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药师》圣母殿

2、2老友重逢

　　敢违逆朽木家下任当家朽木白哉的人，一本青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
　　只不过，白哉在听到她的话语之后身上明显产生了灵压的波动，就算绯真是完全无法感知灵压的普通整，也敏感地察觉出了白哉的变化。
　　一本青依然站在外院，绯真对着她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仰起头轻轻拉了拉白哉的衣袖，声音微不可闻。
　　“白哉大人请不要再为我费心了。”
　　朽木白哉并未接口，一本青的眼神却不自觉地停留在了绯真的脸上，她的确是带着那种幸福的微笑在同白哉说着这样的话语，害得自己不得不垂下眼帘，不再去看这边生死之前的依依惜别。

　　屋内的人寒暄的时间并不太长。
　　朽木白哉如今已经进入了六番队，单单就繁重的队务而言，就足够忙得他焦头烂额，而朽木绯真如今的身体已经无法让她长时间地保持清醒，白哉不过在里面待了一小会儿，便细心地帮绯真掖好被角，合上拉门走了出来。
　　一本青立在院子正中的梅树之下，正伸手抚摸着枝干粗糙的纹路，瞧见白哉出来，忽然露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来：“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让人杀掉我？”
　　朽木白哉无波无澜地看着她，语调是意料之中的平静：“你不配。”好像杀掉她不过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只是他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
　　……现在的后辈，真是不可爱诶。
　　一本青无所谓地耸肩，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是啊是啊，我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赤脚郎中，抱歉没办法忤逆天命，可能要麻烦你帮尊夫人……准备后事了。”
　　白哉闻言，垂在身侧的手心一紧，视线转到了在一本青不远处站着的朽木管家身上：“送客。”

　　于是，当一本青被人恭敬地“请”出朽木本宅时，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湛蓝无比的天空，哀叹了一下自己混吃混合享受生活的梦想就此幻灭了。
　　身后的大门虽然厚重，不过她的耳力向来异于常人，门板之后朽木管家稳重而苍老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入她的耳朵。
　　“从今往后此人不许再踏入朽木本宅一步。”
　　啊呀！她好像得罪了了不得的人呢。
　　一本青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露出一个头疼的表情，好在朽木本宅地处偏僻，并未有人瞧见她这番无聊的自娱自乐。

　　说老实话，自己会被朽木家的人从那样糟糕的地方挖出来，已经大大地出乎了一本青的意料。
　　她原本以为这么多年来，[一本青]这个名字早就被人遗忘在了档案室的故纸堆里，谁知道在这样一个节骨眼上，竟然又有人想到了她，甚至还找到了她。
　　看起来尸魂界也不是那么和平了？
　　一本青心安理得地踩着朽木家特别赠送的木屐，一摇一晃地开始朝着北流魂街三区她暂时落脚的小屋走去。

　　瀞灵廷的道路就她当年的记忆来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连路过的死神都透着一种她无法明白的骄傲感觉。
　　统一的着装，腰间的浅打，在一群整齐划一的死霸装中，她一身华服背着脏兮兮的药篓实在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只不过一本青早就练就了浑然不觉的本事，悠哉游哉地东游西看，也不知道是在感时伤春还是在体味故地重游的滋味。
　　转过一条小巷，再往前走就是通往北流魂街的青流门，一本青站在瀞灵廷内看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街道，忽然忍不住仰天长啸。
　　“朽木白哉你个小兔崽子！你没有给姑奶奶我准备通廷证啊混账！”

　　此情此景，一本青很想泪流。
　　果然得意忘形是会遭报应的，她随意地坐在街道的角落，半靠着干净的墙壁，纯良四十五度仰角，尝试着飘一飘传说中的海带泪条。
　　不救朽木绯真又不是出自她本意，能在得知自己的死期之后还能够保持那样幸福微笑的女人，也许放任她堕入轮回，才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虽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可惜她干惯了杀人的勾当，忽然之间让她来信佛，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宗教信仰之流，天边的太阳渐渐西斜，一本青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正打算着试试强闯青流门时，一只黑色的地狱蝶停在了她的肩头。
　　耳畔回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一本青的脑子里忽然十分狗血地闪过了一个词语。
　　[恍然如梦]。

