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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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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一:】
走到后半夜,绿妮才在道边寻了一个破屋,推门进去,里面一层厚厚的灰,幸好绿妮早有准备,从包袱里拿出火折子和蜡烛,点着了,这才看清屋子里除了一张破床什么都没有。
小白用尾巴扫出一块地方,自己先趴下了。
“自私的懒狗。”绿妮骂了一声,用墙角的一把破扫帚扫了扫床坐了下去。
刚吹熄蜡烛,就听到有拍门的声音。
绿妮一惊,正在打盹的小白也瞪大了眼睛。
“开不开门?”绿妮问小白。
小白瞅瞅绿妮,没注意。
拍门声越来越急,绿妮寻思这摇摇欲坠的木门也禁不住拍,还是开开吧。
门被绿妮吱吱嘎嘎拉开,暗影中似乎是一个人扶着另一个人。
“打扰了。”那人声音清冷,“这位兄弟受了点小伤,可不可以在你这里借住一晚。”
绿妮很为难:“你看我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
那人掏出了一锭银子递到绿妮手里,足有十两重。
“总是不好将病人拒之门外的。”绿妮马上将人接了过来。
“告辞了。”那人说了一声,转身走了。
绿妮被怀里的那个人压了一个趔趄:“哎,哎……”
连拖带拽终于把人弄到了床上,小白刚想回原地躺着,绿妮一屁股坐了下来,将它挤了出去:“你再换个地方,换个地方哈。”
小白哼了一声,跳到绿妮的腿上,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
【镜头二:】
“绿妮?”
绿妮睡得正香,唔了一声。
“醒醒!”肩膀被摇了摇。
绿妮撑起眼皮,太阳光射进窗子,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融在光里,十分刺眼:“你……”
脑中仔细回忆了一下,忽然清醒了:“你是万俟东。”
万俟东点点头。
绿妮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没看出什么毛病:“你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我怎么了呢。”万俟东一脸茫然。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绿妮咕哝着,“昨天半夜一个人拍门,说你受伤了要在这借住一晚,本姑娘好心,就让你借住了,是吧小白。”
小白扭过头去,没理她。
“那人长什么样?”万俟东捶捶头,“是谭舒?”
“谭舒!”绿妮蹭的一声从地上跳起来,“那人是谭舒?”
“我问你呢。”万俟东瞅瞅小白,“你这只狗长得很奇怪。”
绿妮失望地坐下来摸摸小白的毛:“我哪知道他是谁,那么晚,根本看不清,谭舒,谭舒,天哪,我昨天晚上居然和名人交流过!”
万俟东很不待见绿妮这副没见过市面的模样,重重哼了一声:“谭舒有什么了不起的。”
“谭舒当然了不起!”绿妮跟打了鸡血似的,想举出一些例子证明谭舒了不起,奈何她知之甚少,吭吭唧唧了半天最后化成了一句,“总之他就是很了不起。”
“了不起还没种和我比试比试,把我灌醉了算什么本事。”见绿妮不相信,万俟东清了清嗓子,“不是有人像江湖反剽组反应说我的无影剑是抄袭谭舒的吗,我琢磨着找谭舒比试比试,看看相似到什么程度,于是我直奔穹州。”
“去穹州干什么?”绿妮插了一句嘴。
“穹州是谭舒的老家。结果谭舒不在,我在穹州等了大半年,也没等到于是就离开穹州了,谁想到在路边遇到一伙打劫的,我正准备动手,就来了一个人将那伙人收拾了,我瞧他的剑法和我的剑法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于是问他是不是谭舒,他没说他是也没说他不是,反倒问我找谭舒什么事,我跟他说了,他说天色已晚,吃点东西第二天再说,然后拿出酒就跟我喝,足足灌了我一坛子,我醒了就在这儿了。”
绿妮盯着万俟东:“撒谎。”
“我没撒谎。”万俟东一脸诚挚。
“就是撒谎!”
“好吧。”万俟东叹了口气,“其实是喝了一瓶酒。”
“那你也不能确定那人就是谭舒呀。”绿妮就是不信。
“那倒是,不过,我觉得那人就是谭舒。算了,以后遇见他就知道了,你一个小姑娘跑出来做什么?”万俟东这才想起在荒郊野外遇到绿妮很不正常。
“我想拜漱玉真人为师,听说有个拜师团在穹州,所以打算找到拜师团和他们一起去拜师。”绿妮推推小白的脑袋,“起来了,起来了,太阳照屁股了,还睡!”
“那正好,我也去穹州,咱们一起走吧。”万俟东摸摸肚子,“有没有什么吃的?”
绿妮摇摇头,指指一直赖在她膝盖上的小白,“实在不行就把它烤了吧。”
小白迅速从绿妮的腿上跃下来,充满戒备地瞪了绿妮一眼。
【镜头三:】
“你不是拐卖人口的吧?”一路上,绿妮对万俟东很不放心。
“你看我这样的像拐卖人口的吗?”万俟东拿了绿妮的小镜揽镜自照,吹吹额前的一缕碎发,沉醉地赞美道,“这样的玉树临风,风流潇洒,洒落无数闺阁少女相思泪。”
“泪流满面,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绿妮将镜子收起来,“别臭美了,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知道你是不是坏人。”
万俟东收住脚步上下打量了绿妮一番:“你从来不照镜子吗?”
