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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朱雀宫•粟婴 ...

  •   当一切都安排妥当在之后,亮便率众官在奉梓宫后便回了成都。而此时一身黑色龙袍的刘禅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远远看去一袭黑袍威严、傲气;上面的金龙绣纹更是为之增添了不少的霸气与高贵。少年的脸上却少了身为一城之主的豪迈,脸上哭丧的表情更是显得他很幼小。而亮捧着刘备的灵柩归来时他更是颤抖着双手接过父亲的灵柩,并将其安置于正殿内。全城文武百官一一跪拜于刘备灵前,顿时间整个灵堂哭声连天、气氛中带着浓厚的悲痛。

      然而作为平民百姓的紫嫣没有资格入堂,便只能在丞相府等亮回来。

      推开紧闭的木门,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夹杂在呼吸里,顺着喉咙涌进肺腑。紫嫣苍白的脸上勾起了淡淡的微笑。还是那淡淡的书香味,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未曾变过。紫嫣跨过门槛,走进房来,里面的布局更是熟悉。简单的摆放、凌乱的书桌上面砚台里的墨汁还没有干。

      紫嫣径自的走到书桌前,看着那些胡乱摆上的书籍。都作丞相了,习惯还是没改啊。心里这样想着,手却已经合上了一本书,麻利的收拾了起来,仿佛已经很熟悉书籍的分类、一个不差的放上书架,并很快的整理好了一切。紫嫣站在桌前总感觉缺了什么,忽然看到一旁的窗户,才知道原来是光线。吱呀——推开窗户后,整个房间顿时明亮了很多。“这才对了嘛。”她双手叉腰自豪的笑着。

      “真希望,朱雀宫的人别在这时候来打扰我啊。”她依窗望着外面,深邃的黑瞳里是无限的渺茫与空虚。虽然嘴上是这样喃喃着,但是心里却莫名觉得空虚,难道说自己已经习惯了朱雀宫的影子在自己的生活里存留?人,为什么都是这样呢,真是莫名其妙的生物啊。“叶青之剑,好想看看你的剑鞘是什么模样的啊。”紫嫣对着太阳端看着手里的叶青之剑。

      阳光下叶青之剑泛着耀眼的青光,剑尖上的绿松石更是闪耀,活生生的像一双眼睛。眼睛?会是谁的呢?——在叶青之剑横下时对面的房顶上立着一道人影,他手里的佩剑与他的白衫形成了鲜明得对比。剑虽没出鞘,可是空气里却弥漫着剑气。

      咣!忽然他一摆手一道阳光从剑柄上折射过来,射的紫嫣猛的低下了头。好厉害的剑气!她心里暗叫不好,却没有紧握叶青之剑,反是将其收回。

      冥冥中她似乎感觉到那个人在对自己微笑,笑里带着阴森与邪恶,正通过这漫天的剑气传达过来。弄得她一阵冷颤。“月婴,别忘了你的承诺!”略带讽刺的冷言冷语在她耳边响起,紫嫣却没有说话,只是侧过头望着窗外的那个人。说曹操,曹操到。

      “放心,我不会忘!”紫嫣没有开口,却用心语回应对方。语音刚刚落她便狠狠地扣上门窗,一头载到床里。闭上眼,抛开一切杂念,静静地睡去了。

      建兴元年秋八月,刘禅刚刚登基不久,却听到边关急奏:“魏调五路大兵来取西川:第一路,曹真为大都督,领兵十万,去阳平关;第二路,乃反将孟达,起上庸兵十万,犯汉中;第三路,乃东吴孙权,起精兵十万,取峡口入川;第四路,乃蛮王孟获,起蛮兵十万,犯益州四郡;第五路,乃藩王轲比能,起姜兵十万,犯西平关。”刘禅得此消息后便立刻遣人来丞相府。可探子却说:“已先报知丞相,丞相不知为何数日不出视事。”刘禅听后更是一惊,即刻下旨宣召丞相入朝,

      使命去了半日之后回报说:“丞相府下人言,丞相染病不出。”便退去。

      刘禅听后更是慌乱无筞。第二天,却令董允、杜琼再去丞相府,告此大事。

      好几天的反复折腾闹的紫嫣没有一天安宁。从刘禅登基以来朝中旧臣大多因病而去世,凡一应朝廷选法,钱粮、词讼等事全听亮裁处。不错刘备说的没错,他的儿子的确无能。

      过去就有听说,刘备死后蜀可以说百分之八十是诸葛亮,而有仅仅的百分之二十是刘禅,所以后来诸葛亮才会英年早逝。想到这些紫嫣就替他觉得不值,既然不会篡位,那又何必要为一个乳臭未干的昏君卖命呢,亮你真的太傻!

