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
那夜下雪，不大的雪。莫轩记得清楚。
直到很久以后，他都没有后悔，带着天瓷出来看那场雪。
后面的追兵，如影随形，他们不想回去，他们要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在莫家阴冷大门里过一辈子。天瓷在他怀里发烧，额头滚烫，嘴里喃喃着什么，神志不清。莫轩抚上他的脸，安慰他，不会有事。
前面就是城市，追兵不敢追过去。
长长的旅途，他露出欣慰的笑，“好了，爸爸，我们到了。”
怀中人仿佛点了下头，继续沉沉睡去。
张净有些困，伸了懒腰，兄长还没有睡，有些奇怪，阿陆是不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兄弟两考上同一所大学，搬到新城市住一起，明年就要毕业，回家时不能忘记给老爸老妈带东西。
“小净，你先睡吧。明天不是你考试。”
“我睡不着。”
“那也别累着，早点睡，否则长不高。”
家常闲语的小资本温情，被扣门声打断。
这么晚，该不会是什么……
考虑到人家这么急的敲门，搞不好真有什么事情，万一有人在生病，那不硬生生被自己耽搁了？
去开门，却被弟弟拉住。比自己小可警戒心不小，张净手上倒拿着一瓶花露水，要是来者不善，先让他尝尝满嘴薄荷味。
极有默契点头，迅速，拉门——
没有什么强盗。
就一个看起来与自己同龄的俊俏男孩，背上还背一人，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我爸爸病了，能不能借个地方？”
互相对视，背上那人，穿着奇怪，有点像电影里面80年代月白束腰长袍，很瘦弱的样子，头发却长又黑，带着面纱。看年龄，怎么也不像20多岁男孩的爸爸。
不过两兄弟人都好心，再说，人家老爸还有面纱，你就不许别人染发？
张陆微笑，“那就先进来吧，等一会我去叫救护车。”
“不用，我就是医生，只要借一个地。”开玩笑！刚刚逃出来，那些人一定疯子一样去找，去医院——自投罗网。
二楼找了间房间，打扫干净了，再铺张床，“莫莫，你爸好些了吗？”
男孩干干净净回以一笑，“好些了。我爸就是毛病多。”
“那以后多照顾伯父，暂时住下。”看到莫莫面有难色，“怎么了？”
“说实在……我们没带多少钱……”
“这没关系，先把病养好，我们兄弟两有家里供钱。”
“这不行……这样吧，我帮你们做饭，就当房钱。”
“也可以，麻烦了。”
“谢谢。”回去照看天瓷，热度已经下去了，过一会神志就会恢复吧，练那种内功，也不怕反噬，真乱来，“爸爸，我现在自称‘莫莫’，别穿帮呦……”其实根本不用担心，老男人从自己懂事起就没叫过全名，都是莫莫莫莫叫的。
天瓷醒过来，第一感觉是床的质量好差，第二感觉是空气不熟悉。第三感觉才是宝贝儿子不在。
至少烧了四天，动动手脚，脱胎换骨一般，等到明年最后一次反噬挺过去，就功德圆满。到时候带着儿子远走高飞，谁也拦不住。
不是自己家，自己家不会有这种画□□图案的劣质床，自己家空气没有那么新鲜，自己家……不会这么温暖。
下了楼，差点撞上一个人影，这才想起带着面纱，伸手想揭，却突然想起警告。
张陆也是愣着。莫莫拜托自己去看看伯父醒了没有，上了楼就差点撞上。
又没撞到，伯父却紧张的不得了，嗓子里吐出几个音，“莫莫呢？”
忍住，人家到底是长辈，“他在楼下做早饭呢，您醒了就去吧。”他对那个文质彬彬的莫莫很有好感，以为人家父亲也一样……算了。
领着伯父下楼，“莫莫，你爸爸醒了。”
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男孩怕生生的探出头，声音细的像蚊子，这也算了，他是你爸不是你女朋友，你脸红什么啊？
“爸……你醒了……”
“你最好我永远别醒？”
“不是的！”
“那就别烦。”
天瓷坐下，马上起身，“这什么椅子？怎么做工这么差。”
“你当是自家啊？委屈一下。”好言相劝，换来一记白眼。
“这粥用什么米？早餐只有这种东西？”
“粥对身体好……”
“你别烦。这附近有饭店吗？”
张净看不下去，“有啊！波士顿大酒店！”
“没你说话的份。”
“你……！住不惯现在滚出去！”
眼看就要吵起来，莫莫拉着两兄弟到一边，“对不住，我爸爸就这样，说话很刻薄，真是对不起，我们现在不太方便，无论如何……”
“莫莫你给我滚出来！这粥恶心死了，重做！”
张陆张净再怎么也知道这对父子来头不清白，可人家毕竟也没做什么，把他们赶出去，于理不和。
张陆坐到伯父对面，顺手拉了莫莫。“住下去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
“把你们的身份，到这里的原因讲清楚。”
“爸……”莫莫想说什么，被拦下。
“莫家堡大当家莫天瓷。如果你对这个身份有质疑，随时欢迎提问。”
“……那好，”不像开玩笑，如果是真的，那他们兄弟不是惹上□□龙头老大了？“原因呢？”
“我不想再待了，就带我儿子离家出走。”
人家连原因都说了，还有什么疑问？
偏偏还有。
“那么，能不能请伯父把面纱揭下来？”
“不行。”
不是天瓷说的。
是莫莫。
“为什么不行？”
“你们会死。”
“啊？”
“见过爸爸真面目的人都会死。就算不死也疯了。”
“你爸这么丑？”难以置信。
“不是……啊！爸你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