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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这一下,把顾节喊醒了,“你在这里等着。”

      他推开了门,只是力道较之刚才轻了一些,不过这并没有区别,对于里面的人来说都是不请自入罢了。

      面前同样是一扇精致的屏风,昏黄的灯火将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影映在上面,泠泠的琴声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顾节转过屏风,里面是美艳的舞娘和坐在最里面的韩虔。

      韩虔坐在主位上,冷不防在舞姿交错的舞娘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听曲看舞的闲心顿时没了。

      这里除了琴音之外都很安静,气氛很好,不会有人想开口打破这种氛围。

      九拍怀情兮谁与传?!

      顾节大步走到韩虔身边,他执着且认真地看着韩虔,眼中有不容置疑的情绪。

      韩虔不明白他怎么会过来,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顾节可不会和他一起喝花酒。

      顾节拉起韩虔的一只胳膊,将他从案几后拉了起来,两人站着对视上视线,一个生气,一个心虚。

      顾节狠拉了一把,韩虔往他这里趔趄了一下,然后顾节转过身,想带韩虔离开这个地方。却不其然对上一双如水般的眸子,心里猛然悸动一下。

      是弹琴的云涴的眼睛,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的头,往这里看了多久,她手下的号泉还在泠泠响着。

      云涴自这个男人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

      行如风,站如松,很好。

      抬眼一看居然还是个红袍官员,似乎和韩虔很熟悉。

      云涴与他的视线胶着在一起,似乎像两把剑一样在空气中擦起了“隐形”的火花。

      一个如水般大道无形,一个如火般星火燎原。

      他要把韩虔拉走的时候,云涴想也许这首曲子今日弹不完了。

      顾节直直看着云涴,云涴也直直看着顾节,直到顾节再一次路过弹琴的云涴身边,然后,转身,出门。

      云涴手中的琴突然停了下来,正到第九拍结束。人走了,再弹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这个人是谁?云涴好奇,呵,还挺有趣。

      房间内的舞娘见客人走了,也都陆陆续续出去了。唯独云涴却没有站起身,她的号泉见不得纷扰。

      外面此时已经乱做一团了。

      在这里挥霍的低位或高位官员,是见不得顾节这样的清流之派的,他们安排了脸生的小厮过来探听最新的消息,看看顾节是不是来找姑娘的。

      结果当然不是,顾节拉着韩虔,往楼下走,那些探听消息的人又作鸟兽散。

      老鸨早已经等候在一边,韩虔是云涴本质上第一个客人,因为王景山走时告诉她再也不来了。

      没有想到啊,头牌的第一个客人就这么被朝廷命官给拉走了。老鸨丧着一张脸,要把二人送出去,免得有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他们。

      顾节的到来,打扰了这些人的清静,但是也给了他们新的八卦。有不少人,趴在窗沿上往楼下贱兮兮地看热闹,比如廉老将军的小儿子。

      但是他们最多只能看看,是插不上手的。

      顾节拉着韩虔,身后跟着韩虔的小厮勾墨,一行三人出了月光楼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后事如何,也没有人闲的去打探,但是几天后,各大茶馆的说书人肯定都会来上那么一段故事。

      老鸨送走了顾节,转眼又变了一副脸,呵斥那些看热闹的滚回去干活。

      在人群中大致扫了一下没有看到云涴的影子,老鸨想着,她也许还在房间里面,她这个姑娘哦,想来不喜欢凑热闹。

      所以她又风情万种的上楼去了,云涴果然还在这里,偌大的雅室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显得寂寥。

      云涴已经戴上了面纱,她在擦琴,她的琴一定要好好保养。

      老鸨凑了过去,“云涴姑娘啊,歇几天吧,那位不让你累着。虽然韩世子跑了,但是今晚也是弹了的。”

      “谢过妈妈关心,云涴明白了。”云涴擦好了琴,抱着号泉站起身离开了。

      她不必与这里的任何人虚与客套,这就是身份的区别。

      云涴与来时一样,独自穿过月光照射的长长回廊,心境却和来得时候判若两人。

      透亮的月光慷慨地洒在面前,云涴踩踏过去。

      刚才那个红袍官员是何人呢?身姿皎皎如玉树临风,尤其是一双眼睛如此不同,与他注视的时候,云涴心里仿佛漏跳了一拍。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云涴撇去脑子中的身影,不该去在意那些东西的。

      应该这么想,刚才那个男人真是可恨,把自己的客人弄走了,那她下一个客人又在哪里呢?

      真是太会打扰人生意了,韩虔又没有官职在身,管那么多做什么?

