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毙边缘反复横跳》安之隅

16、第 16 章

　　“来杀了我吧，伊泽。”

　　我不止一次听到过这样的说法，出自同一个人。

　　他对死亡怀抱执念，乐此不疲的追寻死亡。
　　我无法理解他口中开朗有活力的死亡是什么感觉，偏偏他为此斗志昂扬。

　　困扰还是有点困扰，毕竟我还有正经工作，不可能陪着他四处胡来，能做的也就只有尽量远离他。

　　架不住他热情饱满。

　　我曾经因为被纠缠太过，关系我能不能拿到全勤奖的任务差点没能完成，愤怒的情绪冲昏头脑，十分不理智的把他挂到了树上。

　　五秒之后就放下来了。

　　他顶着在树上蹭下来的枯叶，以我不能理解的兴奋为我加油鼓劲：

　　“加油，再加把劲！”

　　并不是很想加把劲。

　　我已经开始后悔向他寻求帮助了。

　　那段时间我才刚刚拥有这股力量，和上级沟通的时候被他听到，从而勾起了他了不得的兴趣。

　　是我太年轻，竟然因为认定他是上司的朋友而放松警惕。

　　他说我的能力应该不是异能力。

　　无效化异能力的「人间失格」对我不起作用，要么我的能力不是异能力，要么我的能力反过来无效化了人间失格的无效化。

　　后一种……要是假设成立，那么在我们互殴的过程中就是他无效我，我无效他，他再无效我，我再无效他，然后不断重复我们彼此无效化的过程。
　　不停抵消又作用本身太像一个悖论，被以系统bug的理由抛弃了。

　　我的能力依托于信息。

　　信息的充足与否决定了我的能力能发挥的程度大小，陪我探索能力的人兴冲冲的，整理了他自己的所有信息，一点一点塞给我。

　　能力对他起效，信息与强度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正比例。

　　但杀害公民是不可能的，你再重复也是不可能的，太宰先生。

　　他叹了口气，看上去十分苦恼：“真是执拗啊，伊泽。”

　　比起说我执拗，逼迫我等守法公民对你痛下杀手的行为才更奇怪，请理解这一点。

　　倒也不是突然想起我的能力来，我现在还在和乙骨同学执行五条悟塞过来的任务。

　　能从脑海深处扒出这段记忆还得有赖于出现在我眼前的这位。

　　两人高的咒灵趴在我面前，紫黑的舌头垂在嘴外面，腥臭的口涎一滴一滴打在地面，以奇怪的角度分布在脸颊两侧的四只眼睛紧紧盯着我，我毫不怀疑它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未免太掉san值了。

　　说实话我没有独自面对咒灵的经验。
　　我犹豫了一下。
　　“晚上好？”

　　看来礼貌并不管用。

　　咒灵猛的一甩头，嘴里发出一声尖啸，沾满黏液的牙齿寒光一闪，我几乎能闻到它大张的嘴里那股腥臭味。

　　按照几个居民的描述，商业街的咒灵不会有明显的攻击性动作，但它现在看上去确实很想一口咬掉我的脑袋。

　　我勉强躲过它扑过来的爪子。

　　还好它速度不算离谱。

　　难道是降下的帐激怒了它？

　　咒灵应该还有一定程度的智慧。我和乙骨同学一起进来，乙骨同学选择去咒灵出现概率更高的中心地带，我在最外围筛查，偏偏这只咒灵选上了我，趁我和乙骨同学分开的时间现身。

　　我的弱鸡难道就这么明显？

　　它没有语言能力，攻击的时候嘴里只会发出无意义的吼叫。

　　连我都能躲过它的攻击。

　　至少排除了二级以上的可能。

　　“伊泽老师！”

　　乙骨同学。

　　谢天谢地。

　　咒灵明显的开始退缩。

　　好吧，是我的菜太过明显。

　　乙骨同学握着刀，警惕的看着慢慢后退的咒灵。

　　这只咒灵不算强，只是能力有些麻烦。

　　它在试图把自己藏到阴影里，能看到的咒力波动都在减弱。

　　“乙骨同学。”我说，“后退一点。”

　　五条悟想要我帮他的学生跨过咒术师对于理念和现实的冲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信心十足，觉得我一个同样是中途接触咒术界的人能给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案。

　　况且对我来说未成年人也根本不需要有太多的负担。

　　理念也好，现实也好，纵然我现在面对的这群学生们所处的世界有些特殊，可这也不是逼迫他们成熟的理由。

　　对于人性或者咒灵，他们也不必想得一清二楚。

　　想要怀抱正义，可以。
　　想为了薪金拼搏，也可以。

　　选定一个方向莽着头冲撞也姑且可以叫做青春。

　　要一群还在成长中的未成年人去理解深奥的东西也会过早的让他们陷入矛盾。

　　咒术界的上一代还没有退休，窗与辅助监督也还在尽心尽职的为咒术师提供服务，正在成长的这一代不需要揠苗助长，按部就班的执行任务就很好。

　　咒术界看上去也不是需要未成年人去担起未来的状态。

　　不过五条悟有一点看法我还是赞同的。

　　年轻的咒术师们不需要说教，但需要一点适当的引导，让他们不至于被自己逼入绝境。

　　他们的前路还弥漫着迷雾，我不想帮他们祛除陷阱，但也有必要让他们找到自己的方向。

　　渐渐后退的咒灵被拽出来，属于它的咒力一点点消散。

　　膨胀，收缩，消失。

　　我的能力依托于信息。

　　它确实限制严格，但不是不能使用。

　　我能看见咒灵。

　　也能看见一些咒力的流动。

　　没有五条悟的六眼那么bug，我不过是在看到对方时能看到一点切实出现的咒力。
　　很微弱，也得聚精会神的看，不是必要情况下我也不想折腾我的眼睛。

　　咒灵的来历或是能力对我是个迷题，但我不需要详细了解，我的眼睛会告诉我一切。

　　万事万物的本质都很简单，尤其是被拿来使用的技能，效果再复杂难破解，终归还是要依托于咒力实现。

　　弥散在空气中的咒力，缠绕在每个人的身边，使用的时候按照特有的规律流转变化，按照使用者的术式变换形态。

　　切断咒力，使其扭曲，或者返回来重新塞到使用者的手里。

　　造成一点伤害还是很简单的。

　　借用一下咒术界等价交换的原则。

　　与我能力发挥程度的大小挂钩的是我掌握信息的多寡，强度与信息组成了一个等价交换，附带的效果……

　　我不用看都知道我现在脸色一定不怎么好。

　　“乙骨同学。”

　　我不太适应教师的身份，但好歹也被学生们叫了不少回。

　　“我们去目击者那里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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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存稿箱好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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