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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沈念庚成功从范甯那里拿到了商路的令牌,走时他都可以感受道范甯的视线透过背部的衣服戳进了他的皮肉里。

      他刚走,赵弘致又恢复了那派闲散的模样,倒是张泽林认真地思考着刚才沈念庚说的话。

      “二皇子,他说的办法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能解国库目前的燃眉之急,还能整治一下幽州的那些地方官和财主,确实是一举两得的办法。,可以成为一个良策。”

      赵弘致顺着椅子的扶手化下,面朝太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太师,是不是良策,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还得我那亲爱的父皇的做主,再不济还有明相呢。”

      两人都低头沉思,各自心中有事。

      沈念庚回来的时候和他父亲的马车擦踵而过,回到沈府,他先去了那个偏院。

      赵年岁正在让红袖帮她洗头,这古时姑娘家洗头的时候是用香脂的,在她看来就像是软了的肥皂一样,也不会用,就直接让红袖来了。

      红袖小心翼翼地往她头上撩着水,“姑娘,你刚刚出去一趟,怎么就像是逃难一样?这脸上头上衣服上都沾了这么多灰,要不直接沐个浴吧。”

      “大白天的,洗洗就行了。”赵年岁捂上眼睛,避免自己去看刺眼的阳光,把刚才自己的“光荣事迹”跟红袖说了一遍,得意地等着夸奖。

      谁知道红袖不仅没夸她,还开始埋怨人。

      “那也不至于脱衣服吧!还有这脸上的灰,奴婢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

      “嘿,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这都是有理由的。脱衣服是为了好跑,万一以后再穿这件衣服被他们认出来怎么办?摸灰也是为了这个,还可以提高我说的话的可信程度呢!”

      “好好好,你说的都是有道理的,躺好了,要冲水啦。”红袖总觉得自家姑娘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还总是掺杂着些她听不懂的话。

      好不容易给她洗完头,红袖给她拿了些栀子头油来,顿时整个小院都是甜腻袭人的栀子花的清香。

      “你还带了这个?”她凑近鼻子闻了闻,“这个可以做香包吗?”

      红袖拿起一缕她的头发,细细给她涂上,“这个不可以做香包,但是如果姑娘喜欢的话,奴婢可以做一个和这个味道一般的香包。”

      “好啊。”这样以后再闻到那个刺鼻味道的时候就可以把香包拿下来捂在鼻子上。

      “这个不是叫头油吗?为什么涂上一点也不油,马上就没有了?”

      红袖手上的动作不停,细细地给她解释,“这之所以叫做头油是因为这个可以让头发变得油亮,不会让头发变得像涂了油一样黏腻的。”

      “厉害。”

      只是无心脱出口的一句话,却让红袖原本流畅的动作顿了顿,眼里含了些心疼。

      这沉浸在花香里的赵年岁当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她以手作梳,从发根插入,沿着头发一路向下,心里享受着这顺滑的体验。

      “好了,在这儿晒一下吧,奴婢先去把衣服洗了。”红袖收拾好东西,走了两步之后发现忘了什么,又转头对她说:“今早上,在地上奴婢捡到了一盒香膏,不知是从哪掉出来了,奴婢把它放在妆奁最上面那一层了。”

      “哦,好。”

      那块香膏是赵年岁刚刚穿到这里来的时候在衣柜里找到的,它藏在衣柜的最下方,自己那衣服的时候它掉了出来。

      一个白瓷的小罐子,打开的香膏她也摸不清那是什么味道,有一点像春天里桃树的芳香,满园春绿,粉红满树的桃花,桃花经过春风的抚摸落在地下,和泥土揉碎在一起的芳香。

      她在记忆里搜寻到了这个小罐子的来源,是以前的“赵年岁”买的,被外貌束缚住的小女孩也正值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小手心里攥着攒了许久的零花钱,走进了那家一直向往的香料店,买了一罐最便宜的香膏。

      小女孩在傍晚时满心欢喜地涂在手腕处,桃花香飘进梦里,早上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催着一样爬起,把身上所有的味道洗掉,把自己内心小小的期待和雀跃连同桃花的香气一起埋进噬人一般的黑夜里。

      后来赵年岁把它用有孔的木塞塞住放在衣柜里,让它不至于撒出来,这样就可以每天都穿上带着淡香的衣服。

      沈念庚一进沈府,就看见沈家的家仆忙着,看样子像是在找什么人,他叫住一个婢女,

      “怎么了?”

