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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夜探KT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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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见的晚霞，握不住像个童话，想告诉你我在这里啊~”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林屑才意识到她出了神。
天色已暗，夜幕低垂，街道上的路灯一排排，约定好了同时亮起，为即将陷入黑色的世界送来了璀璨的光明。
林屑呆呆站在路边，望着一个个身着蓝色制服的警官们欢笑着和同僚打招呼，熟练地驱车下班，奔赴回去各自的家庭。
人走了一波又一波，警局从白天到亮灯。
她仍然驻足在门卫外。
还是门卫大叔提醒她手机响了。
“喂——”林屑闷闷地接了电话。
顺着信号波传来熟悉的口吻，“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蓁蓁还一直在家等你。”
“我在外面。我想——”林屑沉默了。
“无论你在想什么，犹豫什么，先回来吧，我们好好商议过再做决定吧。”林霖猜透了妹妹的心思，用一种近乎劝慰的无奈语气，温柔地回话。
林屑捏了捏电话，又瞟了一眼黑夜中灯塔般明亮的警局，点点头。
她把挂断的手机放回口袋，寻了个无人的角落，闪现回了自己家。
“砰砰砰”，短促的敲门声。
林屑不想顾蓁蓁发现超能力的秘密，所以只闪回到家门前，她低着头，盯着大理石的地面，有气无力地叩了叩防盗门。
林霖很快开了门。
“屑屑，你怎么才回来？”顾蓁蓁见到林屑灰头土脸的模样，自觉闭了继续说话的嘴。
“喏，这是你的快递。”
林霖没有直接提正事，而是去厨房倒了杯水，又把今天刚收的快递拿给了林屑。
林屑接过快递，在众人的沉默中，用剪刀划开了外包装。
是她前两天下单的救生衣。
在今天到了。
它来得那么迟。
林屑怔怔地抓着红色的救生衣，削瘦的指节绷紧得兀起，纤细白皙的小臂上浮出了隐约的青筋，脸色灰败。
“发生什么事了？”
林霖迈开长腿蹲了下来，蹲在林屑面前，小心翼翼地询问她。
顾蓁蓁同样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林屑。
林屑抽了抽鼻子，抬起头来，笑了起来，她噘着嘴：“哈哈哈，你们是不是都被我骗到了？我的演技是不是很精湛？”
“其实没啥事，啥事都没有！”
她把手埋在了红色的救生衣下，满脸堆笑地揽过了顾蓁蓁的肩，无所谓道：“我就是想吓吓你们，让你们觉得真的发生了大事，哈哈哈。”
“其实没啥事，啥事都没有！”
“真的？”顾蓁蓁狐疑。
“当然，啥事都没有！”
林霖敛了敛眼皮，转而坐下，问道：“还是详细说一下，你中途下出租车后发生什么了吧，你回去干了什么？”
“就回了那个KTV啊，我们之前不是在那遇见了周想容吗，她旁边那个女生，还记得吧？”
“长得很凌厉的那个美女？”顾蓁蓁回忆道。
林屑点点头：“对对对，幸好回去了一趟，不然这误会大了，那个女的你们不知道吧，她是警察！”
林霖挑了挑半边眉：“警察？”
“嗯，”林屑心虚地不敢直视老哥的眼神，继续说，“她给我说了，这边的KTV全都是合法营业，先前便衣都调查过了。”
“那我们看到的算什么？”
顾蓁蓁懵了。
“所以说是误会啊！”林屑开玩笑似地小推了一下顾蓁蓁，“都是我们自己脑补太多，人家好好的硬生生给变成了黑恶剧情……”
“是这样嘛？”
林屑的模样过于轻松，顾蓁蓁也纳闷起回忆来，先前发生的毕竟是一瞬间的事，也真的说不好是她主观上判断失误了。
冲动会扭曲现实，增强幻想。
“如果是这样，那最好不过了——”林霖顿了一下，突然探出手，拿开了林屑膝盖上盖着的红色救生衣。
一只紧握的拳头，猝然松开。
“总之，既然无事，那就好了，”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站起来，“也算是我们瞎担心一场，这挺晚了，蓁蓁，我先送你回家吧，叔叔阿姨该着急了。”
顾蓁蓁恍然大悟似的，望了眼手表，惊得立刻抓起包。
“那就这样啦，后面有啥微信聊吧，我先走啦，屑屑。”顾蓁蓁笑着给林屑挥手。
林屑努力想把笑容扯得真挚点，但嘴角仿佛涂了浆糊，拉不开。
