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叫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牛二推广员

6、喘息

　　她偏不，她偏生喜欢不知好歹，得寸进尺，试探底线。不采取动作永远意味着必定失败，只要做出尝试就会有机会，哪怕是几百万分之一。
　　热知识，除了爱喝酒，她还爱赌。赌万一。瞻前顾后的人终将一无所有，反正她也没什么可输的，干脆直接□□一了百了。
　　他酒红色的衬衣显得如此的勾人，她偷偷看他，客观来说并不特别优越的五官，但睫毛出奇得长。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永远看上去这么可爱。
　　她想凑过去吻他。
　　一但开了个头，就越想越过分。想抱住他，将一整个自己贴向他，想亲他平日里用来授课的唇，想解开他严实的上衣，跨坐在他身上，全然无视过有司机的存在，忘情地亲吻他，抚摸他，将他拆骨扒皮吞到肚里，彻底地完全地融合。
　　但她只是闭上了眼装作入睡，再随着行驶中的晁动倒向他的肩。他似乎抖了一下，她没睁眼无法看他此刻的表情。她此刻要扮演好一个睡着的人，一切都当作是无意识中发生的。
　　他不敢动，生怕吵醒了她。但此時此刻维持着这个姿势着实叫他混身不自在。酒精催发下本就急促的呼吸提了速，脸上的温度也不甘落后地急剧上升。她的发丝落下，擦着他的肩头滑落。明明隔着布料，不知为何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软软的头发撩拨着，轻轻的，又苏又痒。她的呼吸打在领口小面积暴露于空气中的肌肤上，一阵苏麻感瞬间俘虏了他，像电流自上而下窜过。还有她身上的香水，钻了他满怀。轻微的皮革味夹杂着花香，却没有大多香水会有的甜腻脂粉味，优雅温柔又干练果断的，华丽又轻盈，又像裹了一层纱高傲地待揭开真面目，有些清冷又勾人的香。很适合她。
　　她是否也有一层待他揭开的面纱？他会耐不住好奇心，在名为道德的泥泞里挣扎逆行吗？他问自己，我似乎从不是一个遵守社会准则的人。他一時之间竟拿不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
　　抑制不住地，他死死盯着她。也许像盯着猎物的眼神？不。不知为何他反感觉像个猎物，踩进了陷阱里，挣脱不开，只能无力地紧盯着逐步靠近的猎人。任何防御措施都失了效，都是无用功，他只能无力地用眼神追寻着猎人，不知她将如何采取下一步行动。生死被拿捏在对方手里，却没有恐慌，只有因无法预知自己未来的忐忑不安。心跳愈发地快了。都是酒精害的，他安慰自己。
　　或许他的確是猎人，一个无法判断该如何行动，生怕自己被猎物撕咬虐杀的无能猎人。
　　他昔日最乖巧努力的学生因醉酒靠在他肩上小寝，他竟莫名地会感到性命受到威胁，这发的是哪门子疯？但他还是无法不看她，视线下移，解了两颗扣子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一小片雪白上若隐若显着一根红绳。再向下，黑色布料包裹着的圆润上下起伏着。一二，一二，似乎她的呼吸也有些急。
　　他发现 Vera 很会穿搭，两次呈现出的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但都将她身体的曲一览无遗地勾勒。又或许是她曲线本就好看，所以不受穿着打扮的限制。他喉头紧了紧，喉结滚动。
　　不能再想了，他反复告诫。
　　Vera自然没有睡着，小心翼翼保持着呼吸和表情，比不睡还累。她不舍得放过和他的每一秒，每一个偷看他的机会。闭上眼却感觉与他距离更近了，能够感受到的更多了。她感受到他湿润的呼吸急了，乱了。她于是猜想的，幻想的更多了。两人急促又温熱的呼吸相隔极近地升起，半空中相汇，交融，缠绵，像无声中做了一场爱。
　　空气中的旖旎惊得酒都醒了。今夜注定一夜无眠，各做上半宿清醒又糊塗的梦。
　　只盼是个春梦，她边想边偷着乐。
　　终于回到家，她在床上摸出手机给他发消息：谢谢老师送我回家，睡啦！
　　消息发出后就熄了屏放到枕边，阖眸，听见了他回消息的提示音也不去理会。把话茬留到明天早上，这样更顺理成章地，可以一直聊下去。但她竟睡不着了。摄入了大量酒精但未达到能让人昏睡的程度就是如此下场。她不甘心，气急败坏地蹬床板。无法入睡要如何做梦？无法做梦的她要如何再看到他？他像毒药，成瘾性强，又或是给她下了蛊。不知哪天起她变得像这样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痴恋于他了，每夜入睡前先祈祷夜里能夠梦见他，记录每一个夜里是否有他，若没有，早上醒来就会怅然若失，气急败坏，甚至要骂上两句。
　　只要还能梦见他，就还有希望。