　　八番队的大门就好像队长京乐春水的胸怀，永远对一切纯真的少女们敞开。
　　只不过按照一本青的年纪，完全不符合上述描述，于是她淡定地从后门潇洒地翻墙而入。
　　躺在自家队长室内闭眼打瞌睡的小花袍队长在察觉到异样的脚步声后记得难得地掀开了自己的眼皮子，扫了一眼一本青来的方向，微笑。
　　“哟，你来了。”
　　一本青撇嘴：“喂，这就是你对久别重逢的校友的态度么。”
　　春水笑眯眯：“可是现在貌似是你有求于我。”
　　某人ORZ，于是不再抬杠顶嘴。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一本青同京乐春水蹲在一块，拿手肘戳了戳他的肩膀，声音恹恹的。
　　“喂，通廷证。”
　　京乐春水闭着眼睛假装浅寐，一本青怒，抄起身后的药篓就朝他身上砸去。
　　由于顾虑到里头新采的药材，一本青犹豫片刻又把药篓换成药锄，不过瞬息之间，京乐春水已经起身瞬步，整个人挪了位置。
　　“好了好了，今天找你来不少为了打架的，我这里刚刚有了好酒，你要一起来喝么？”
　　“酒鬼。”一本青忿忿不平，见春水已经自顾自地朝嘴里送酒，赶忙上前将酒壶一拎，放在手上晃了晃。
　　“乖，有话快说。”

　　没有了酒，春水露出一个苦笑。
　　“其实也算不上我找你有事，你知道走到我们这一步，总有那么一些身不由己。”
　　一本青斜眼看他：“再吞吞吐吐，你的酒可就没有了。”
　　“好好，我说。”春水赶忙出声，“山老头他们，已经发现了你的行踪。”

　　难怪自己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朽木家的人给发现，原来是因为上面的人早就得到了自己的信息了么。
　　一本青随意把手上的酒壶扔给春水，后者稳稳接住，下一刻自己随身携带的八番队小印章已经转到了某人手上。
　　“啪”的一声，一旁凌乱的小案几上，通廷证已经盖章完成，一本青小心把这东西收好，看了看时不时朝这边瞥一眼的春水，笑道：“不用担心，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药师，不会再发生从前那样的事情了。”
　　“我知道。”春水看着她点了点头，“一路小心。”
　　“谢谢。”

　　出了瀞灵廷，回到流魂街，天边的太阳早已经落山。
　　略微有些脏乱的小院子，竖起来的架子上晒满了来不及收的药材，一本青把背上的药篓扔在一边，踢掉脚上的木屐，光着脚丫踩在榻榻米上，开始在未点灯的屋子里翻找自己的行医笔记。
　　不算太大的单间，墙角摆放着一个干净的药炉，壁橱的拉门半开半合，被子的一角从里头探出脑袋，一本青从桌子下头把用来垫桌角的一个小册子抽出来，拍干净上头的灰尘，果然是她用狗爬一般的字体写着的所谓行医手册。
　　加上前些日子到过的七十二区，整个尸魂界已经被她走遍了大半。
　　咬着笔尖将最新发现的药材的药性记上去，一本青忽然开始考虑，如果把整个尸魂界都逛遍之后，她又应该去哪里呢？
　　现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只不过要从这里过去需要费太大的力气。
　　先不说如何从六番队那里借穿界门一用，大概四十六室的那些个老家伙也不会同意她随意地离开尸魂界吧。
　　于是……
　　果然一切只是一个美好的臆想。

　　落下最后一笔，她满足地继续把本子塞回桌底，刚刚想躺回自家的地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外头忽然传来了久违敲门声。
　　一本青稍愣，继而有些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原来还有人知道我住的地方么。”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不过将难得的客人拒之门外实在不是她的待客之道。
　　起身，将自己的房间稍稍收拾整齐，一本青好歹把自己折腾得比较人模狗样之后，总算是再次晃到了自家的门前。
　　毫无防备地将面前的门拉开，“请问你找谁”的话音还未落下，一头银色的短发在她的眼前无限放大。
　　紧闭着总是在微笑着的眼睛，好像狐狸一样的表情，瀞灵廷护廷十三番三番队队长市丸银举高了自己的手，笑得人畜无害，站在门外。
　　“哟，一本前辈，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重写了一遍，字数不够了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