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鹊喜

13、第十三集

　　【镜头一：】

　　绿妮看过去，一个蓄着山羊胡的老人负者手站在那里，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挤来挤去。
　　“你是绿妮？”山羊胡清清嗓子，上上下下打量了绿妮一番，“我看很一般么。”
　　胖子拉拉绿妮衣袖：“这是我们拜师团的团长，快行礼。”
　　还没待绿妮反应，山羊胡摆摆手：“江湖儿女不拘这个小节，我么辈分高，不瞒你说，漱玉真人都要尊我一声师叔。”
　　绿妮听山羊胡团长这么一说，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山羊胡等了一下，发现绿妮真的没有行礼，不禁心中有气，捋着胡子说道：“现在的孩子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我曾经跟武林盟主说过，教育新一代的江湖人，武是次要的，才德是第一位的，这才德嘛，说来就是要懂得长幼有序，要尊敬前辈高人。”
　　绿妮听得有点晕。
　　“你看看我新近付梓的一本书吧，书香，回头给她拿一本。”山羊胡对胖子说道。
　　胖子点头应了，还跟绿妮解释了一句：“我原来叫赵大鹏，团长说太俗 ，于是给我改了名叫书香。”
　　绿妮琢磨了一下趁机说道：“团长能不能帮我也取改个名字？”
　　团长沉吟了一下：“大鹏叫书香，大鲲叫书好，你嘛，就叫书贵吧。”
　　书箱与书柜，绿妮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还是挺可爱的。

　　【镜头二：】

　　进了屋，瘦子用袖子抹了抹满是灰尘的凳子：“团长请坐。”
　　团长应了一声，看了看倒在桌上的茶碗：“有毛尖么？”
　　“茅间？出了胡同口往左拐，我领您过去？”胖子凑上去问。
　　“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学无术了，想当年小李飞刀李寻欢，人家既在百晓生的排名谱上位列三甲，又是堂堂探花，我跟你讲，这是一个知识江湖的时代，没有文化是不行的，你也要看看我的新书接受一下教育。”团长翘着胡子感叹。
　　胖子诺诺应了。
　　团长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绿妮的身上：“听说你也想进拜师团？”
　　绿妮连连点头。
　　“拜师团么，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要知道，阿猫阿狗要是都拜了漱玉真人为师，这江湖还成什么体统。”
　　绿妮只得点头应着。
　　“不过我看你这孩子倒还纯善，对了，我听书好和书香说你有窥天之术？”
　　绿妮硬着头皮应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而且还不怎么灵的。”
　　团长点点头：“那这样，我试试你的能力，话说，咱们团现在只有一个空缺的名额了，加上你的话，正好满一百，咱们明天就可以动身上棒槌山了。”
　　“什么棒槌山？”绿妮不明白。
　　“棒槌山你都不知道？那是漱玉真人他老人家住的地方，距穹州五百里。”瘦子很是讶异，说道漱玉真人的时候向远方虚抱了一拳。
　　绿妮听到棒槌山的名字一阵失望，漱玉真人这样的世外高人至少要住在像昆仑山坐忘峰那样一听就隐逸的地方。
　　“好了，书贵，书贵，书好，你们转过身去吧。”团长吩咐道。
　　绿妮一个没反应过来，胖子推推她：“转身呐。”
　　绿妮无奈转身，心里盼着小白能尽快把万俟东找来。
　　片刻之后，团长让她转过身来，指了指扣着的碗：“猜猜这碗里都有什么吧。”
　　绿妮只觉得口发干，头皮发麻，天知道那碗里有什么。偷眼瞧瞧瘦子，他正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盯着她，瞅瞅胖子，他倒是满脸期待，团长拈着山羊胡，眯着眼睛，一副悠哉的表情。
　　“呃……”绿妮假装捏着手指。
　　赌色子还可以靠运气，赌这个……绿妮恨得直挠墙。
　　“是什么？快说！”瘦子等得不耐烦。
　　绿妮皱着眉，假意道：“这个难猜的紧，你急什么？”
　　小白，小白，我就指着你了，你快回来呀，绿妮在心里哭起来。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瘦子将刀往桌上狠狠一顿：“你还猜个毛，糊弄我们兄弟是不是！”
　　团长张开绿豆眼盯着绿妮：“猜吧。”
　　绿妮悲摧地看看茶碗，一声长叹：“想不到瞎蒙死在茶碗里。”
　　团长瞬间变了颜色。