      “回大公子,刚才有人在府中喊走水了,下人们都赶去救火,但是府中并未有哪处地方走水,但马房的人回去的时候就发现……发现沈府所有的马都从后面跑走了,不知所踪。所以现在奴婢们再找那人是谁。”

      沈念庚心中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但没表现出来。

      “可有人记住那人的模样?”

      “那人是一女子,穿着一身白衣,脸上全是灰,看不清模样,所以奴婢们,还未,还未找到。”那婢女害怕极了,行礼的手都有些颤抖。

      就在她以为大公子要发火的时候,头顶的声音传来,“好了,去找吧。”

      等沈念庚走后,那宫女像是经历了一番大劫一样,差点没站稳。

      赵年岁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下意识地捏了捏,身后的脚步声打乱了她的情绪。

      沈念庚回来了。

      赵年岁的眼睛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亮了起来,忘记了自己还没有束发,小跑着朝他这边过来。

      “怎么样成功了吗?”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两只手正抱着沈念庚的胳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在那支胳膊上,不知道是因为栀子花的香气太过浓郁还是今天没有刺鼻的味道给她醒脑。

      沈念庚也一时忘了推开她。

      她跑过来,一个急停,发尖荡在他的胸口从手腕擦过,栀子花的香气瞬间从鼻腔吸入包裹住了他整个人。

      但明明是栀子花的香气,他却闻到了另一种味道,一种他已经模糊的味道。那种味道他已经描述不出来,但是一旦他在他身旁出现,他就一定可以分辨出来。

      那种他形容不出来得味道夹杂在这浓重的栀子花香气里,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那个能够在夜里安抚他,让他安心的味道。

      赵年岁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神从探究到茫然,好像陷入了某种不可自拔的回忆中。

      她后退了两步,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沈公子?”

      他从自己的记忆里醒过来不是因为眼前挥动的手,而是因为那股味道离他远了。

      看他眼神终于清明,赵年岁又问了一遍,“成功了吗?”

      沈念庚深吸一口气,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咳了两声,“成功了。”

      “成功了就好。”这样算不算系统任务的进展?

      “后院马房的马是你放的?”

      被戳中的赵年岁还是有些心虚的,她挺起胸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

      “那还不是为了帮你争取时间!这样你父亲就要出去找车啦!”

      “出去找车也很快。”

      “出去找车是很快,但是你们人对生活水平的要求都太高了,怎么会做一个不舒服的马车,一定会加个软垫什么的,这样一来一去,时间不就多了起来。”她挺起的小胸膛起伏,上面覆着的秀发也一起一落。

      “你叫什么?”

      沈念庚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赵年岁简直想给他一脚,自己已经说了那么多遍了,这人居然都没记住,但她不敢。

      “民女叫小柔。”

      “这名字起的……”

      赵年岁以为要夸她,“羞涩”地假笑着,却听到后面那句话。

      “不太配。”

      维持着完美角度的嘴角僵在了脸上。

      第二日朝堂之上,

      沈念庚站在大臣的队列里,看见站在前列的张泽林望了自己一眼。而在自己身后也有一道视线,不用想,是范甯。

      皇上生病,朝中的小事事由明相决断,大事由在早朝时记录,下了朝再由明相送往皇上决断。

      明相和沈国公是一辈人,也是一类人。历经两朝,明明尽显垂老之态,还总想着这东灵还需要他们,想拖一拖,到下一朝,好像在他们这种老臣心里,东灵没了他们,就好像没了顶梁柱一般,一推就塌了。

      “各位今日有何事要上奏”

      张泽林从人群中走出,向明相行一礼,把昨天沈念庚说的话说了一遍,但他根本没提沈念庚的名字。

      “臣认为此事可一石二鸟,解东灵燃眉之急。”

      明相只是片刻的沉静,接着问道:“那么,谁去办这件事呢?”他说完这句话,扫视了一眼下面的这些大臣,凡是他目光所到之处,都相继低下了头。

      这个差事,就好像被人扔在地里长烂了的洋芋,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内里不堪。谁都不愿意把它捡起来扔在筐里,那样只会增加负担而已。

      沈念庚想去,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总会有人跳出来推他一把。

      身后的范甯像是和他有感应一般,紧接着道:

      “臣认为沈少府是这一职位的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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