      八月,又是一个炎热的季节,却在这个如火的季节里亮因为劳累过度而卧病不起。紫嫣也因此而每天照顾其左右、寸步不离。

      炎热的空气下心情很容易烦躁,紫嫣坐在床沿旁,不断地换着湿布。苍白脸上看不到一点精神,连续两天两夜都守在这里,滴食未进;自从亮卧病在床起整个丞相府的上上下下都由她打理,两天没有合眼,现在的她已经是疲倦不堪。

      亮,你块醒来吧。“小姐,董公公和杜大人来了。”门外的下人小心翼翼的传者话。自从丞相生病以来紫嫣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跟开始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又来了?!”紫嫣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无数的倦意清晰可见。“他们在哪?”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带着倦意的抬起眼。因为太久没有好好休息的双瞳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空洞、暗黑。

      “在门口。”紫嫣点头起身,出了门。“暂时照顾好老爷,我很快回来。”

      “是。”下人轻应了一声,紫嫣便走向大门。

      见到紫嫣的管家不经有些吃惊,脸上全是疼惜,“小姐。”紫嫣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应和。一手拉开沉重的大门,因为虚弱不由中头一阵晕眩,她紧扶着大门摇了摇头,让思维苏醒过来。又微笑着抬头看向门外已经等候多时的两人,一见紫嫣出来两人先是一惊,刚想开口却被紫嫣抢先一步,厉声呵斥:“两位大人,三番五次的来也不嫌累?丞相现重病在身不便上朝,至于两位大人要禀告的事妾身会转告丞相,还有请转告皇上,别再来打扰丞相养病,万一有个闪失是你们能担待得了的吗?!”两人被说的哑口无言,紫嫣又开口说:“待丞相的病有待好转便回即刻上朝!管家,送客!”语罢便转身而去,大门被重新合上。

      紫嫣站在门前只感觉头部一阵强烈的眩晕、双脚无力,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小姐!”管家立刻上前扶起,看到紫嫣脸色惨白如死,不由一惊,便将她扶回了房。

      恍恍惚惚中,感觉有一股很清晰地温暖围绕在自己身旁,那种来自心底的关爱让她舍不得醒来。“亮——”

      床上昏迷的女孩苍白着脸,朱红的双唇喃喃的轻声唤着一个字。亮坐在床沿上,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紫嫣,对不起,辛苦不了。剑眉紧皱,脸色还是依旧泛着病态的苍白。

      “亮——”紫嫣紧闭的双眼带着倦意的睁开了一条缝,深邃的双瞳更是空洞、暗沉。“我……”

      “别乱动,你现在还很虚弱。”亮回过神把想坐起身的紫嫣又重新按了下去。“这些天辛苦你了。好好休息。”

      “你的病呢?你脸色怎么还是那么苍白?”紫嫣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焦急的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亮,我求求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看着很心痛啊……”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腔调第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听的他的心猛地一颤,面对这样无助的她,他却是这样的束手无策。

      紫嫣的过去与所有他并不了解、甚至一无所知,但是在她面前他就好像一个透明人一样,把他看得比他自己还要透彻、比他自己还要懂他。这样的女孩让他觉得恐惧,但是却又离不开,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答应我,不要太勉强自己好不好?”他双眼复杂的看着她,无言。

      “你也要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压在心里,让我陪你一起承担。”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悲伤,但紫嫣并没有看到。亮伸手轻轻抱着她瘦小的身子。

      他轻轻地呼吸声重复再耳边,蜷缩在他怀里,只感觉一股暖流充实全身,让她不想挣脱。这种感觉在赤壁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一瞬间紫嫣真的好希望她就永远这样被她抱着,不要松手。

      两行泪悄悄的从她脸上落下,落到衣领上,冰凉的感觉深入骨髓。她不由得向他怀里靠了靠。

      短暂的宁静里,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过去的回忆浮现眼前,可他们却没有理会,只是静静地享受着片刻的清静。

      几天后,亮的病情有很大的好转,紫嫣也恢复了平日的好脾气。

      可是清晨门外就有一大群官员在此守候,可最后一天之后丞相府紧闭的大门依然没有打开,众臣又一次叹息着离开。

      坐在屋顶上的紫嫣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失望的样子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又抬起头,看着这西川。风景如画,江风阵阵。建兴元年,又是一年,她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两年之约她不得不守,毕竟是她开的口啊……

      低头看着膝上的叶青之剑,阳光照在上面泛着幽幽的绿光,剑尖的绿松石更是如玉般剔透、翡翠。细白的手指慢慢划过剑身上雕刻的花纹:一条竹叶青游刃而上,如龙般昂首、霸气,蜿蜒的身子如同柳枝般轻柔、却又骨感,头盘在剑尖上,头顶上便是那颗绿松石,如王者般头戴皇冠,俯瞰脚下江山。

      忽的屋顶上青光一闪,凛冽的剑气呼啸而驰,从那袭素衣下向四周散射。白衣女子舞动长剑,剑身一掠,悬浮于四周的剑气如浪潮般荡漾、翻涌。白衣下她凌厉着双眼,点足、长袖一挥,剑身横向刺出,击散了周围的剑气。