　　【镜头三：】

　　瘦子觑着团长的神色，提着刀直奔绿妮而去：“好啊，原来你是来消遣我们的！”
　　绿妮双眼一闭，大胖说的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慢！”团长一声大喝，瘦子刹住脚步，扭头看过去：“啊？”
　　团长瞪了瘦子一眼：“鲁莽！”
　　绿妮睁开眼睛，和瘦子一样茫然。
　　“姑娘真是神人。”团长高声赞叹，伸手揭开茶碗，“连这个都猜中了。”
　　三个人齐齐看过去：原来茶碗里扣了一只僵死了不知多久的蚱蜢。
　　“天助我团呐。”团长老泪纵横，“有书贵的帮助咱们定能顺利登上棒槌山，要知道我们团曾经三次前往棒槌山，但是都没能一见漱玉真人的真颜。”
　　绿妮有些费解：“不是说漱玉真人都要唤您一声师叔吗？”
　　“啊，是这样，虽然我是他师叔，但是多年不走动，棒槌山上又书信不通，我想找他他也不知道呀。”团长抹抹脸上的泪，“行了，我先走了，你们准备准备，明天就出发，对了，书好呀，别跟我一块过去给他们拿书。”
　　瘦子应了声，跟着出门了。

　　【镜头四：】

　　小白一去不复返，绿妮坐在凳子上托着腮帮子想，是去还是不去的问题。
　　去？路途漫漫。
　　不去？千载难逢的机会，一百人呐，浩浩荡荡的一百人。这一路光走在一百人中就觉得够有集体归属感，够拉风的，要是能够拜了漱玉真人为师，那以后行走江湖，除了鲜花就是掌声……
　　不一会瘦子回来了，手里拿了两本书，绿妮拿过来一看，黄羊皮封面楷书大字《三个月成为武林名宿——小喽啰怎么成功》
　　作者简介写着：
　　欧阳靖明，号北海钓鱼翁，南海寻鳖客，又号摘星居主人，曾出版过畅销书《飞镖，又见飞镖》，在江湖顶级杂志《湖话》中担任专栏作者，曾获得百晓生毛笔奖荣誉勋章，散文《啊，棒槌山》加印三次，成为新生代少侠必备读本。
　　序是一个叫飞鸟不出门的人写的，绿妮随口问道：“这个飞鸟不出门是谁？”
　　“你不是哪个山沟里出来的，就是那个偏僻的村子出来的，飞鸟不出门你都不知道是谁？”瘦子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湖话》你总听说过吧，飞鸟不出门就是《湖话》的主编。”
　　绿妮大为惊叹：“当真？哎呀，原来《湖话》是他编的呀，看来这鸟真不是一般的鸟！”
　　瘦子大拇指一挑：“现在知道咱们团长是什么人了吧？”
　　绿妮只能摩挲着书赞叹不已。

