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位面路过》茶不了渣

1、01 交锋

　　唐时越过墙出了云深不知处，转头看着身后那面洁白如练的墙勾了勾唇，心情愉悦。
　　指尖勾起垂在腰间的流苏坠甩了甩，脚步轻松的往着山下走去，一派的写意。
　　同时漫不经心的想着：
　　除了蓝忘机巡夜，还有谁能逮的住他。在床底下的酒都快喝完了，终于等到蓝二去闭关。忘机这一闭关，云深不知处还不是由他来去自如，趁此机会得多藏些酒。
　　几个脚步翻转，唐时的身影起起落落的隐于山林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山下的姑苏城到了晚上就没白日那么热闹。
　　唐时有些感叹，目光扫过一家酒铺，眼神一亮，速度都快了不少，走进酒铺就要酒喝：“掌柜，两坛天子笑！再来一碟脆花生。”
　　要他说，姑苏哪哪都不好，就这天子笑和甜食是他的心头好。
　　“好咧～”
　　掌柜算着账，笑吟吟的回道。
　　唐时坐在酒馆里，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议论。有酒有故事，人生一大快事。
　　唐时伸手拿起巴掌大的酒碗，在心里默默说道，嘴角微勾，眼里含笑，洒脱的敬了自己一杯。
　　听那人谈论着近日来的大事，什么一个月后云梦江氏，清河聂氏，兰陵金氏要送各家子弟来姑苏听学，什么岐山温氏的水祟作怪，林林总总，让唐时听了一耳朵的那点事儿。
　　等到人说完离开，唐时还坐在那里喝酒，直到这酒馆里只剩他一人。
　　当当当——
　　街道外的打更声响起。
　　唔？已经丑时了。
　　“客官，我们要打样了。”
　　“这就走。”
　　唐时笑了笑，从怀里摸出碎银子放在桌上，又伸手捻了颗花生丢进嘴里咀嚼，提着桌子上的酒便离开了。
　　等到唐时抱着两坛子酒翻墙回去时，身上早已半湿。这夜里更深露重，寒气逼人的厉害。
　　唐时迷迷糊糊的从怀里摸出来块槐花糖塞进嘴里，感受着那甜丝丝的味道，便又觉得能喝到酒吃到糖即使冷死也无憾了。
　　唐时想着，翻身上了墙，刚想离开，就顿住了身形。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拿着剑站立在楼阁里的蓝湛，酒醒了大半，也不知他把自己越墙的过程看去了几分。
　　蓝湛不是去闭关了吗？
　　他还特地挑的好时候！
　　唐时笑得慵懒，脸上被酒意染上薄红，眼睛死死盯着蓝湛，只是拎着酒坛子的手紧了紧，将酒往身后藏了藏。
　　“云深不知处禁酒。”
　　“不可亥时不息。”
　　“不可逾墙。”
　　“宵后除当日巡夜者，其余人等不可夜游。”
　　蓝忘机定定的看着唐时，平铺直叙，语气毫无波澜，扫了眼唐时松松垮垮的站姿，又道：“不可站无站相，东倒西歪。”
　　原先就带着几分醉意，听着就像是念经似的话，顿时被绕的晕乎乎的，唐时忍不住咬了咬嘴里含着的槐花糖，心想着：嗯，糖依旧是甜的，蓝湛依旧是个小古板。
　　蓝忘机看着唐时有些迷糊的眼，注意到他咀嚼的动作，皱了皱眉，语气更冷了些：“过食时，晡时禁食一切零嘴果品……”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唐时是受不了他再念叨下去，连忙道，说完就想离开。
　　蓝忘机被打断，眉头皱的更厉害，语气也更加生硬：“云深不知处不可打断他人言语。”
　　唐时才不管他打不打断呢，护住身后那两坛子酒才是正道。他已经和蓝忘机打过太多次交道，只要能护住酒，怎么罚他都认了！
　　唐时已经和蓝湛擦肩而过，心想着：反正这么多次了，蓝二也应该习惯才是。
　　走远了几步，还来不及开心，两道剑气从身后传来。唐时下意识躲避，脚步一歪，身子倾斜了点，一道剑气划着他的脸，削落了几缕头发。
　　一滴血掉落在脚下。
　　“啪嗒！”
　　两坛子酒被削断了绳子，猛地掉了下去碎了，刚刚好掉在了云深不知处境外，也不知道是不是蓝湛故意的。
　　里面的酒哗啦啦的洒了一地，一股子浓烈的酒香飘了出来。
　　被酒浸过的脑子是不能指望有多清醒的，闻着那味，唐时站稳身子，气的发抖，也没注意到自己破了相，转头就怒视蓝忘机，大喊了一声：“蓝湛！”
　　声音洪亮，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突出，怕是能惊醒不少人。
　　唐时拔剑迎身而上，锵的一声，两兵相接。两个人快速的过了几招。
　　通透的剑身映着唐时姣好的面容，嘴角不再含笑，微红的脸衬的那抹绯红的血痕尤为艳丽，眼神亮的惊人，却也怒气冲冲。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唐时的剑要快上平日好几分。蓝忘机想着分了神，手中抵挡的剑招慢了些。
　　本就落于下风的蓝忘机，对唐时来势汹汹的攻击就更加难以招架，瞬间就被压制住了。蓝忘机抬头看向唐时，却又被唐时那副样子晃了神。
　　剑尖在眼前放大，蓝忘机的瞳孔一缩，竟也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拿着剑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一片寂静——
　　耳边是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夜里的寒意吹拂过脸，衣袂飘飘，甚至避尘上的剑穗摇晃着不时擦过他握着剑的指节，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蓝忘机慢慢的睁开了眼。