　　但凡能在梦中见一面，她就心满意足了。她边祈求着，边反复回味今日新加入YY库中的内容和素材。态度已然如此清晰明显的老师怎么可能是对她毫无想法呢？今晚至少要梦见与他相拥吧。
　　旁观者的角度看来她未免是过分卑微了，哪怕只是梦中能见他一面，就是夠她开心两三天了。她倒是不在意。假的，假的也好，是什么都比一无所有好。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计划如何步步逼近，最终将他拿下。这个道理就像吃肉，你不会因为只能吃到一口就觉得这一口不好吃，但对这一口肉感到满意也不意味着你不想要索取更多。有一口肉吃至少是一口，自然是开心的，但如果可以吃到更多，又为何不去争取呢？
　　她久久不得入眠，从床头柜中翻出粉嫩的工具置于双腿之间，启动开关，嘴里边不断喃喃着，穆老师，穆老师。不一会她才停下，吃饱了肉，心满意足地合眼。临了不忘默念一句，祝我今晚梦到他。
　　似乎她一生中鲜有事能顺遂心愿，包括在这件她每夜无数次祈求的梦也好，还是生活中任何一件其他事也好。
　　但今晚她真的如愿以偿地梦见了。
　　梦境复刻了现实的场景，是他二人在车上時的片段。但不同于现实的是，梦中的她竟知道自己是在梦，因此可以胆大包天地肆意妄为，比如将她心心念念的那件衬衣扒掉，一件接一件全都扒掉。她可以肆意地对他做任何事。任何事。
　　但她还是如现实中发生过的一般，静静靠在他肩头，一言不发。她可以随意地逾矩，但似乎那又不是她想要的，似乎她不是单纯想要得到他，占有他那样简单。太过轻而易举到手的东西无聊又没劲。那么究竟想要什么？身陷梦境中的人，大腦处于半清醒但多数混沌的状态，无法支撑她作出基本判断，像一坨浆糊，她思绪想到哪，就把哪给糊住。于是她陷入这个问题里了，梦中的她无法解答。
　　半梦半醒间她恍惚唐突地想，如果生命恰巧结束在这一刻就好了。永远溺死在她求来的梦中，永远不用再醒过来。或许这能算是圆满结局吧。作为女主角，如愿以偿不抱遗憾地死去。
　　不过她不可能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死去，尽管她多么地渴望。甚至说不上为什么如此渴望着。
　　然后她又昏昏沉沉睡了回去，依然梦见了他，但这个回笼的梦在醒来时就记不清了。她卯足了劲回忆，不愿忘记任何一个有他的片段，哪怕是梦里的。但梦境内容一旦被忘却就再也无法记起，向来熱爱做梦的她又何尝不懂，只得作罢。日记里只得写下草草一句，「梦见了」。
　　她摸过手机看昨晚他最后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句简单的晚安好梦。她思索片刻，编缉消息。
　　V：早呀！昨晚居然失眠了，没睡好，好困呀。
　　没有等太久便等到了他的回复，他说：早，我也没睡好。
　　她仰起头傻笑。心有灵犀呀，并且还是秒回。
　　V：我昨晚在车上好像睡着了，所以可能就没那么困了。还好今天不用上班。
　　见她提起昨夜车上的事，仿佛一下又回到了那个狭小的封闭空间里，她滑过的发梢，她挥之不去令人着迷的香水，她起伏的胸脯。思至此他可恥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了不该有的反应。他安慰自己，只是因为刚睡醒而已，是正常现象。
　　穆：是啊哈哈，好好珍惜为数不多的假期吧。不过也怪我，没看好你。
　　这么回复着他不免愧疚了起来，作为师长他不仅没有照顧她，自己竟也失了分寸。
　　她一看这回答就知道有戏。
　　V：没事，下次我会提醒你注意的。别忘了你昨晚答应要请我喝酒可还没请呢。
　　她刚打完字，犹猭了一下，又怕会不会有些越界，一下子进展太过快了。她将打好的字又全删掉，即兴奋又不知所措地紧咬下唇，反复琢磨怎么回才更恰当。
　　她想起以往给姐妹们开恋爱咨询课堂的時候，向她们反复强调，最重要的是平常心，不要刻意地斟酌消息怎么回。因为想得越多就越显得虚假刻意，越让人起疑。只要自己姿态足够自然，就越教人难以防备，就能更轻松地侵入到对方的内心。
　　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
　　幸好她执拗又倔强，有时候身上会有股子硬要逆天改命的冲劲。她挑挑眉，与自己说不必顾忌这么多，没有拿不下的男人，做自己就好。于是纠结了许久，还是原封不动地发了出去。
　　还有下次吗？他请客？她的意思是单独出去喝酒？喉头滚动，不知自己偷偷藏了什么心思。他犹豫，指尖在屏幕上伸出又收回，不知是否应该应约。但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见他半响不回复，可能意识到自己的确着急了些，太过唐突了。于是分享了首昨晚提及的乐队的歌发过去。
　　V：穆老师，这就是我昨晚说的三角乐队，这首歌我特别特别喜欢，一定要听哦！
　　他也松了口气，点开链接听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