“啊?”
“就你这样的也值得一卖?”万俟东吹了一声口哨,“我比你值钱多了。”
镜头四:
走到日头见午,终于到了一个小镇,两人一狗已经饿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家饭馆,门额上牌匾写着漆金的大字:特别特酒楼。
绿妮清清干渴的嗓子:“咱们到里面吃点东西吧。”
身边的万俟东没反应。
“说句话呀!”这时候装哑巴,绿妮心中有气。
转头一看,万俟东早就没影了。
“上来,上来,这里好,凉快,视线又好。”万俟东从二楼的窗子上探出头来,笑脸盈盈。
“酱爆牛肚,清蒸鳜鱼,水晶肘子,芙蓉鸭舌,再来一屉鲜虾馅的蒸饺,汤么,乳鸽汤就好,你吃什么?”万俟东将菜牌在绿妮眼前晃晃。
绿妮灌了一杯茶,摆摆手。
酱爆牛肚上来了。
果然是大酒楼,色香味俱全,美中不足的就是量少了点。
牛肚夹了两筷,没了。
绿妮嘟囔着:“这么少!”
万俟东不错眼地瞧着邻桌的一个漂亮姑娘,漫不经心地说:“没事,还有鱼呢。”
鱼上来了,皮包骨。
绿妮火了:“这叫个什么事!”
“激动什么,大酒楼就这样,在这里不是吃饭而是品菜懂不懂。”万俟东将绿妮的肩膀压下去,悄悄看了一眼那姑娘,姑娘垂着头,似乎没听见。
小白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唆着嘴中的鱼刺。
不一会,水晶肘子上来了。
绿妮用筷子翻了翻肘子,大喝一声:“小二!”
小二跑过来:“客官有什么吩咐?”
“你们做肘子的猪骨折了吗?”绿妮将筷子摔到桌子上。
“啊?”小二没听明白。
“那怎么是半个肘子!”
邻桌的姑娘掩着嘴一笑。
万俟东涨红了脸,压低声喝道:“绿妮!”
芙蓉鸭舌上来,刚盖住盘底。
乳鸽汤上来,绿妮用勺子一翻,明显是一只刚减了肥的。
蒸饺一共四只,绿妮两只,万俟东两只,小白将爪子扒在桌沿,蹭着腿,一脸愤慨。
一顿饭吃下来,胃刚垫了个底。
“再吃点什么吧。”绿妮示意万俟东。
万俟东正扭着脖子看人家姑娘,那姑娘拿着汤匙,翘着兰花指,优雅地吹着匙中的汤。
“吃什么吃,你怎么那么大胃口,我早就饱了。”万俟东掉过头来看到绿妮弄得杯盘狼藉没好气地说道。
“不吃就不吃,那走吧,咱们还得赶路呢。”绿妮抓起包袱,“小二,结账!”
“一共是三两八钱。”小二堆着笑脸凑上来。
“啥?”绿妮大吃一惊,在河洛客栈吃一桌全鸡宴也用不了三两多银子,“这又不是喝花酒,怎么这么贵?”
万俟东赶紧过去捂绿妮的嘴:“没见过世面就少说两句,不就三两多银子吗。”说完去掏自己的衣兜,脸唰的一白。
“怎么了?”绿妮注意到万俟东的脸色不对。
“钱呢?”万俟东又上下摸了摸,还是没有。
小二的脸色变了:“没钱吃什么饭!”
“你有钱先付着,等我有钱了就还你。”万俟东涎着脸看看绿妮。
绿妮紧紧攥着银子,一脸的依依不舍:“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万俟东脸一阵青一阵白,埋着头。
“你们究竟付不付钱?不付的话,镇大牢可向你们敞开着大门。”小二将肩膀上的手巾一拿,张口就要唤掌柜的。
绿妮只好把昨夜拿锭银子拿了出来。
小二这才换上了笑脸到楼下换银子去了。
一阵轻咳响起,万俟东偷眼看过去,只见那姑娘掩着帕子揉着肚子,笑得岔了气。
【镜头四:】
出了门,万俟东怒气冲冲。
绿妮火冒三丈。
小白想了想,回去将鱼刺叼了出来。
“你!”两个人对视一眼,冲口而出。
“你个小气巴拉的小气鬼!”
“你个没钱装爷的大傻子!”
“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你能不能给我省点钱!”
“小气样,和你一起走,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万俟东一甩袖子大步离去。
“想走?先还了我银子!”绿妮拽住万俟东的衣袖,扭头看了看酒楼的牌子,“难怪叫特别特,特别特别少,特别特别贵!”
走了半里路,绿妮忽然收住了脚步。
“怎么了?”万俟东顺着绿妮的目光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