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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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一：】
一个面摊摆在街口，锅里的水烧得滚沸。
“老板，拉面多少钱一碗？”绿妮问正在拉面的老板。
“两文，姑娘要几碗？”老板抹抹额头的汗，“好吃着呢。”
“面多吗？”绿妮过去挑剔地看了一眼。
“多，你看半碗都是面。”老板搅搅刚下的面。
绿妮想了想：“给我来一碗吧。”
万俟东哼了一声：“就给自己要一碗，你也好意思。”
绿妮长长叹了口气：“我和你不能比呀，你在特别特酒楼吃得饱到不能再饱，我可是勉强将牙缝塞满了。”
万俟东瞅着热气腾腾的面上来，越闻越觉得饿得慌，索性把头扭了过去。
绿妮用筷子搅搅面条：“这么大一碗，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呀。”
万俟东将头扭过去充满来了期待。
谁知绿妮唤了声老板：“我要一半行不行？”
老板的脸色有点难看，想了想还是说：“行！”
绿妮拿着筷子将面条都挑到了一个碗里，将半碗汤推到另一边：“老板，这一半给你。”
老板的脸有点发绿：“你……你怎么能这么办呢？”
绿妮一脸天真：“我怎么了？我问你要一半行不行，你说行，我这正正好好分成了两半，怎么不对吗？”
老板噎了一口气：“那你也不能把面条都挑出来算一半哪，你这样我不吃亏了吗？”
“刚刚是你说的，面条足有半碗，这是一个碗，面条半碗，汤自然就是半碗，一碗面我分成了两个半碗，我怎么就让你吃亏了？再者说，之前你也没说这碗面条我这么分就不可以呀。”绿妮挑了一缕面条放到嘴里，“唔，味道不错。”
老板将勺子一摔：“得得得，碰上你这样的算我倒霉！”
“就没见过你这样抠的！”万俟东在绿妮的耳边恶狠狠地说。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绿妮得意洋洋地将半碗面吃的啧啧有声。
【镜头二：】
吃了面，绿妮去买了十来个馒头，两人一狗又上路了。
绿妮吃了面，一路上精神炯炯，万俟东越走越没力气，到最后拖着步子，一脸痛苦：
“喂，你就不能给我个馒头吃？”
“不能。”绿妮摇摇头，“哪有前账未清就又赊后账的道理！”
“我给你写张欠条行了吧。”万俟东哼了一声。
绿妮停住脚步：“行啊，写吧。”
“荒郊野外没笔没纸的，你叫我用什么写？”万俟东真是对绿妮刮目相看，他一直觉得绿妮也就是个乡下的没见过世面的土丫头，没想到这么能算计。
“那还不简单！”绿妮说着，唰的一声，将万俟东的衣摆撕下一块，“纸有了。”
没等万俟东说话，绿妮将他腰间的剑抽出来。
“你干什么？”万俟东两指夹住剑尖，厉声问道。
绿妮将剑递过去：“让你用剑将手指划破呀。”
万俟东的脸黑了：“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为了那么点钱竟然让我写血书。”
“不都说‘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吗？出点血对你们江湖中人来说算什么，快割吧，写完了给你馒头吃。”绿妮捏捏手中的馒头催促道。
“不写！”万俟东将头高昂，“真正的江湖中人，宁死不屈！”
“不写就不写。”绿妮掏出个馒头掰开喂给小白，“给小白吃也不给你吃！”
万俟东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但是既然说出去了就不好反悔，一路上饥饿加后悔，折磨得他痛苦不堪。
【镜头三：】
走到夕阳西下，万俟东惊喜地在路旁发现了一棵果树，他将剑从身上拿下来，看看绿妮，想了想，将剑斜背到了背后，准备上树摘果。
“喂，你的破剑我帮你拿着就行了。”绿妮盯着那可果树站定。
“谢了，用不着！”万俟东飞身跃上了树梢。
“你摘了果子就往地上丢，我把果子收起来。”绿妮仰着头喊道。
万俟东心想，你捡起来了还不都是你的了，我费了半天功夫搞不好一个也落不着，他装没听见，一手裹着剩下的半截衣襟，一手摘着果往里面放，盘算着一会用果子换馒头。
绿妮看他摇摇晃晃的身子非常担心：“你听没听到我说的话呀，哎，你这样很危险！”
万俟东还是装没听见。
果子越装越多，万俟东的身上也越来越沉，在摘最上面的一个果子的时候，终于一个重心不稳，从树上摔了下来，所幸他轻功超卓，身子在枝丛中险险落下来，双腿着地，没摔倒。
果子落了一地，绿妮弯腰拾了起来。
万俟东挫败地摸摸被树枝刮出血的手指，咬咬牙：“来吧！”
“啊？”
“写借据！”
“早写不就得了么。”绿妮笑眯眯地掏出那截衣襟。
“我欠你多少钱？”
“我也不多要你的，五两银子也就好了。”
“什么？”
“你这什么态度呀，我要你五两银子还多？在特别特吃饭是三两八钱银子，一会你还要吃我的馒头，明天后天也许还会吃我的馒头，我要五两要多了吗？”
“特别特的饭不是我一个人吃的，你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分担？”
