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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闹别扭 ...

  •   蒋嘉丞上了楼,陆槐在床上等他。他安静地靠在床上看着一本书,不是什么中外名著也不是什么学术论文而是一本童话故事。
      落地灯柔和的光,毛绒绒的地毯,她最喜欢的丝绸被子,她最爱的人。
      家里铺上厚厚的地毯是因为她总喜欢光着脚,阿槐趁她不在家选了她喜欢的款式,自己铺上的。
      目光移到飘窗上的花和盆栽,每一株都是阿槐为她亲手栽的。她工作忙,阿槐又何尝不是。
      以阿槐现在的成就,也许过几年她也需要仰望他。可是阿槐总是把她的事放在第一位,在她身上花那么多心思花那么多时间。
      一开始所有人都怀疑阿槐是贪图什么,卓明玺也不例外,可是阿槐用时间证明了一切。他不需要,他是陆槐。
      如今她真的希望他贪图什么,陆槐什么也不缺她就什么都给不了,她怕有一天留不住陆槐。
      陆槐就像一块璞玉,随着生活的打磨,愈发出彩。那么多人觊觎她的玉,是不是要藏在黑盒子里才不会被偷走。她的玉,就算有一天不在了,也要是她亲手摔碎的,别人谁也别想抢走。
      她就站在门口,深深地看着陆槐。她想起了过去她问陆槐,“阿槐,你缺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当时陆槐笑着说:“缺爱,缺一个完完全全爱陆槐的人。”
      蒋嘉丞终于开口了:“阿槐,你缺什么?”床上的陆槐唇边漾起笑意,“现在的陆槐有了嗔嗔,他什么都不缺。”
      蒋嘉丞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阿槐知道灯下观美人吗?”
      还不等陆槐回答,蒋嘉丞便走到床边,捧起陆槐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陆槐呆住了一秒,瞬间放开书,搂住蒋嘉丞的腰,回吻她。两个人都恨不得把对方揉进骨血,融为一体。
      二人对过去的不坦诚,对感情的极度不自信,导致了越来越患得患失。
      陆槐不想让蒋嘉丞知道过去不堪的自己,不想让她心疼。蒋嘉丞不想让陆槐知道得到蒋家的代价是什么,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满手的泥泞。
      他们都独自撑过了自己最艰难的岁月,他们在自己最好的时候与对方相遇,又怎么忍心让这份美好上布满阴霾。
      “听故事吗,嗔嗔?”蒋嘉丞听见她的阿槐在问她。
      “好啊,今天讲什么?”说完钻进了被子,窝在陆槐的怀中。
      “今天讲一个孤单的小男孩……”
      今晚的故事有些不太一样,蒋嘉丞想。
      “最终,上帝觉得小男孩太可怜了,就派了…”陆槐卖关子,蒋嘉丞好奇地问:“公主?天使?是哪个?派了哪个来陪小男孩。”
      陆槐笑了:“都不是,是一只小狐狸。”
      听完蒋嘉丞更加用力抱紧陆槐,“真的吗,那后来他们幸福吗?”
      “是的,他们很幸福,未来还会更幸福。”陆槐吻了她的发顶“今晚的故事会就到这里。”
      折腾这么晚,蒋嘉丞的头发已经干了,陆槐拿起床头柜上的精油,为她仔细地涂好。
      “好了,该休息了。晚安,嗔嗔。”说完陆槐关了灯。蒋嘉丞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渐渐入眠。
      卧室的床非常大,但二人抱在一起,只用了一块很小的地方,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
      蒋嘉丞不知道的是她睡熟后陆槐起了身,在抽屉里拿出一个茶罐,从里面取出了一片和蒋嘉丞刚才吃的有些像的东西。
      他吞下后,赶紧上床。不抱着他,蒋嘉丞睡不安稳。
      蒋嘉丞还不知道的是陆槐每晚给她讲童话自己也很乐在其中,她只当陆槐在哄自己。遇到陆槐之前她没听过童话,而陆槐遇见她之前又何尝听过。
      就像她不知道陆槐只有面对她才会那么温柔才会有笑容。
      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又带来了一个清晨。陆槐出门早,早餐给蒋嘉丞放在了楼下餐厅。
      洗手间内的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茶几上放着她的包,旁边的保温杯里装的是陆槐起早为她炖的雪梨汤。餐桌上还有一小碗解酒汤,陆槐怕她早上起来会头疼。
      桌面还有一张字条,清隽的字很像陆槐本人。字条的内容很简单:嗔嗔我上班去了,东西记得吃。我拿了家里的备用机,想我了就打电话给我。
      吃过早饭,蒋嘉丞拿着保温杯上班去了。
      大家都注意到蒋总今天心情不错,但是没人敢讲八卦了。实习生抱着一摞文件差点撞上蒋总,顿时吓得不行,连忙道歉。
      可今天的蒋总意外的温和,“没事,小心点,别摔了。”
      实习生愣了一下赶紧回答:“谢,谢谢蒋总。”目光落到蒋总的杯子上又说道:“您的杯子真好看。”话一说完就后悔了,难得跟总裁搭话,自己这是说的什么蠢话。