      哼!第一次接客就遇到这种事情,没准明天燕京城又要乱传了,被个男人闹场子,啊~她弹个琴容易吗?

      “姑娘。”一声糯糯的声音。

      云涴抬起头,是七弦,原来是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云涴进去将号泉安置妥当,然后坐下,七弦手脚麻利地给她斟茶,“姑娘今晚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茶水还是烫的,娉娉袅袅的白烟升腾起,云涴望着窗外明朗的月亮,声音有些闷闷的。

      “来了个官员,把我的客人带走了。”

      七弦以为她不高兴,也跟着难过,“啊?那可真是不巧啊。姑娘您的琴谈得这么好,遇上这样的客人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云涴出神,那样醉玉颓山的公子不认识一下真是郁闷得很。

      顾节长得,十分具有传说色彩,城北徐公、貌比潘安这样虚无缥缈的故事终于有了依据一样。

      “那妈妈没有为难姑娘吧?”七弦站在一旁,也抬头望着窗外,她替云涴愁。

      “没有,还是和说好的一样,过几天接客人。”云涴端起茶杯轻轻吹拂着,她有些渴了。

      “七弦,教给你个事情。”

      “什么事情?只要是姑娘吩咐的,七弦保证一定做好。”

      “明天起帮我去查一下今天来闹事的是谁。”

      “啊?好!一定要知道他是谁,居然过来破坏姑娘的票局。”

      ……

      这几天云涴很闲,不是保养琴,就是煮茶,望天。

      王二公子的大名叫王景山,云涴第一次挂牌是拍卖,当年王景山才十七岁,一出手就是十万两黄金。

      这震惊了当时月光楼里的所有人,当然,后来也震惊了整个燕京城。老鸨收了金子,把云涴推给了他。

      也是因为此,云涴一跃而起变成了月光楼里的头牌。

      云涴脾气古怪,弹琴只弹一首,而且要间隔好几天,花了大价钱的王景山居然同意了。

      当时年少富贵子弟,饮酒舞剑问月,从不过距,云涴不讨厌他。

      相识久了之后,云涴才知道,他也不是那么一直那么豪横的。

      相反,他很节约,很有钱。是的,就如貔貅一样,一毛不拔,却浑身是钱。

      王景山有一副好皮相,一副足以欺骗迷惑别人的好皮相。

      七弦挺喜欢他的,因为这里与外人隔绝,所以除云涴之外的王景山她就特别喜欢。

      当然,是对主子的那种喜欢。

      王景山没有小厮,只有一个婢女,比他大一岁,是从小服侍他的,叫……白芷来着。

      会偶尔带她过来,云涴看得出来,他两个感情很不同。

      到底是良家女子,白芷一开始很不喜欢她们,多来几次居然就改观了,和七弦那个小丫头玩得很欢。

      王景山有婚约了,他对此供认不讳。这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管是什么女子,肯定都比她好。

      云涴百无聊赖时也会想,青春年华,空认识这些个早晚都是别人的少年郎,有个什么意思?

      可是似乎吕老板不这么想,他把云涴调过来燕京,也没有下什么任务。

      看着清朗的天空,和干净翠绿的荷花池,云涴有时觉得,似乎在这里披着头牌的身份,过着主子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

      已经满两年了,云涴都要觉得吕老板是忘记她了。

      前月,王景山转头就走,和老鸨说再也不来了。

      他真的再也不来了,也许是回去娶他的未婚妻了。

      云涴重新挂了牌,接的第一个客人居然和王景山是相识。这燕京可真是小。

      和王景山相识也就罢了,另一个朋友居然是燕京的红袍大官,还亲自过来拽走了他。

      唉!也不知道韩虔还会不会再来,脂粉堆里听胡笳十八拍,这等奇葩是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姑娘姑娘,燕京出大事了!”

      正倚着栏杆无病呻吟之际,七弦跑了回来,还边跑边叫叫喳喳的。

      云涴摆出一副温婉的样子,“说了多少次?不要大惊小怪的,女孩子家大了,要矜持、要有仪态。”

      “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好?让人家说你不贤吗?”

      七弦站在她跟前,闻言不认同,“姑娘,我不要嫁人,七弦要陪着您。”

      云涴被她逗笑了,“你才多大?”

      “姑娘不是也才十七吗?”七弦不服气,“七弦去打探昨晚闹事的人,却听到了另一个大事,姑娘想不想听?”

      “大事?可别是大八卦。”

      云涴佯装笑话七弦,她不相信。

      这燕京城里不入流的富贵子弟偏多,聚在一起无聊得很,能有什么大事?是马车的父亲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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