　　【镜头五：】

　　是夜，绿妮瞅着门睡不着觉，万俟东哪里去了？照理来说应该来找她才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小白呢？小白又跑到哪里去了？
　　难道万俟东真的一狠心将她给甩了，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万俟东这么没有良心！绿妮越想越伤心，摸到枕边的书，想到她的热血江湖梦，心中又是一阵激情澎湃，这一晚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大早晨的胖子和瘦子就都起来了，他们从包袱里挑出最好的衣服换上，头梳得油光锃亮，瘦子一直霸着镜子不停看，绿妮想起爱臭美的万俟东来又是一阵伤心。
　　团长穿了一件簇新的湖缎棉袍吭吭唧唧地进来，刚一进来就趴在了地上，一个巨大的包袱从团长的背上滚下去，砸在地上砰砰响。
　　瘦子赶紧扶起团长：“这么重的体力活交给我们兄弟就好了么，您要注意休息呀，江湖中像您这样德高望重的大师不多了。”
　　生怕绿妮不明白似的，瘦子又解释了一句：“大师懂不懂？那跟学者不是一个级别的。”
　　团长喘着粗气摆摆手：“别，别，别这么说，我……”
　　绿妮赶紧去给团长倒了杯茶，递过去才想起来不是毛尖，团长一把抢过去，咕咚咕咚喝了：“大师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谦虚谦虚。”
　　“您不算大师那谁算大师！”瘦子急着给团长脸上贴金，“您不还是武院的客座教授么？”
　　团长擦了擦额头的汗：“上个月我已经给辞了，可不能像老邱似的倒处剪彩到处讲座到处当教授，你没听丐帮论坛上是怎么评价他的‘文化商人’，真正的文人……”
　　胖子听到这里坐到床上，枕着床头开始打瞌睡。
　　一盏茶以后，绿妮也开始打瞌睡了。
　　一个时辰之后，瘦子硬撑着眼皮给团长添了一杯水。
　　两个时辰之后，团长终于伸了个懒腰：“我看天色正好，咱们出发吧。”
　　绿妮在昏睡中猛的清醒过来，她一直以为团长这样滔滔不绝是为了等待别的团员，怎么回事？就他们四个人？
　　“看什么呢，就咱们四个，四个都是精英。”团长拈须一笑，“走吧，上路！”
　　四个人……上棒槌山……。
　　“愣着干啥，走呀。”胖子擦干净嘴角的口水，哎呀，你是嫌人少？人多了竞争也强啊。”胖子拎起手中的包袱。
　　“我……”绿妮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个团长不靠谱，本来想着人多力量大，但是……原来这个团加上团长只有区区四个人，“不是说一百人的吗？”
　　“哦。”团长眨巴着绿豆眼，“昨天都退团了，嫌路费贵，要知道咱们这是自助游。”
　　“那我……我不能去。”绿妮下定了决心。
　　三个人都愣住了，齐声问道：“为什么？”
　　“我没钱呐。”绿妮找到了借口，“漫漫长路，那么多银子我拿不出来。”
　　“嘿嘿，没事。”胖子指指瘦子，“昨天不赢了一些银子么，我让我哥帮你掏路费。”
　　瘦子狠狠瞪了胖子一眼，胖子回瞪过去：“不是说了赢了钱要给她分成的吗？”
　　瘦子看看团长，憋了半天，下了很大决心说道：“路费你不用担心。”
　　绿妮抓着门框，无计可施：“我，我，我……我要留下来等我家小白。”
　　“什么小白？”胖子挠挠头。
　　“就是昨天跑掉的那只狗，我无父无母，就小白一个亲人了，要是没有小白的话，我想象不出来我该如何活下去。”绿妮泪眼望天，万俟东，你快来呀，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瘦子拽着绿妮的胳膊：“昨天咋没见你找？行了，快走吧，哪有要出发了时候才反悔的？”
　　团长拈着胡须，示意胖子将他巨大的包袱提起来：“诚信，诚信，言必出，行必果，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绿妮任这几个人吐沫横飞，她自岿然不动。
　　瘦子急了，一把扯住绿妮：“我带你走！”
　　“不走，就是不走！”绿妮一拳擂在瘦子的后背上，被瘦子身上的骨头硌得指骨生疼。
　　正闹得不可开交，胖子兴奋地指指门外：“诶，诶，你的那个小白！”
　　绿妮抬头一看，小白拖着长长的尾巴，颠颠地跑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谁也不准把喜鹊烤吃了……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