“菜可是你点的，要是我点的话，用不了八钱银子。”
“你就说你吃没吃吧，你吃了话就应该分担一份，还有小白呢，小白也吃了一份，我说到天上也就应该付一两三钱银子。”
“哟哟哟，听听听听，剑挑渭南十八门派的万俟东少侠居然跟一只狗计较！”
“你！”
“你！”
两个人像斗红了眼的公鸡在秋风中盯着对方。
绿妮毕竟是没练过功夫的，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她的面部抽动，两腿僵直，终于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万俟东虽然体力上盛绿妮一筹，但奈何腹中空空，他早盼着绿妮能够先让步，见绿妮退了一步刚想松一口气，没想到绿妮向小白挥挥手：“来，你替我盯一会，我歇歇。”
荒凉的小路上，昏黄的夕阳下，一人一狗默默对峙。
一个旅人将这个画面牢牢记在心里回去画了一幅震动江湖的名画《果树•男人和狗》。
后来，一个文人根据这幅画写了一首曲子，名叫《天净沙•秋思》：
枯藤果树鸦吼
小桥流水没有
土道西风人狗
夕阳西走，断肠人想猪肘
【镜头四：】
当金乌熬不住终于坠下去的时候，万俟东哀哀地说了声：“我写我写。”
小白从地上站起来用尾巴扫扫屁股，看看绿妮，一脸邀功的表情。
“小伙子，意气用事是要不得的。”绿妮拍拍万俟东的肩膀，“写吧。”
“啊！”万俟东惨叫一声。
“又有什么事？”
“我手上刮的口子……”
“口子怎么了？放心放心，那么点的小口子死不了人。”
“口子上的血干了。”
“那就再割开，没事的，不疼。”
“你……”
绿妮拽过他的手指，在口子上狠狠一捏。
“啊……”万俟东大声痛吼，“裂开了，裂开了！”
“裂开了就快写呀。”绿妮催促道。
“哼，会留疤的。”万俟东心疼地吹吹自己的手指，“我的纤纤玉指呀。”
【镜头五：】
“喂，怎么说你也在江湖中小有名气了，怎么会这么穷？对了，你不是从东瀛过来的吗，海归怎么拮据成这样？你看看人家张翠山夫妇，看看人家韦小宝，看看人家洪七公，回来后那小日子过的不都挺富裕的吗？”俩人在附近找到了一个破窝棚，钻进去休息，绿妮看着万俟东狼吞虎咽吃馒头的样子，觉得有些纳闷。
万俟东打了个嗝：“我能和从冰火岛回来的殷素素和张翠山夫妇比吗？白眉鹰王是殷素素的爹，张三丰是张翠山的师父，人家在武林有靠山哪。韦小宝洪七公那就更不用我说了，出去前在江湖中就是有地位的，回来那叫荣归故里，像我这种江湖草根跟人家不是一个级别的。”
绿妮白了他一眼：“你就主观不努力客观找原因吧。”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带去了东瀛，去年师父去世了，我也就就从东瀛回来了，本来还指望着能找到爹娘，谁承想到我师父所说的我的故乡无找了一番，人家说他们早就搬走了，谁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身上本来就没多少银子，折腾了一圈也就山穷水尽了。”
“哟，那还有钱到百花楼玩。”
“那次……”万俟东摸摸头，“我从家乡出来，半道上碰到了一伙歹徒准备几位年轻的姑娘行凶，顺手帮了把忙，送人家回家才知道，其中一位是当地一个员外的女儿，那员外给我五十两黄金作为谢礼，当时正好缺钱，拿了银子一开心，顺便就去了一趟百花楼。”
又打了一个嗝，万俟东继续说下去：“晃悠到前天兜里还剩一锭十两的银子，不知道怎么就没了。”
“喂！”万俟东忽然反应过来：“你那锭银子是不是趁我醉酒从我兜里掏出来的！”
“少冤枉好人啊，当年我绿妮几百两银子从手中过，一两没少了主顾的，你那区区十两银子能入了我的眼！”。
“得了吧，就你那小气巴拉的样儿，大雁飞过还得拔下几根毛呢。”万俟东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说银子是你的，你有什么记号吗？”零星的雨飘落在绿妮的脸上，绿妮往里挪了挪，小白也跟着挪了挪。
万俟东一时语塞。
“没有吧，没有证据少血口喷人！”绿妮将他手中的半个馒头一把夺过来，“少吃点，今天都吃了了明天吃什么！”
“你！这是我花钱买的馒头！”
“是借！”绿妮拽出件衣服盖在身上，“睡觉睡觉。”
万俟东叹了口气，摸摸自己满是灰尘又丢了下摆的外袍：“百年老店秀成斋的衣服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钱再买，臭丫头，你还我衣襟来！”
“有病！”绿妮骂了一句。
“你才有病！”万俟东将绿妮从地上拽起来，“说清楚。”
“小白，上！”绿妮示意小白。
“啊……啊……”
翻了个身，绿妮琢磨，难道这锭银子是谭舒从万俟东那儿拿的？
十数年后，万俟东这十两银子的问题被某江湖论坛炒成了江湖十大疑案之一，引无数万俟东粉丝与谭舒粉丝口水战，被《武林秘史》杂志称为银子门事件。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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