　　眼前的唐时正举着他的当归，剑尖离他的喉咙怕是头发丝的距离都没有，只能说是贴着。
　　半敛眸子，蓝忘机握紧了手中避尘的剑柄，缓缓退了半步。离剑尖远了些，才看向唐时。
　　就见唐时盯着自己失了神，努了努嘴，无声的说了几个字，紧接着晃了晃身子，猛地从砖瓦上栽了下去。
　　——
　　云深不知处不可卯时不起。
　　唐时是被人拖起来的，刚刚好卯时。对于蓝湛这么严于律己，他人送死的举动，唐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被蓝湛带着去领罚，唐时早已轻车熟路，只是这走在半路，他死活都想不起昨晚他又做了什么，只记得他昨晚偷溜了出去喝酒。
　　看着一大早蓝湛出现在自己面前，唐时还是有几分惊愕，便问出了声：“蓝二，你不是闭关去了吗？”
　　“……”
　　蓝忘机没回话。
　　过来一旁的蓝曦臣温温和和的笑了：“忘机本今日开始闭关，只是白芷你……”
　　蓝曦臣话没说完，唐时就已经明白了，心中懊恼不已，定是昨晚被抓住了，这次怕是会被罚死。
　　早知道就晚两天了，要知道蓝忘机可是要闭关一个月，这晚两天，剩下一个月不就是要怎么喝怎么喝？！
　　唐时走到一半，发现不对，以往罚的最多的就是抄书，可这路分明是通往蓝家祠堂，和藏书阁相去甚远。
　　唐时愕然道：“蓝二，我昨晚做了什么？”
　　蓝忘机依旧没说话，只是用他那颜色极浅的眸子看了唐时一眼。唐时叹了口气，走进祠堂。
　　那里已经有蓝家子弟候着等着他过去，手里还拿着戒尺。
　　唐时认命的跪下，等着领罚，余光看到身侧一抹白也紧跟着跪了下来，唐时侧头去看，竟然是蓝湛！
　　心中有些惊诧，唐时没来得及问他犯了什么错，背后猛地落下一下，发出啪的一声，疼得忍不住抖了一下。
　　唐时收回心神，也不吭声，硬生生的扛着。
　　身边的人只挨了十下就停了，余光依稀看着那抹白站起身消失在余光的范围内。唐时跪在那里，足足挨了五十下，却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只是以蓝湛那个小古板，是不可能公报私仇又或者信口开河，必然是昨晚他喝醉了做了什么。
　　等到人都离开了，唐时抿着嘴，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看着蓝曦臣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的神情猛然笑出声：“曦臣，做什么这么犹豫，快过来扶我一把。”
　　蓝曦臣无奈的笑了笑：“白芷，你不该的。”
　　唐时也不在意，蓝曦臣每次在他犯禁之后总会来这么一句不该。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昨晚他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被罚的那样重。
　　都来祠堂了!
　　要知道藏书阁才是他的根据地，祠堂这个地方，一年也就来那么两回。
　　“曦臣，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做了什么？”唐时反手抓住蓝曦臣扶着他的手腕，眼神紧盯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白芷，你不记得了？”蓝曦臣愣了一下，又笑了，“昨晚深夜不少蓝家子弟被你怒气冲冲的一声蓝湛吵醒了。因着家训，也没人去看，只是想来，白芷你被罚是必然的事情了。”
　　“所以曦臣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蓝曦臣点了点头，又道，“白芷你想知道的话，不如去问问忘机？”
　　“再说吧。”唐时摆了摆手，松开握着蓝曦臣的手，说道，“我要去冷泉疗伤，你该忙什么就去忙吧。”
　　“那便告辞了。”蓝曦臣行了一礼，唐时也回礼，看着他走远，这才转身离开。
　　唐时一瘸一拐的走着，背上的伤被牵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感。
　　空气中的冷意越发明显，道路的林木郁郁葱葱，石径通向深处。走了好一会，唐时才看到那烟雾蒙蒙的冷泉，脚步忍不住快了些。
　　走近了，唐时才发现放在一旁白石上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套衣物。
　　已经有人来了。
　　照理说冷泉寒冷彻骨，本不该像温泉那般热气弥漫，迷人眼帘，可此时正值晨时，山中水汽湿重，浓雾漫漫，也看不清人在哪。
　　来冷泉的人屈指可数，更何况还有个和他一同受罚的蓝忘机。唐时猜想，里面的人多半就是他。
　　清醒着的唐时相较昨晚醉酒的时候，其本质的不同在于，清醒的唐时有分寸。唐时刚受了罚，可不想再领罚，想着不可窥伺本家名士沐浴这一条，便就地坐下了在泉外等着。
　　等了有盏茶的时间，也没见有人出来。
　　他背上的伤实在疼的厉害，唐时站起身，刚想喊一声有没有人，脑子里又划过一条家训，硬生生闭了嘴。
　　云深不知处不可喧哗！
　　唐时皱了皱眉头，心里腹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