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毙边缘反复横跳》安之隅

17、第 17 章

　　我们去了最开始的目击者那里。

　　乙骨同学是个善良的人，他看到我的脸色，克服了对陌生人的距离感，勇敢的站到我前面面对激动的目击者。

　　目击者看到我们时脸上的惊恐几乎要漫出来，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抓住乙骨同学。
　　“杀……杀了吗？！它还在吗？”

　　乙骨同学试图安抚他，目击者却更加不安起来，拽着乙骨同学催促他快去商业街。

　　乙骨同学小小的吸了口凉气，试图让他明白现在已经没有危险这个事实，但显然极度恐惧状态的人对一切都疑神疑鬼。

　　“你们去确认一下啊！不是警察吗？尽全力保护我啊！”
　　他惶惶不安，拼命地想要确认自己的安全，乙骨同学愣了愣，下意识想要否定：“我们……”

　　他的话顿住了。

　　嗓子有些干涩，我咳了两声，示意辅助监督过去解一下围。

　　站久了头有点晕，我示意先离开去车子里等他们，在车内坐了一会，才看到辅助监督陪着乙骨同学过来。

　　辅助监督去前面开车，乙骨同学坐在后排，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有些沉默，握着咒具不知想些什么。

　　脑袋的晕眩稍微缓和了一些，隔了一会才看到乙骨同学长出了一口气，想了想，问我：“伊泽老师是怎么决定要来咒术界的呢？”

　　为了工资与假期。

　　他问我有没有想要离开。

　　“目前没有，它给我的薪金够我继续坚持工作。”

　　“……老师的目的真坚定。”

　　他想了一会，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好半天才又问了一句：“老师是怎么看待咒灵的呢？”

　　我已经在车子的摇晃里昏昏欲睡，脑子有些不清楚，声音也有点混沌。

　　“我不会想这些。”

　　喉咙有些瘙痒，回去得去医院拿些药。

　　“工作就是为了赚钱，别的没必要去想。硬要说的话，把咒灵看成扰乱社会治安的恐怖分子就好。”

　　我生长在人类的社会，早就过了满怀中二之情想要颠覆世界的年纪，能看着存折里的累计金额逐渐增多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咒灵能付我工资吗？明显不能。更何况我好歹作为人类，实在没有和咒灵友好相处的充足动机。

　　在人类和诅咒天生的立场就是敌对的情况下，把对方形容成恐怖分子也没什么错，我也不担心乙骨同学想不开跑去投奔咒灵。

　　他和我一样生长在普通人的世界，在诅咒的陪伴下度过六年，又在五条悟的摧残中坚强成长，他能成为五条悟的学生就说明五条悟对他抱有信任，信任他能一直站在咒术师一方。

　　实话实说，如果没有一点支撑的动机的话，咒术界待久了会出什么毛病我都不奇怪。

　　乙骨同学必定会成为咒术师来祓除诅咒，那么他就要有一个能走下去的理由。理由可以是保护人类，也可以是保护伙伴，甚至磨练自己或者向钱看都可以，喜欢纵容学生的五条悟不会在意这些。

　　现在唯一能成为他的障碍的只有一点意外因素。

　　特级过咒怨灵里香。

　　咒术界有一条必背的守则。

　　「成为诅咒容器的人类不可视为人」

　　在遇到诅咒的容器时完全可以当做诅咒本身去祓除。

　　乙骨同学的情况有些特殊。

　　他不是容器，但「里香」又明确的寄宿在他身上，目前来看他也还没有掌握能控制「里香」的方法。

　　咒术界高层的态度其实很好猜。

　　因为事物繁杂而又组织庞大，交错的势力彼此牵制，从古到今传下来的结构建立在人类社会的基石上，偏偏身为咒术界柱石的咒术师和诅咒不断僵持。

　　诅咒质与量重新上涨的时间也就是这十几年内，谁也不能保证至少年过半百的高层们不会固步自封。

　　谨慎瑟缩与一刀切的作风似乎是人类社会的通病。

　　刚开始的几代还能有开明的态度，发展下来势力的脉络千头万绪，他们未必没有手段，只是乐得默不作声省点麻烦。

　　对于容器的绝杀令完全可以想见。

　　乙骨同学曾经被下过死刑，后来转为死缓，由五条悟负责对他的监管。

　　我听说「里香」曾在乙骨同学刚入学的时候完全显现，没被高层抓回去估计五条悟出了不少的力。

　　该怎么说呢，只能说五条悟挑学生的眼光不错，本人又完全够任性妄为，才能带着他的学生们一个个在歪掉的道路上放飞自我。

　　我闭上眼。

　　我被五条悟抓到了。

　　高专离市内实在太远，现在让我自己跑去市内恐怕明天的社会头条就会出现“一男子在东京街头离奇昏迷”的窒息标题。

　　我怀着侵占稀缺的医疗资源的愧疚心去了高专的医务室。

　　被闻风赶来的五条悟堵了个正着。

　　他戴着眼罩都能做出恶趣味的震惊表情，在我的病床前乱舞。

　　“咒力流转有波动欸，难道伊泽你用了术式？”

　　我还是个病人，看不了太刺眼的颜色。

　　所以请头发颜色尤为刺眼的某位高专教师尽快离开放我休息。

　　我手上扎着针管，架子上的药才下去一点，五条悟完全不顾及我刚陪他的学生做完任务不幸病倒的事实，语调欢快。

　　“我看到报告了哦，忧太说咒灵一下子就没了，这不是超强的吗？”

　　真巧，报告我也看了，凭借能隐藏的能力才能被称作二级的咒灵，本身咒力勉强徘徊在准二级的边缘，这个程度就造成了我不得不卧病在床的惨状，他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能面不改色的夸我超强？

　　谁看了不会送我一句“就这？”

　　五条悟不会。

　　他不仅不会，他还召集了他的学生一起来探望我，理由是“英雄的伊泽老师保护了乙骨同学”。

　　？

　　我，窗的一个文职人员，现在面色惨白的挂着吊瓶。

　　乙骨同学，咒术界顶层的特级术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探望我的队伍里。

　　倒也不必这么夸张。

　　脚已经开始抠地了，五条先生。

　　离我假期结束到底还有多久？

　　我现在无比思念我的工作。

　　五条悟兴冲冲的，在他的学生们离开后托着脸，笑着问我：“你看到里香了吗？”

　　“……”

　　“有什么感想？”

　　“……没有。请不要再随便把学生丢给我了。”

　　“没关系嘛，伊泽老师做得超棒，剩下的交给棘他们就好了。”

　　真是复杂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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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了说，愚人节快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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