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西斯的微笑》阴炽盛

31、与红衣主教的同行之路（一）

　　叛乱来的很不和心意，但国王对于这场暴乱的态度十分重视，也许这和他曾经的经历有关，在他的有生之年他再不想因为叛乱而流离失所。
　　所以尽管这场规模并不足以引起足够重视的小叛乱已经被有效的镇压下去，国王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而另一个慎重对待这件事的人就是红衣主教。
　　他保持着一贯的谨慎态度，他总是这样小心，任何一丝牵动都会得到他的关注，而这场叛乱是否与法国的敌人们有关便成了红衣主教要思考的首要问题。
　　当然还有国王的意外中毒，如此巧合发生在一起，这不得不引起有些人的怀疑，比如说劳伦，雷诺，梅奥尔公爵等等。
　　这也是劳伦前来参加这次会议的首要原因。
　　国王的议事厅里大臣们激烈的争执着，他们很有热情，不过显然气氛过于火热了一些。
　　“这里简直和菜市场一样”劳伦看着满天乱飞的羽毛帽子，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已经有人撕扯起来了，这很没有风度，不过显然他们认为这样的方式更能表达言语中的不足之处。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派谁去处理叛乱而费尽唇舌。
　　被这些人提议的人，不是经验不足，就是身份不够，更的有的因为力气太大脾气太暴躁而被否决，劳伦甚至怀疑是否还有人能从这些人的舌头底下全身而退。
　　叛乱发生的很不合时宜，这就注定要派遣一个前去进行有力的调查，查出主谋还有阴谋者。
　　当然顺带的他们会得到许多好处，叛乱已经结束，而且还有军队镇压在那里，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事情甚至已经有了头绪，可以说过去的人，完全是空手接手这个天大的功劳，不用费半点力气，这样的好事，自然让人心动。
　　“这次是个好差事，所以有些激烈。”虽然他们更多抱持的是，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的念头，多尔西站在劳伦身旁，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
　　“您也想去？”
　　“当然”多尔西毫不犹豫的回答。
　　“国王对叛乱很重视”多尔西接着说道“而能为他分忧解劳是我的荣幸。”顺带还能度假，实在很吸引人。
　　国王很快就来了，红衣主教走在他后面，哄闹就像被踩脖子的鸭子，嘎然而止。
　　劳伦跟着众多的人一起向国王行礼，国王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劳伦，他进径直坐到他的宝座上，面色阴沉。
　　“这次的叛乱很突然，我先前甚至没有得到任何一点消息，”国王的怒火似乎并没有随着叛乱的结束而消散，他对他的大臣们指责着。
　　“有人告诉我这是因为他们吃不饱肚子”国王扫视众人，他顿了一顿“但是我不相信这个说辞，饿着肚子的人没有力气叛乱。”
　　“饥饿也不会让他们的脑袋清醒到足以筹划叛乱，我们都知道，那只会让他们更没有理智去做一些愚蠢的事情。”
　　“而这一次的叛乱策划的是如此周密，周密到我们事前根本没有半点察觉。”国王并没有加重语气，但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成倍的增长重量。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呼吸不畅了，这就是他的威仪，属于他的权利与地位的无与伦比的气度。
　　“我不想再听到任何粉饰它的言辞，你们给我听清楚，不是事实，不要拿到我面前。”
　　所有人都惶恐的弯下腰。
　　“我不再追究这一次的责任，但是我不希望下一次还发生同样的事情，这是一个警告先生们，你们最好永远将它留在你们的脑子里，否则又一天你们会发现这里——”国王指了指自己的头“会离开你们”
　　“我需要一个人去用他的眼睛告诉我那里为什么发生叛乱，你们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了吗？”国王在警告完所有的人后，放松了语气。
　　这让许多人松了口气。
　　“陛下”军事大臣小心的走上前“我认为这件事可以由议院派人前去。”
　　“让他们去那里卖弄他们的嘴皮子？还是要他们在那里和那些阴谋者撕扯？”国王否决。
　　“陛下，卡拉姆将军有足够的能力担当此任。”
　　“我需要的是脑子不是武力”
　　“陛下——”
　　国王依序否决了他的大臣们，似乎他们的提议都令他不满意。
　　“陛下”梅奥尔公爵站了出来，这令所有的大臣松了一口气。
　　“我想我可以亲自去一趟，为您分忧。”
　　“公爵，您留在这里对我用处更大”国王给了梅奥尔公爵一个小小的微笑，随即他整肃面容再次看向他的大臣们，似乎等待着他们再次为他出谋划策。
　　“啊，伯爵您有什么宝贵意见吗？”
　　“肯特亲王也许可以前去，他的战地离那里不远”贺荻纳伯爵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他的神色看起来很凝重。
　　“这是个好主意，但我不认为我的弟弟有这个闲心去管他哥哥的叛乱。”
　　国王几乎否决了所有人的提议，这令议事厅很快便失去了原先的火热，甚至说已经静默到能够听见呼吸的程度。
　　红衣主教并没有发言，他只是坐在右边，用他犀利的眼睛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意图埋藏的很深，没有人能看的出来。
　　“难道你们都没有主意了吗？”国王高声问道。
　　库尔勋爵上前一步“陛下，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库尔勋爵身上。
　　直到他继续说道：“我认为弗朗索瓦公爵前去再适合不过，虽然这样的小事情实在用不着派公爵前去，但是却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我相信公爵也会乐意为陛下效劳的，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
　　国王开始沉吟，出乎预料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反对，尤其是当有些人注意到劳伦也在场的时候。
　　没有人会和弗朗索瓦家族的掌舵人，国王陛下的第一宠臣交恶。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直到一个声音的出现——
　　“等等等等，我并不认为我适合这件任务，您知道我对那里根本不了解，我想我们最好派遣一个熟悉的人过去。”劳伦刚刚反应过来，他慌忙上前企图打消这个可笑的提议，但是库尔勋爵的微笑却似乎在无形中扼杀了他这种微弱的抗拒。