好在顾蓁蓁并未察觉。
眼见着顾蓁蓁穿鞋出了门，林霖长身玉立，扶着刷成墨绿色的门边，他没有回头，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淡：“今天是什么时候开启的超能力。”
林屑弓起的腰猛地绷成了一条线。
但她尚未想出说辞，林霖已经继续：“记得无论你要做什么，一定要先保证好自己的安全，我会在家一直等你。”
“我——”
解释被淹没在了合门的声响里，林屑巴巴地对着一团混沌的墨绿色，沮丧地垂下了头。
她原本想事情太大，不希望林霖和顾蓁蓁牵涉其中，所以隐瞒撒了谎，可谎言在老哥面前，轻而易举被洞穿。
他轻飘飘的两句话，忽然让人格外难过。
窗外啪嗒啪嗒下起了雨，从牛毛般的细雨演变成了铺天盖地的暴雨，压城的黑云仿佛想要把整座海城都吞噬。
林屑站在窗边，目送着林霖打着红色的伞，送顾蓁蓁上了出租，随手复刻出了明天上课要用的英语卷子，放在了书桌上。
又在卧室门前挂好了“请勿打扰”的招牌。
她换了一件深色的雨披，响指一扣，消失在了灯明几净的家中。
林霖送完顾蓁蓁回来，看见妹妹卧室门前的木牌牌，无力地倚着墙坐了下来，他慢慢地揉搓着手掌，喃喃祈祷。
如果你注定要成为正义的使者，那么哥哥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支持你。
屑屑，你一定要平安。
*
雨中的KTV，霓虹招牌，缤纷不减。
林屑在外边盯了很久，她发现入夜之后，KTV外边就多了很多很多高大的保安，进去的人基本都要经过严格的搜查，从着装看来，那些人基本非富即贵。
至少一般人开不起保时捷。
她琢磨着要如何混进去调查，忽然眼尖瞥见一位披着貂皮，身段窈窕玲珑的女士在随从的伞下，亮出了一张反光折射的卡后，进到了里面。
林屑在心里默默道了声“算你运气差”。
一个透明化跟上了这位女士。
KTV里无比昏暗，唯有墙角的荧光指向牌能勉强帮忙辨认清路，音响震耳欲聋，四处都充斥着浓郁的酒味和混杂多样的信息素。
味道之冲，都让林屑关闭了嗅觉。
她尚未开启夜视，突然一个趔趄，有人撞到了她!
紧接着响起了貂皮女士的尖叫！
她的透明化一直有个弊端，如果被人触摸到便会自动解除，黑暗中她寻不到路，看不清人，莫名不幸就被撞到了。
眼下她一身雨披的模样着实在这KTV里显得格外诡异。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里边的人感觉都格外灵敏，她只是被撞后小声嘶了一口气，貂皮女士就警觉地转过头，发现了她。
并且在如此昏暗里，她居然能清楚的辨认一切，实在诡异。
电光火石之间，林屑想先出手弄晕人，结果后背传来一阵猛烈的剧痛，方才撞了她的人，竟然用电击棒捅了她！
身体脉络被强烈的电流包围，林屑疼得膝盖一弯，倒在了地上。
为了节省体力，她事先大意，没有开启身上的屏蔽罩。
电击她的人围了一张龇牙咧嘴的凶恶口罩，并没有继续动作，而是听了貂皮女士的指挥安静地靠在了走廊边。
漂亮的女士袅娜着上前，施施然蹲了下来，捏住了林屑的下巴，啧啧摇了摇头。
“真是个标致的小美人，可惜你跟错了人。”
她的长指指甲很长，套了金属的指甲套，划过林屑脸庞的时候，有分明的冰凉感。
林屑吃痛地蜷着身子，虽然超能力护住了她的意识清醒，但先前没防备地被猛地一电的剧痛还是无法马上挥去，她暂时无力反抗。
貂皮女士身上的香水味格外浓厚，甚至掩盖过了腺体处的信息素，她没有进一步动作，朝后面勾了勾手，示意口罩人处理掉林屑。
林屑警惕地对着漆黑一团的黑暗，一颗心狂跳不停。
可想象中再度电击的剧痛并未传来。
相反的，她听到了男人的闷哼声，以及貂皮女士慌乱逃窜，越来越远的高跟鞋脚步声。
发生了什么？
她想要强行振作抵御新又冒出来的敌人，但尚未行动前，先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乌漆嘛黑中她分不清对方的脸。
只觉得抱她的人格外亲昵和谨慎，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环在她腰上的手的僵硬，脸上呼来暖洋洋的气息，酥酥麻麻的。
是谁？
林屑想要挣扎，却被对方按住了，紧接着，像风一样温柔又和煦的嗓音响了起来。
“别动，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林屑脑海里绷紧的神经像保险丝般被熔断了。
是周想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