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啥作业，伤感情》专业施工队

7、第 7 章

　　“有消息说，今晚鸡公山有人坐庄，玩得挺大。”代致扒拉口饭，筷子在蒜苗炒肉里挑肉吃，顺带感叹一句，“食堂大妈打肉越来越不厚道了，手抖得抽风了。”

　　谢镇年没吱声，看眼对面的女生，他单手拧开瓶盖，面无表情的喝了口气泡水。

　　“大哥，这气泡水是真难喝，我真佩服您老每天一瓶不带停的。”代致看他喝气泡水就头大，能不能走点心，喝个正常的水还能匀他两口。

　　谢镇年其实对这味也不是很喜爱，在舌尖上炸开那一瞬先苦后没味，他也不喜欢喝甜的，觉得腻人。

　　只是每次去小卖部买水，那气泡水打折促销的放顶层都没人买，他看着那几瓶水可怜，善心大发的就买了。

　　“我想去见识一下，听说赢一局四位数。”代致回到正题，比了四个手指，一听就很得劲儿。

　　谢镇年抄起筷子夹菜，也没搭话，全程说话很少，代致是个话痨，更是停不下来。

　　梁橘将周边租房信息看了个大概，选了几个中意的，想留着晚上回到旅馆再挑选，视线上抬，对于将将闯入视野范围的那双手有点犯楞。

　　男生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修得圆润整齐，可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她好像见过这只手的同胞兄弟。

　　她顺着手往上瞧，男生的校服袖子卷到小臂，手臂上的青筋凸起肌肤，隐隐藏了一脉山线，紧实的绷着力。

　　再看眼人，谢镇年嘴里嚼着东西，见她抬头，视线不受遮挡的撞上，他眼神不带情绪的看着她，好像她就是空气。

　　梁橘已经习惯抬头惊喜，内心卧槽尼玛，这一天的缘分累加，她此刻完全能做到波澜不惊同心如止水。

　　“我就想问你晚上去不去？顺带捎我一程。”代致喝口番茄汤开胃，酸得他眉头都皱了起来，没发觉这边异常的情况。

　　谢镇年咽下食物，喉结滚动两下，终于舍得开金口，“不去。”

　　梁橘为了避免这该死的缘分继续延续，把手机揣兜里，拿起纸碗就灰溜溜走了。

　　谢镇年略微思索，梁橘半碗饭没吃完，是不是他长得有点妨碍她吃饭了？

　　“你看看，你说话太冷，把女同学吓跑了。”代致也是开玩笑的打趣，重点还是在谢镇年身上，“年哥，带我去见见世面，油费我出。”

　　谢镇年舌尖顶顶腮帮，你丫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梁橘刚出食堂，就碰上位中年大叔问路，问学志楼在哪个方向。

　　七中有时候会承接大大小小的校外组织的会议和考试，外来人员也不少，她朝东边指了指，耐心的给出大致方位。

　　谢镇年和代致刚好出来，代致捅捅他胳膊，朝女生的方向打了个眼色，梁橘的牛仔裤和黑T搭配起来挺酷，人本就长得苗条，清浅的短发掖在耳后，侧颜也清纯。

　　“怪不得你刚才心不在焉的，也怪我选了个好位置，别说，是个美女，没见过呢，高一的？难不成是高二的学姐？”代致兴致勃勃的发表见解，有点想去搭讪的冲动。

　　谢镇年微眯着眼，很深的看眼人，不为所动的换个方向抬脚就走。

　　“高三的学姐也行，有句老话，女大三，抱金砖。”代致就跟个老大妈一样，费话一箩筐。

　　谢镇年抬起胳膊，顺时针旋转两圈，“你数学从来不及格是有理由的。”
　　代致：“……”

　　“年哥，你要是害羞，我去帮你问问，万年铁树总要开花吧！”代致对这档子情啊爱啊的事儿看得很开，该上就上，一鸣惊人。

　　谢镇年给他脑瓜子一记爆栗，我踏马的！还结果呢！

　　“说真的，我家里上幼儿园的小侄儿都混得比你好，周五我去接人，看见小朋友和女同学手拉手的走出来，还指挥我去买糖给人家吃。”代致捂着嘴，夸张的演戏，“那场面，酸得我老人家牙疼。”

　　谢镇年挑眉，瞥他一眼，“你今儿是不是欠扁？”

　　代致举手作投降状，一手取下来割脖子洒热血，舌头半吊，含糊一句，“我死了。”
　　“……”

　　七中的小卖部兼职充饭卡，本来地方不大，人排队一挤就更窄，梁橘想走近货架挑选水，人太多，架子跟前完全没容量下脚，她拉开店门口的冰柜，挑了瓶唯怡豆奶。

　　教学楼一楼的生物实验室旁边，有可供学生借阅的图书角，是学习部组织的活动，三四张课桌拼凑一起，面前拉条短小的横幅，上书：知识共享，学无止境，八个大字。

　　桌上摆的都是些课外书籍，由学生自愿捐赠，国内文学和外国名著，历史教育诗歌散文样样都有，种类挺齐全。

　　有个戴眼镜的女生站在摊位看着人来人往，几次欲张口吆喝，可鼓起勇气也没放开嗓门，声音小得可怜。

　　看起来无人问津，无谓是凄凄惨惨戚戚，梁橘善心大发的走进摊位，想着挑几本闲书在课堂上陶冶情操。

　　没等她走进张嘴说话，女生为难的绞着手指头，着急道，“学姐，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学姐？她是不是长得挺显老。

