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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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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破碎的一切，南涔才恍然回过神。
地上全是陶瓷碎片，那一声重摔将整个屋子掀起一声惊叫，她低着头愣了片刻，才俯下身去捡拾，一抹猩红落入了眼睛，手指被割伤了...
但她似乎感受不到剧烈的疼痛，仿佛是酥酥痒痒的触碰，她变得心如止水。球球和叮当有些害怕现在这样的南涔，她变得有些暴躁，从回家的时候起，她就变得格外暴躁，直到她在厨房摔碎了杯子。
叮当窝在沙发上，球球蜷膝在沙发下，一猫一狗像个委屈的孩子，一直把南涔盯着。
医箱在卧室，那是沈茉莉为她准备的，上次在酒吧的那一出，她明明紧张担心的要命。
南涔默默的用创可贴贴在伤口上，她甩了甩手臂，便翻身躺在了床上，整个房间，除了窗外半掩的月光，她没有开一盏灯，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她看不见任何东西，以往的她，总会留一盏灯，就像在大理的时候，沈茉莉也会...
她怎么又想起沈茉莉了...
南涔接到许佩佩的电话时，是在方蓉出殡后一天。
她没有去方蓉的葬礼，她不想为别的人穿黑衣，她不想看见那些哭哭啼啼的人在墓碑前装模作样，嘘寒问暖的架势让她想要逃离。
南涔是和文杉一起来的，文杉复查，她便去了温临志的病房，许佩佩不在，只有温蕴在这里，像是操持丧事太过于疲惫，许佩佩不在这里南涔反倒轻松很多，不论是和温临志吵架还是怎么样，许佩佩不在，想必温临志和她的心情一样。
南涔推门进去的时候，温临志便转头看见了她，温蕴很聪明的把房间留给了他们，南涔坦然，就算温蕴不走，她也会让她离开，毕竟他们俩吵架，也不是值得夸赞的事情。
令南涔意外的是，温临志似乎并不打算和她起争执，这倒是这些年来温临志第一次那么冷静。
“有些事情，我还是想和你说清楚。”
温临志的声音传到了南涔的耳朵，男人坐在病床上，外面温和的太阳照了进来，南涔转身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俩人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态度。
“你妈妈有先天性无痛症，那年出车祸之后，她是救了回来的，我不是不管。她只是受不了打击自杀了，她没有痛感，所以死亡对她来说，是可见的。
“对于方蓉的事情，我很抱歉，出轨对于珊珊很不公平，我对她一直心怀愧疚。南涔...”
“说完了吗？”
南涔打断了温临志，她来这儿可不是听他忏悔的，他要想真的忏悔，留着这些话对母亲说吧，哦不对，他说不了，他这样的人，应该下地狱，又怎么会再见到母亲？
“只是出轨吗？”南涔轻笑，“你的忏悔根本不值一提，你对我妈的所作所为我看在眼里，你能解释出轨，你能解释家暴吗？从你打她开始，你就没有资格忏悔。”
“我只是...”
“只是什么？喝多了？”
南涔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温临志的话在她耳中就是狗屁，什么喝酒车祸，一切都是狗屁。
温临志的眼眶红了大半，他不是难受，而是忍耐，猩红的眼眶让他刚才一切的解释化为泡沫，南涔知道，他从来不会忏悔。
“想打我吗？我遗传了我妈的病，你打死我我也什么都感受不到。”
南涔说的轻松，过去的一切，仿佛再次浮现在脑海，尽管她努力的尘封，但一看见温临志，仿佛所以的理智都能瓦解，她变得和他一样狰狞，咆哮的声音跌宕起伏，那段被尘封的黑匣子，总有一天会被打开，而南涔，只希望那一天能越晚越好。
“姐。”
南涔走的时候，文杉已经复查完了，只要他好好复健练习，一切都会没问题，温蕴喊住南涔的时候，是在他们准备驱车离开。
温蕴小跑了一段路，汗珠布满了她的额头，少女的汗水挥洒淋漓尽致，文杉只是看一眼，便觉得她和初中的南涔很像，一身校服，背着鼓鼓的书包，仿佛每一次的努力都是为了值得的一切。
南涔和温蕴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文杉坐在车上等待，少女眨了眨眼睛，良久之后才开始说话，她只是不确定自己究竟该不该说，她在病房门外听得很清楚，尽管面对真相来临，她还是在原本该有的防线之中挖了一个洞，将那些事实埋藏。
“爸爸没有追查，是因为你。”
南涔原本想从兜里掏出烟，但听到了温蕴的话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