      虽然蒋总很亲民,经常各个楼层都来看看,但是大家能说的上话的机会很难得。
      没想到蒋总居然笑了一下,“我也觉得我的杯子很好看。”又对赶来的部门负责人说道:“这个实习生挺有眼色,不错。”然后就离开了。
      实习生还沉浸在蒋嘉丞的笑容中,蒋嘉丞平时也笑,但大多都嘲讽的冷笑。像刚才那样的笑容配上她的脸简直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冰雪消融。
      等实习生回过神意识到蒋总夸了自己,蒋嘉丞都到了办公室。
      大家纷纷在心里猜测,这杯子是陆教授的吧。不敢过多八卦,众人继续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蒋嘉丞一坐下就叫来助理,“给我查下陆槐前女友的联系方式。”助理觉得这个前字蒋总发音格外的重。
      他赶紧去查,不敢多待,不然这个词就会按到自己头上,蒋总前助理。在压力下他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查到了。
      回复完蒋总就准备出去,蒋总却叫住了他,“我希望你能把这种工作效率保持下去。”助理连忙说好,蒋嘉丞便让他出去了。
      她拨通了那个电话。“您好,请问哪位?”对面是甜美的女声。
      “蒋氏集团蒋嘉丞。”
      “啊,您好蒋小姐,我是…”女子刚要自我介绍就被打断。
      “你不需要向我介绍你是谁,我不在意。今天中午的约定就当不存在。阿槐的过去我没必要从外人口中知道,他会自己对我说的。”蒋嘉丞决定尊重陆槐,同时她的骄傲不允许她通过这样身份的人去了解自己的爱人,她有眼睛可以自己去看,有心可以自己去体会。
      甜美的声音愣了愣:“蒋小姐,你真的确定陆槐爱你吗?”
      这话说的,真不是个东西,蒋嘉丞翻了个白眼:“不然呢?他爱你吗?那他和我在一起为了什么?金钱,权势还是地位?陆槐什么人我心里有数,你这么诋毁他是好日子过够了吗?挑衅我的代价你付的起吗?他要什么我给就是了,这些俗物也就你们这些眼皮子浅的人才当个宝。我不问你姓名,是因为在我们面前你不配拥有姓名,你不会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虚假地叹了口气蒋嘉丞又说道:“我从不问阿槐爱不爱我,因为我知道他很爱我。”
      前女友被蒋嘉丞气得想要不顾淑女风度却又不敢得罪她,只好说:“他和我在一起过,那时我们很幸福。”
      蒋嘉丞再度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我不在,不然你以为他会和你在一起?看来你很清楚我很介意你的身份,那段时间我就当是你偷走的,不与你计较。你倒好,跑到我面前送人头。”
      “什么叫我偷的,蒋小姐请你讲道理。”
      蒋嘉丞笑了:“你让蒋氏总裁和你讲道理,你什么身份?就凭前女友这三个字吗?你不知道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吗?”
      “好了,我不想和你纠缠下去,我不会主动找你麻烦,我甚至可以允许你的小动作,但是,我劝你不要越界。不然…呵。”蒋嘉丞没说后果是什么,直接挂了电话,拉黑她的号码 。
      发泄完蒋嘉丞的心情出奇的好,一直持续到晚上下班回家。这个时间,陆槐居然还没回来。最近陆槐早出晚归,形迹可疑。昨天她回来的太晚没大注意这个问题。想到这,蒋嘉丞心里的弦瞬间拉紧。等了好一会,陆槐才回来。
      “今天点外卖吧?”蒋嘉丞违心地提议。
      “好呀,嗔嗔你选吧,我有事先上楼。”说完陆槐就去了三楼的书房。
      蒋嘉丞只好点了外卖,收到东西后,她洗了车厘子和提子并且认真地摆好端了上去。她进去时,陆槐正神神秘秘地在发着消息。
      “干什么呢?阿槐。”蒋嘉丞柔声问。虽然是温柔的声音却带着一点危险的意味。
      陆槐刚要开口,手机屏幕亮了,不是昨天那个号码,昨天那个陆槐早就拉黑了。
      即便是陌生号码,蒋嘉丞也知道是谁,短信内容是:明天中午十二点,云端咖啡厅,不见不散。蒋嘉丞莫名地觉得自己和陆槐的手机犯冲。
      “挺会挑,还是我喜欢的咖啡店呢。”淡淡的语调让人猜不出蒋嘉丞在想什么。
      “我不去,没必要理她。”说完陆槐又要拉黑她。
      “去吧。明天去见她吧。”
      陆槐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嗔嗔。”
      “明天去见她一面让她死心,怎么,你不敢去?余情未了还是于心不忍。还是说你想吊着人家?”
      见她这么说陆槐也生气了:“嗔嗔不许胡说,我和她之间早就结束得干干净净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去,我看你是心虚了吧。”
      想到今天收到楚明礼的短信,陆槐脾气也上来了:“蒋嘉丞,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我在你心里原来是端碗看锅的人。你非要把我推向别人吗?你在胡闹什么?”
