能够宣之于口的私隐,那么就这样隐忍不发,也就过去了。
      然而在这个令人压抑难熬的地方,不会发生如卡特琳娜所愿的任何事。桌边埋头吃饭的男人像是一直置身事外,原来是在组织语言,现在放下了筷子,清了清喉咙才开始他的说教“首先这个事情你去参加是好的,爸爸知道你大了凡事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没有和我们说一声的确是你的不对。第一你没有判断好坏的能力,有些自招咱们根本也没必要去参加,就不用浪费这个精力是不是;第二,不告诉我们,我们也就没办法帮到你,最后事倍功半走了弯路得不偿失。其次,先不说名额会不会被顶下去,这个学校它……”
      “什么会不会被顶下去,你是不知道这个学校竞争有多激烈,都是瞄着待遇福利人踩人的往上挤啊!而且好像是在沧乐那边山里,条件又不好,咱们去吃那个苦干什么。卡特琳娜,听妈妈的,妈妈帮你联系学校那边不要这个名额了,咱们肯定能考个好的。”女人急切地打断了丈夫的发言,丝毫未察觉这对方的不悦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的逡巡。
      卡特琳娜听着这荒谬的言论,觉得继续讨论下去简直是浪费自己的时间。想要说服这两个固执而愚蠢的人是白费力气,他们意识不到自己与其他人的差异,也不愿意去理会周围环境的变革和更迭。所谓父母的关爱,不是对于子女的包容帮助,而是极端的控制欲,在他们的眼里,自己的决定自己的生活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是否符合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就是正确,容不下一丝的妥协退让。
      她的语调有些颓然“我上楼了,今天作业比较多。”她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餐桌了,早点结束这样的交流,对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解脱。
      但有人不是这样认为。
      “什么作业不作业的!大人正跟你说话,你急着干嘛!”女人猛地把她扯回来推在椅子上,这突然的动作吓的男人小小一颤,反射性躲了一下。卡特琳娜敏锐地扑捉到了这一点,意识到爸爸一定对自己有些什么猜测,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被妈妈的质问打乱了思绪“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偏偏搞这种旁门左道。在大人眼皮子底下都能搞小动作,跑那么远去我管不着你了心里才高兴呢是吧?我告诉你,明天就联系那个学校,告诉负责的老师你不想去,听到了没有?”
      她看了一眼不再发表意见的爸爸,对方连眼神都小心翼翼地避开,只是盯着半空的菜盘,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的,我知道了。”卡特琳娜乖顺的样子令妈妈很是满意,仿佛办成了一件大事。她收拾起桌上的碗碟,又唠叨了两句便进厨房去了。
      女孩面无表情的起身上楼,她不用回头也知道,爸爸的目光贴在自己的后背上,仿佛要拨开自己的皮肉一寸一寸打量,他在观察自己异于常人的地方,那么作为无声的反抗,越是被探究她就越会掩藏的越不露马脚。
      “你刚刚为什么打断我说话?你能不能有一次稍微的尊重人一下?”
      “我什么时候打断你说话了?”
      “刚刚我话还没有说完…”
      “你能说什么?”
      ……
      卡特琳娜打开手机,挥手用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隔开了楼下传上来的争吵,安安静静为一个单纯的男孩编织出一个完美女孩的虚假梦境,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成为这个长梦的元素与细节,帮助她把这个精心设计的谎言编写的栩栩如生,第一个猎物在完美无瑕的陷阱中毫不自知,而她屏幕前每一个玩味的笑容,如她所料的都伴随着对方的故作镇定。想到那个趾高气昂的少女正在这漫漫长夜里咬牙切齿,她就对所有的恶意和伤害甘之如饴。
      ……
      “《神岐》上映了,一起去吧?”
      “我还想去上次的电影院,那里的爆米花很好吃。”
      “你不怕长胖了?”
      “你猜我怕不怕?”
      “你猜我猜不猜?”
      ……
      “好无聊呀,我们来玩猜猜魏沐白同学今天笑了几次的游戏吧?”
      “好啊,你先猜。”
      “嗯……四次?”
      “猜错了,我猜你吗?”
      “好呀~”
      “两次。”
      “不对,你猜对了我再接着猜你的嘛~”
      “五次?”
      “不对,你好笨呀……”
      “有八次咯?这才早上第二节课…”
      “没有诶……”
      “…九次?”
      “我今天还没有笑过…”
      “怎么了,我下课去找你吧。”
      “因为今天还没有见到你呀~”
      “…听课。”
      “好哦~”
      ……
      “你又走神了。”
      “噫……有人体育课偷偷回教学楼,现场逮捕。”
      “…路过而已……你走神了在想什么?”
      “在看窗外的云,像绸缎一样,很好看。”
      “我看到了,为什么像绸缎呢?一般不是像棉花或者柳絮吗?”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快到春天了吧……”
      “嗯,快到春天了。记不记得后门那里的野花?”
      “记得的,怎么啦?”
      “开了,来看吧?”
      “好呀~”
      “下课陪你吃午饭,然后一起去看,你在教室等我一下。”
      “在食堂见?”
      “我看到了,刚刚课间的时候。”
      “嗯?什么?”
      “…没什么,我去找你吧。”
      “嗯,好。”
      ……
      卡特琳娜回顾与魏沐白的每一条对话,好奇的在搜索框输入“我去找你”,出现了一长串的搜索结果,每一个发送人都有着一样的名字“实验对象1号”。她收起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心里隐隐觉得男孩有些许的可怜,只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就心甘情愿的掉进了这个在自己看来漏洞百出的陷阱。
      放下手机完全放松的躺上床,半拉上的窗帘露出了圆圆的月亮照耀着她疲惫的脸,一双橄榄绿色的眼睛也闪着朦胧的辉光。这样的生活真无趣啊,可控的人,可控的感情,可控的每一个眼神和心跳,可控的,这无意义的人生。躺在这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安静的周遭就好像这里将她与世隔绝。那么当她真正的与世隔绝时,她是否还算是存在在这里呢。也许这个叫做魏沐白的人,在不久之后会有一个肮脏的、充满了失望与怨恨的证明吧。
      月亮越升越高,漏进屋中的月光在墙壁上游动着,映照出一涟一涟美丽的波纹,流淌进女孩的身体里,化作她源源不断的力量。骨骼、肌肉、五脏六腑,都因这一夜又一夜的滋养生长强韧,像正在抽芽拔高的树木,逐渐枝繁叶茂。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