　　小学妹要去学志楼拿东西，五六分钟的时间，请求梁橘替她坚守一会儿。

　　梁橘就当回好心人，至于怎么个守法，她拉开凳子背靠桌沿，嘴里啜根吸管喝豆奶，随手拿本小说摊膝盖翻翻看看。

　　谢镇年和代致从学校背后的小花园转出来，谢镇年走在前头，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图书角，顿了一下。

　　那副小景挺悠然自得，有点大爷自得其乐消遣的意境。

　　代致指尖的烟还没熄，吊他一侧肩膀，“操，都遇见三回了，这缘分杠杠的，你真不上，我就不客气了。”

　　谢镇年前走一步，挡住前方视线，舌尖抵抵牙根，不发表建设性意见。

　　代致说动就动，果真掐了烟，冲着反光的不锈钢廊柱顺顺发鬓，整了整校服，有种要去相亲的既视感，“年哥，你说老子会不会把那小妞儿迷得神魂颠倒？我感觉自己要帅出地球了。”

　　没人搭话，只有草丛里寻食的小鸟儿在窜动，代致回头一看，半个人都没有，发现谢镇年不厚道的捷足先登。

　　谢镇年走近了，他的新同桌也没抬头，看得挺专心。

　　他拨开表面的书皮，全是旧书，书角翘得老高，有的已经纸张泛黄，都是些学生捐赠的资源，封壳只有八成新。

　　“诶，同学，这都怎么卖？”代致追上来是推波助澜，看谢镇年这番劲头，怕真是暗戳戳的对人有意思。

　　谢镇年看傻子似的瞥眼代致，低下头眼中又无波无澜，仿佛就是冲书来的，要发愤图强好好学习。

　　梁橘只守摊位，那女生临走前也没提让她招呼登门的人。
　　梁橘觉得这类人八成是找茬，租阅两个大字贴脑门子上。

　　她侧过上半身，指指角落学习部的自制立牌，“只租，不借。”
　　代致搭上谢镇年的肩膀，笑眯眯道，“给我年哥推荐一下呗，这可是年年三好学生，文明奖得主。”

　　梁橘差点忘了年哥这两个字专属某人，听见了什么惊天大奇闻，眼睛瞪得像铜铃，木偶般转过脖子，看眼从头到脚刻了好学生字样的谢镇年，当她三岁小孩好糊弄？还是当她耳聋眼花？

　　谢镇年没反驳，倒是很受用这一系列的荣誉称号。

　　她敷衍的抽了本书扔出去，连个眼神都不屑于施舍。

　　代致两指夹起书，认真的读书壳上的四个字，“《百年孤独》是不是过于悲惨？”

　　谢镇年倒是不在意的看眼书，没多大表情变化。

　　梁橘抿抿嘴唇，又对症下药的抽出最底下一本。

　　“哇靠这啥？《悲惨世界》，外国人取名不看风水？”代致转个话锋，胳膊肘撑在书堆，“有没有国内的作品，能看懂的。”

　　梁橘直起背，施施然站起来，也没将不耐烦展于脸上，只怪大爷挑刺，这都是中文字。

　　得亏图书角分类齐全，梁橘弯下腰，指尖在那一堆指定的书籍侧边目录滑动，平静的抽出来一本余华的代表作。

　　三本书在手，代致抽抽嘴角，头一次碰上女生不按常理出牌，搔搔头看向自家老大，递了个求救的眼神。

　　谢镇年翻开余华的《活着》，玩味的看向女生，梁橘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过于冷寒，若深冬山林的湖潭，一触及湖面就结冰。

　　“这三本，要么？同学。”梁橘顶不怕死，笑意嫣嫣，眼尾一挑，那眼睛勾兑了酒，熏人。

　　谢镇年手抄进裤兜，深深的看眼梁橘，女生眉唇清浅，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他目光落在三本书的封壳，又转向代致抬抬下巴。

　　代致秒懂自家老大的意思，掏出学生证，“借借借，知识共享，永无止境。”专门念了一遍横幅的标语，显得自己并不是被赶鸭子上架。

　　代致揣着三本书来到球场，路上还在纳闷，“说是高一的，我怎么就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正点，年级上不可能没风声。”

　　代致先前以为人是学习部的，结果女生是帮人看摊，倒也问着本人是高一年级。

　　“我看见人是上楼了，排除一楼的一二三班，再排除咱家老大的十三班，这范围一下子缩小四分之一。”代致侦探头脑上线，一脸高深莫测。

　　这边的谢镇年脱下短袖搭在篮球桩，换上校队的黄色球衣，脚尖起球到手上。

　　“我们学校加上教职工接近五千多师生，我周六晚守校门口这条道就能筛查大半的人，要是她住读不回家，蹲女生宿舍门口准没错。”代致觉得这条道很明了，要摸到水下的鹅卵石，“没我代致找不到的人，除非老鼠会打洞。”

　　谢镇年听得有点烦，阴着脸砸过来篮球。

　　代致受了一球，在天气温和又无风叨扰的空间里凌乱几秒。

　　草！
　　我这不是为您老的终身大事考虑！怕你嫁不出去！
　　难不成在悲惨世界百年孤独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