      是啊,蒋嘉丞自己都不知道在闹些什么,“陆槐,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你前女友天真烂漫,她在你心里是不是永远是那副年少单纯的样子?”
      话音刚落,精心准备的果盘砸向了挂在墙上的电视,发出砰的一声。蒋嘉丞用了十足的力气,屏幕瞬间开裂。
      “蒋嘉丞,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发疯,没错,我现在嫉妒的都要疯了”蒋嘉丞笑了下又说道:“是不是很可笑,蒋氏总裁居然嫉妒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陆槐看她这样很心疼:“嗔嗔,你听我说。”
      “够了,我问你,她牵过你的手吗?她抱过你吗?她有没有吻过你?”蒋嘉丞伸出手掐住陆槐的的下巴,她的手逐渐下移,感受他滚动的喉结。眼里此时尽是偏执,显得很疯狂。
      陆槐看着她这样,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心疼,他后悔与嗔嗔吵架。
      见他愣住不回话,蒋嘉丞按住他吻了上去,疯狂撕咬他的嘴唇。陆槐眼睛里瞬间沁满水光,眼尾发红。他赶紧回吻他的嗔嗔,表达他满腔的爱意。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才分开喘口气。陆槐说道:“嗔嗔,我去见她你别气了。我会和她讲清楚的。”
      看着眼前陆槐水光淋漓的嘴唇,被掐出红痕的脖颈和手腕,蒋嘉丞微微出神,她在闹个什么劲。明明在一起后这么久,他们一直好好的,虽然也闹过别扭但何时像现在这样过,为什么前女友一回国就这样了。
      再看到陆槐受伤的手,上边还缠着纱布,可能是刚在医生那里换完药还有着淡淡的药味。
      陆槐没做错什么,是她一直在找麻烦,一直给陆槐添麻烦。
      陆槐把蒋嘉丞拥入怀中,很快感到胸口有些湿润。刚想低头,就感到喉咙一痛。
      是蒋嘉丞踮起脚咬住了他的咽喉。像猛兽在撕咬猎物,可是现在泪流满面的蒋嘉丞不像凶猛的野兽倒像一只失去庇护的脆弱的幼兽。
      他心疼得不行,怕她太累,主动弯下腰,方便她发泄情绪。她力道越来越重,陆槐却忍耐着一声不吭,怕打扰她。
      直到嘴里尝到浓重的血腥味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看着陆槐被自己撕扯到流血的脖颈,蒋嘉丞恨不得大骂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她推开陆槐,进了自己的书房,反锁了门。找到藏在书房的药,蒋嘉丞直接吞了好几颗,苦涩的味道加血腥味瞬间占据了口腔。
      陆槐没有让蒋嘉丞开门,他知道她需要静静,但她此时的状态陆槐又不放心,于是就坐在了门口。想了想又去取了口琴,轻轻地吹了一首曾经给蒋嘉丞吹过的曲子。
      听到声音,蒋嘉丞空白的大脑渐渐被唤醒,她伸出手隔着厚重的门去触摸陆槐的轮廓。一曲终了,声音停了,但她知道,他没走,她能感到陆槐阿槐的存在。
      她敲了敲门,之后拽开门扔出去一条毯子和一个沙发靠垫。书房里铺了地毯,走廊里的瓷砖可是很凉。她不知道陆槐还会在门外等多久,但她一刻也不想让她的阿槐着凉。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面对阿槐,会伤害他。
      二人都坐在地面,背靠着背,只是中间隔了一道门,也许是眼前的木门,也许是那道心门。他们隔着门感受着彼此。
      陆槐在门外埋头抱着膝,门的蒋嘉丞头倚着门板,目光放空。
      她在想,想她和阿槐一路走来的种种。又想到了爷爷说的话。她好似看到了母亲,看见了她面对父亲不忠时的痛苦,看到了她一次次发病时的疯狂,看到了父亲的冷漠,家族人的冷眼旁观。她又看到了大姐行尸走肉般的婚姻,看到了早亡的弟弟,看到了自己为了得到蒋氏时手段的残忍。
      转了转视线,她看到了年幼时蜷缩成一团的自己,她渴望地看着现在的蒋嘉丞,希望自己摸摸她的头,轻轻抱她一下。
      自己却残忍地拒绝了她,过去的自己那么弱小,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如今的呼风唤雨,位高权重的蒋嘉丞怎么会承认那时的自己那么脆弱,她不愿与过去的自己和解。
      眼前的一切提醒蒋嘉丞或许今天的局面与陆槐的前女友关系没那么大,她只是个引子,压抑在自己内心的过去才是根源。
      过去的种种在她心底留下了一只野兽,早晚会冲破牢笼。自己真的会如同医生所说的受到母亲遗传,将来会时不时发病,最后像母亲一样积郁成疾,痛苦而终吗?
      那,要放陆槐离开吗?她不知道,她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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