　　出发去一个刚刚发生叛乱的地方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不，根本不需要，因为他甚至连回去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一个叫克尔蒙的阴沉男人将劳伦引到一辆即将出发的马车上，如果我们还有印象的话，会发现这位名叫克尔蒙的男人，正是上次将劳伦所写的那封逆反信交到国王手中的人。
　　和他们同行的还有当初等在偏殿外的男人，他叫费尔南，是名继承了爵位的剑客，尽管高于他的剑术很多的是他的阴谋。
　　这两个人让劳伦有些不自在，毕竟一个脸色阴沉一个脸上还带着不怎么雅观的刀疤，甚至是他们的身份也足够令人退避三舍。
　　没有人喜欢和这些黑暗之手接触，尽管他们操纵在国王手中。
　　“我们已经得到了他们聚集的地址”克尔蒙通过车窗小心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他回过身来看向劳伦“公爵，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将他们全部关入巴士底狱。”
　　“什么？”劳伦显然并不了解事态的发展，甚至说他只知道发生了叛乱，置于其他的他似乎根本一点都不知道。
　　“那些该死的杂碎马上就会消失，国王会高枕无忧，公爵”克尔蒙有些兴奋的叙述着，可以看出他对于即将得到的胜利很激动，虽然他完全可以独立完成这件任务，但是他知道拒绝弗朗索瓦公爵是不明智的“我的人已经调查出他们的老巢，只要安排妥当我们就可以一举将他们抓住，很快，很快我们就会成功。”
　　巴结好这位公爵，将给他带来更多的好处，而这次由他负责为其效力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不过克尔蒙还有些忐忑，他不确定这位公爵是否知道他告密的事情。
　　“您是说那些叛乱者？”
　　“是的，公爵”克尔蒙开始察觉到这位公爵似乎对叛乱的事很不了解，他很好奇为何国王会派遣一个根本一无所知的人去，也许只是因为信任。
　　“您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我都会为您办妥的，我的人有很多在那里，他们几经调查很长一段时间了。”
　　“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公爵”克尔蒙脱帽行礼，这令他的脸更加显得消瘦。
　　“我们为什么不能明天再走？”他甚至没有和国王告别的机会。
　　“为了您的安全，”克尔蒙解释“他们很可能在路上伏击您，您知道他们的同党还有一些隐藏在暗处，我们不得不提防。”
　　“为什么我要去？”
　　“公爵，您不想去吗？”克尔蒙十分惊讶。
　　“我为什么要想去那里？”他一天都不想离开帝都。
　　克尔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许在他眼里天大的功劳和好处，在这位公爵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甚至也许还比不上他宴会上一杯酒。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克尔蒙神色一变，他拉开车门“什么事？”
　　“先生，”随行的人指着车后，克尔蒙回过头去，愣在原地。
　　“出什么事了吗？”劳伦好奇的探出头，此时一辆马车在众多的护卫中停在它们面前。
　　就在不久前劳伦才乘坐过，所以他并不陌生。
　　只不过这辆马车似乎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所以劳伦惊呼了一声。
　　米锲迩跳下马背。
　　“弗朗索瓦公爵在吗？”
　　“大人，这是什么回事？”克尔蒙试探的询问道，红衣主教的突然出现让他惊疑不定。
　　“主教要见公爵”
　　……
　　红衣主教的马车要比克尔蒙准备的那辆舒服的多，柔软的坐垫完全可以缓解马车不停的震荡。
　　“您怎么会在这里？”
　　“和您一样的原因。”
　　劳伦并不是太理解红衣主教的回答，他的疑问呈现在他的脸上。
　　“垦地郡还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并不是叛乱那么简单，处理起来也比较麻烦，所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而之所以让您去，不过是个幌子。”
　　“很高兴与您同行。”最后红衣主教微笑着对劳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