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西斯的微笑》阴炽盛

64、狄安不该知道的秘密（一）

　　法国王宫——
　　厚重的描绘着数百朵金色百合花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个子矮小且带着累赘假发的男人弯着身走了进来，他先是观察了一下国王陛下的脸色，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禀报刚刚收到的消息。
　　“陛下，菲迪纳•安鲁逊公爵已经安然离开法国境内。”
　　国王并没有什么表示，似乎这个消息并不能为他带来什么，这时，他的财务大臣站了出来。
　　“陛下，为何我们不扣留菲迪纳？您知道那将对您带来很多好处，况且他曾经那样的侮辱过您，并且卑劣的拘禁了红衣主教还有弗朗索瓦公爵，难道这一切不该令他受到惩罚吗？”
　　“不、不、不，我亲爱的梅奥尔，你知道，一个愚蠢的人干愚蠢的事那很正常，而一个聪明的人干愚蠢的事，则会引人发笑，而菲迪纳用他所有的聪明才智，证明了他的愚蠢。”国王站起身来，他姿态优雅的走下他的宝座，示意侍从打开所有的门。
　　“好了，我亲爱的大臣们，打开宫殿所有的门，准备迎接我们的红衣主教和公爵吧，相信不用很久，他们就会回到这里，这一次他们的旅途持续了过于长的时间，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多罗西斯的心情似乎很好，而想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见到劳伦，他的心情似乎更加好了。
　　为此他并没有吝啬他的笑容给他的宫廷，以及身旁过于忧心但却目光短浅的人。
　　他是可以拿着那份所谓的遗嘱，用武力撬开西班牙的大门，但是等他消耗掉国库大半的金钱以及数之不禁的军队之后，他得到的或许只是敌人的围困。
　　那么为什么不看开点呢，想要得到什么，总要先失去点什么。
　　况且，他一直认为，对方比他失去的要多——
　　这足以让他心情愉悦。
　　“是，陛下。”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国王开朗的心情，这正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因为国王陛下显然刚刚和菲迪纳公爵达成了一个看起来并不怎么样的协定，一个明显有些吃亏的协定，但是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责国王。
　　除非他并不在乎他脖子上的脑袋。

　　于此同时，也许时间只是差上那么十几天，这就无法太确定了，因为现在红衣主教几乎断掉了所有与法国的联系，他们的行踪变的更加隐秘起来，而上次教宗的出现，证明这个决定是十分有必要的。
　　马车行驶在密林之中，阳光散碎的照射在车顶上，并且透过车窗调皮的跳跃着。
　　这是少有的一小段还算是路的路，虽然它坎坷不平，但是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劳伦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颠簸，至少他可以保证杯子里的酒不会洒出来太多，这是一个进步。
　　红衣主教坐在劳伦的对面，他依旧沉默寡言，举止也依旧温和宽厚，似乎那场别开生面的告白并没有发生过，但是劳伦却十分清楚，那确实发生了，因为当他疑惑时，红衣主教毫不吝啬的肯定了他的疑问。
　　与大多数时候相同的是，他们依旧在闲聊，而红衣主教有意无意的为劳伦灌输着一些国家问题，还有一些他做出的决定。
　　这些并非毫无意义，至少劳伦知道了他们为什么要去荷兰，而不是比利时。
　　几乎法国周围所有的国家都是敌人，劳伦似乎已经能够理解红衣主教放弃同信奉天主教的国家，反而去支持那些新教徒的做法。
　　“您和国王陛下的关系真的不好吗？”劳伦盯着红衣主教交叉放于膝盖上的手，这些天他总是不由自主的观察着红衣主教的一切，这大概是那场告白造成的唯一一项不能自主的后遗症。
　　他甚至有的时候在想，红衣主教教既然已经示爱，是否代表他可以坐一些特别的事情，比如亲吻——
　　当然这还只是停留于思想阶段，因为红衣主教的表现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劳伦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这样的念头，已经越来越多了。
　　劳伦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又回到了红衣主教细长的腿上。
　　“我与国王陛下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那么亲密，您不是也曾经亲身经历过国王卫队和主教卫队的战争吗？”红衣主教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虽然那也许只是牌桌上的小小意气之争，但是矛盾依旧存在。”
　　劳伦听到红衣主教提起当初奥罗那场战争，他的脸不由红了起来。
　　红衣主教面对劳伦的尴尬不由露出微笑，细碎的光斑照射在他的衣服上，劳伦似乎能感觉到那笑容所带来的巨大的温暖，而他的心则为之狂乱。
　　“您真的爱我吗，就像您那晚所说的那样？”
　　“我对您的感觉非同一般，除了爱我无法诠释这种感觉。”红衣主教回答的很认真。
　　红衣主教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劳伦似被鼓惑了一般，他握住红衣主教的手，轻轻吻在了他的眼睛上。
　　对于这一切，红衣主教并没有阻止。
　　“我是否曾经对您说过，您有一双足以洞察一切的眼睛，以及一双有力而美丽的手。”
　　近乎叹息的赞美，经由劳伦的口中吐出，也许他自己也并非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您的赞美令我高兴。”红衣主教轻轻的说道，他们离的很近，几乎可以看清彼此在对方眼中的倒影。
　　“也许您能允许我亲吻您的唇。”劳伦有些干渴的说道，他的视线被所看到的蛊惑着。
　　“您并不需要允许，您知道，您有权利这么做。”红衣主教半眯了眼，似乎放松了全部骨节一般，靠在沙发上。
　　马车依旧在继续行驶，光斑的纹路不断的变换，逃亡也依旧在继续。
　　用不了几日他们就可以跨过德国西部边境进入荷兰，然后经由加莱海峡返回法国，于圣布里厄登陆。
　　家，似乎就在前面——
　　而等待着国王陛下的将是何种惊喜呢？
　　马车里的红衣主教似乎并不在乎国王的反应，劳伦也似乎淡忘了这一切。

作者有话说

　　咳，改下题目，内容还是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