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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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自恃甚高且头脑简单。
这是那个老男人对数年后叱咤黑白两道的上官当家最高评价。
朴易不是个容易发火的人。那天的行为实在有反他一贯行为准则，可能只是天气太热，可能只是他偶尔迷路，也可能是那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
反正他一样逍遥自得，毫无顾忌。慢慢抿了口茶，“谢谢招待。”
“能请的动国际心理学权威，真是上官家的荣幸。”
“哪里。过奖。”不露痕迹地看着窗外，意料之中，暴躁的男孩气冲冲朝主屋跑来，不顾一路拦着他的仆人，洋洋洒洒一路跑来——就像在阳光下，于蛇群中挣扎的雏鸟。那样的有活力，却注定夭折。
没有人注意他镜片后狡诈一闪而过，蹩蹩嘴，暗自计算臭小子破坏这闩雕花门的时间：5、4、3、2、1……
“三少爷！您不能进去！”仆人的惊叫犹如在宁静下午拉出的裂痕一般将上官出云的话生生打断，男人皱着眉头叹口气，“侃儿，不准胡闹！”
朴易打量这这对父子——有相似的容貌与气质，不同的是一个已经老了，无论那个当家再怎么想掩饰自己的疲惫，终究敌不过时间。那是最公平的，年轻时犯太多杀戒，老时，心底总有难掩的空虚。
他如此无力，连保护幼子都做不到，慢慢在豪华的屋子里烂死，像春泥般腐烂，似乎能听见被蚕食的声音——一点，一点，沙沙的声响，像催眠曲，为这个曾经风光过的男人写下挽歌，这不是个允许历史存在的年代。
朴易在心里笑，到最后懒得掩饰——他不需掩饰什么，永远的孤绝与毫无牵挂，没有女友没有家人连朋友都是生意场上的，朴易做事从不要理由，他不要任何借口做的光明正大，什么流言什么风语统统不管，玩腻了，放手。
——亲爱的，别对生命太认真，下一秒，连上帝都无法预料。
就像这个家族。
他看的出，这个少年是当家捧在手心的宝贝，上官出云不止是一个强者，还是一个父亲。
可惜——他暗自打分，这个父亲，不合格。
一个想保护孩子的父亲，一个自以为长大的孩子，代沟严重，无法沟通。
看样子……他笑出声，这个古老的家族，坏在这里，是必然的。
前提是，只有这孩子。
如果帮帮这可怜的人呢？情况也许会逆转，但是，老男人的天性之一：不管闲事。同样也是保命绝招之一。
可怜的人终于注意到了他，脸色顿时变的很经典难忘，像番茄，还是烂的那种。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三儿子，犬子欠管教，见笑。侃儿，你也来认识一下。”他硬把侃推到朴易面前，有点像把儿子送人的感觉——也是，事到如今，不得不寻找一个安全的保护伞。而和□□毫无关联的自己，的确是最佳选择。“这是心理学家，朴易朴先生。”
自己来这里，不就为了这个？
嘴角弧度加深，仿佛计算过，阳光厚度上好三层，温暖温暖，不细看，根本注意不到眼里的不屑。那样特殊的人，不用任何介绍，他就占据侃的全部思维。
露出个像中午一样的笑，他不介意形象的轻佻化，目前，他对这个三少爷很感兴趣。非常的。
一个有尊严的孩子，可仅仅限于温室内。无论何时都不低头，但表现的太明显——跟自己有些像，倔强的不可一世，而朴易的优势是会不着痕迹的倔强，而这个孩子……
稍稍否定某种可能，他伸出手，“你好。已经见过了。”
小子的脸色已经不再是番茄了，变成了仙人掌……恩，或者更像蟹角兰。总之是不知道什么难看的颜色，恐怖的是居然还要强挤出笑，还想握手——不得不说，在这种年龄，此反应值得夸奖。当然，如果脸色更像八宝油条就接近完美了。
朴易当然不会不要命的讲出来，憋在心里差点肠子打结，偶尔男人要点幽默感的——并且可以风流，但千万别下流。
再看看他的眼神，他在最短时间内解读出：等我老爹走了你就准备写遗言吧。
挑挑眉，他是不是应该告诉他，自己的遗言充其量就是关于肠子打结等等健康必注意事项。不过他挺喜欢仙人掌的，换成狗屎就不够美观了。
最后不要命的罗嗦一句，要是没有在7岁时踩到狗屎，他根本不会对正常新陈代谢产物产生种族歧视。
* * * *
“基本上，人们那样喜好争夺，只不过为了达到某种境界上的慰籍，而当他们得到时，有些人会突然放手。记住，无论如何，别和这些人发生精神上的正面冲突。”他合上书，抿了口咖啡，“今天到这。还有，奶咖味道不错。”
“我泡的。”白了他一眼，侃依旧保持最初的姿势，“小熊奶咖。”
“……小熊奶咖？”他看了看少年，“好名字。”
“以前……算了，干吗跟你说这些。”
将空杯子晃了晃，做了个“再来杯”的手势，“我想听，心理医生就做这些。”
“可慕容琴说这些人最擅长的是无事生非，可以将一个开朗的孩子说成心理变态。”
“这种职业从某种方面说对自己或他人都是种考验——恩，味道有些淡，麻烦，一些糖。”把被热茶熏满水蒸气的眼镜拿下，就那样随意的从腰间抽出衬衫来擦。
侃一直看着，看纤白的手指撩开皮带抽出衣服，因为动作的幅度而使小腹肌肉若隐若现，阴暗与阳光交织着——在明显缺少光照的肌肤上，宛如□□那般契合，足以挑断任何人的神经！
朴易注意到小子的异样眼光，“怎么了？”
侃做着，他站着，这使得问话时少年能够从上到下一览无余男人腿部的曲线，在夕阳下如同被镀了血，又像经历几世纪的古老雕像，风雨尽数蹂虐，却丝毫不见退缩。
反而有一种——残缺的温存美感。
奶咖的浅褐液体因为手的主人暂时分神而呈自由落体状，沿着老男人的视线，像蛛网般由一端开始，拉出一刹那颓废绚丽，世纪末女歌手的表演，像那平地的雷，夜空的雨。
他凑近他的耳朵，丝毫不顾这姿势让两人看起来多么暧昧——他管不了这么多了，“真他妈的想□□。”
“再过几年吧，等你身上的乳臭味让那些床上工作者磨干。”微笑着将侵略者推开，“我的性取向正常。还是我必须给你上关于同性恋的问题？”
“看来……”整理了下衣襟，“你对我的冷笑话无动于衷？”
“这还不算冷笑话，小子。”朴易悠悠端起手中物，“就你那幼稚园级别，连笑话都不能算。”
还是那样，挑起眼角，男人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先天性带着抚媚或者——勾引。涉世未深的孩子般，对那些威胁冷眼旁观，更懒得去想夜里的问题，孤枕难眠他从不担心，身边不乏女人。
自以为是的老男人，自以为是的孩子。
两把刀子，雪亮的刀子。那样锐利嚣张到无法无天，无人可挡。
侃不动声色看着那杯子——不知何时已被人拾起。
里面的液体，滴水未漏。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