她无法想象温临志会为了她做什么妥协，她倒是看见温临志为了方蓉做了无数的妥协。
“出事之前，有个姐姐来找了爸爸，就在老宅。”
南涔不语，静静地听着。
“那个姐姐长得很好看，但她身上却带着意外的冷静，她找上门的时候，爸爸并不在意，反而是将她驱逐了出去，我听得很清楚，她在警告爸爸，她说...她说爸爸伤害了你，她会一一讨回来。爸爸不以为然，其实是谁都不会听进去，爸爸只是让她滚。”
“后来呢？”
“后来，她找了我。”
南涔微微一愣，将拳头紧紧的握住。
“姐，爸爸做了很多错事，其实他不想那样对你，但你每次都不肯好好说话。妈妈说，她的确不喜欢你，因为你偏执，你总是不肯忘记过去。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忘记过去，因为那是你的疼痛，是你长大的疤痕。姐，你一定很累吧。”
南涔偏过头看着温蕴，少女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中一紧，抬起手替她拂去那几滴汗珠，她不说话，只是看着温蕴。
她累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温蕴不应该经历这些事情，温临志原本可以将她护在温室里，不被外界打扰，她替自己揭开以往的伤疤，将这颗太阳送到了她的面前，心中的枯萎凋零花，她坚信一定会再开。
这一切，只是温临志所想。
“温蕴，你将来想做什么？”
温蕴瞪了瞪眼睛，不知为何南涔会转移话题。
“我想...”
“我想当姐姐的避风港。”
少女嘻嘻哈哈的笑着，她抱着南涔的刹那，感受到的炙热，是女孩猛烈的心跳，是一颗嫩芽生长的松动，总有一天，它会长成一颗参天大树，迎接着阳光，迎接着美好。
“你妹妹和你说什么了？”
“没事。”
文杉撇了撇嘴角，埋怨南涔的小气。那天回去的路上，两旁的大树看起来格外的清爽，似乎躲在下面很是清凉，那些树像个避风港，给人们送去了燥热的夏天里意外的阴凉。
南涔不是伤心，也不是发疯，她关掉搜索引擎之后，便有了这个想法。
手臂上的血痕告诉了她真相，先天性无痛症是遗传的，难怪她以前吃饭的时候会把舌头叫出血都不自知，难怪受伤的时候都感受不到，难怪在酒吧被割伤了都不知道。
她将伤口包扎了起来，只想着以后要多多注意，她从来不去医院检查，她不喜欢医院，她总会想起那白布下的脸，是苍白无血色的，医院的墙壁很白，她却仿佛看到了无数的血手印，它们挣扎，它们求救，但却无人理会。
南涔为球球和叮当准备好了猫粮和狗粮，以前总感觉小公寓空荡荡的，但这两个小家伙似乎格外的可爱，叮当爱睡觉，球球爱闹腾，她抱着叮当和球球到楼下散步，街道的路灯不知道何时起被修好了，不再一闪一闪的，眼前的视线都变得开阔起来。
她感受不到痛，但她感受得到快乐，尤其是叮当在猫砂里滚了一圈后，跑来她的怀里求蹭蹭，她跳脚要打它的时候，她是感受得到快乐。
那些破碎的瓷片被她摆在桌上，南涔想起那天在8点24，她去厕所找到文杉和戚森之后，文杉脑袋抽风说的话。
他曾问南涔，难道她不想知道沈茉莉在做什么吗？
她说她不想。
“南涔...你知道吗？那天沈茉莉发来消息之后，我托人调查找到了她。”
文杉打了个酒嗝，趴在南涔的身边像摊烂泥。
“沈茉莉在家里，她似乎过得很不好，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的确很喜欢你，比我认识你身边的所有人还喜欢你，但是她和你一样固执丫头！哈哈哈哈...”
偏执，南涔在文杉的口中已经记不清他说过多少次自己固执。
“哦对了！哈哈哈，沈茉莉跟我说，她早就看上你了，很早很早，那么早那么早...”文杉支棱起身子，无限拉长着手臂，仿佛真的和她说的那样那么长...
后来，文杉倒了，和戚森一样倒在了卡座上，南涔打了个车和文杉一起回了小公寓，那天文杉睡得很死，但南涔却失眠了。
或许文杉说的没错，沈茉莉是很喜欢她，她有关于沈茉莉的记忆很多，多到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她一个人，这是文杉第一次说谁谁谁很喜欢她，南涔笑了笑，她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喜欢。
【南涔：我很想你。】
在那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她发了一条短信，她不知道沈茉莉看没看见，她只是希望能在看见她一次，哪怕她现在不喜欢自己了，也需要一个好好的告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