      指尖一点叶青之剑腾空而起,直刺天际。一个漂亮的回身,丝带破袖而出,紧绕剑柄,顿时间
      银光四射,整个屋顶上就好像挂着一轮明月,月光散射。

      府里的人被这耀眼的银光惊吓,不一会屋顶下就聚集了好多人,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很大,但是紫嫣却没有听进耳里,只是向后翻身,漂亮的动作又是引起下面一阵惊呼。

      忽然道剑气不知从何而来,只是一来便割断了丝带,叶青之剑立刻坠落下来,点足掠身一把接过叶青之剑,长袖一挥一道剑光划破剑气。紫嫣在房顶落下,紧握叶青之剑,警惕着。忽的又是一道金光向紫嫣砍来,紫嫣掠身挥剑刺出,只听空中叮叮几声,屋顶上竟然凭空多出一人。地上的下人们更是不停地议论。

      紫嫣没有理会,只是看着他手里的恨血剑,剑还在鞘里却散发着可怖的剑气与杀机。紫嫣不由得一阵战栗。一年前就是这把剑向自己袭来,那时他们的距离很远剑气有所减弱,但是今日他们之间只有几步之遥。紫嫣咬紧了嘴唇,深邃的黑瞳却凝视着斩月。

      “两年的期限以到,你是不是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斩月邪笑着,浓厚的杀气从他的脚下不断散出。“我想你应该会舍不得离开,所以我再给你最后的三天时间。假使三天之后我看不到你的人影,那我可不能保证恨血剑会像今天这样听话。”斩月低沉的笑了两声。笑声中带着明显的挑衅。“那么,三天后见。”看不到他的步子,只是一瞬间他便消失殆尽。

      紫嫣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的咬紧嘴唇,朱红的唇瓣已经被咬的失去了血色。也还是没有松开。叶青之剑在手上消失,紫嫣掠身落地,没有看身旁的下人,只是自顾自得冲回了房。

      昏暗的房间看不到一丝光线,微弱的呼吸声在房间回荡,空寂的黑暗中她躺在床上没有盖被子,闭着眼,去一直没有睡着。

      一缕青烟从她身旁出现,然后又聚到一起,渐渐出现的青色裙角静静地立在那看着床上的人。眼神复杂恍惚。

      紫嫣却没有察觉,但还是继续躺在床上、静静地。“主人。”深邃的双眼没有了光泽,如一块黑斑。苍白微青的脸上一双唇涂上了银青色的唇液,眉心上的一点朱红显得她有了几分女子的气息。

      “嗯?……吖!鬼啊!”隐隐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便迷蒙着眼,却被坐在身旁的女子吓的往墙上靠了靠。“你、你、你是谁、谁啊?”在曼陀罗场里经受了一场血色的厮杀,但还是不免会有些大惊小怪。

      “主人,是我竹叶青。”她微笑,空洞、无神的双眼却让紫嫣觉得一阵空虚感,不由却是一阵悚然。

      “你,你不是蛇吗?”紫嫣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去看她那双眼睛。总感觉哪里有种压抑的感觉,压的心里很难受。

      “对。我是蛇,但我也有人形。只是一直没有告诉过您罢。”竹叶青垂下了眼,暗淡的光线显得她的脸阴森可怖。“主子,您可知我这次见您的目的?”忽然竹叶青严肃了起来,伸手梳理着紫嫣因为惊吓而有些松乱的头发。

      紫嫣没有说话,只是摇头。不错,每次竹叶青出现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而这次她显了人形,应该是有什么恨重要的事。“两天之后主子就要回朱雀宫,这次回宫只怕是凶多吉少,可得当心。主子可否还记得在月湖前无意中回忆起千年前司马公子为主子抢回泪言坠时。”紫嫣点头,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涌现,难道和千年前的某些事有关?“那可否还记得一口水晶棺材?”

      “记得。棺材里有一个白衣女子。我记得她手里好像紧握着什么东西,握的很紧,那东西应该很重要。”

      “对,她握着的就是龙血剑。龙血剑是一把很厉害的魔器,拥有不尽的魔力。传说只要得到龙血剑者就可得江山,所以江湖中有不少人想要得到这把龙血剑,但是却在千年前被沙华宫主镇压在月湖底下的夜宫中。在湖的下面聚集着时间无数的恶灵,它们守候在夜宫上,而在夜宫外有一层结界,因此恶灵们无法进入夜宫,然而夜宫之下却是沙华宫主的坟墓。”竹叶青的脸埋在黑暗里,看不到表情,但话语间的崇拜与敬仰很清晰。紫嫣伸手按在她的肩上,竹叶青的嘴角扬起一道似有若无的笑容,接着说:“但是三百年后粟婴宫主为了赢过月婴宫主而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埋藏已久的龙血剑。但三百年的时间过去她还是没有成功,因为她没有真正的不死之身,湖下恶灵咬过之后的伤口是无药可治的,除非是半神的拜月祭司。”

      “拜月?”紫嫣小声的惊叫出声,这个不论现代、古代,到处都已经传遍了的魔教。曾经在好多武侠书籍中看到过有关拜月教的传说。曾经还以为这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魔教,没想到真的存在过。“你的意思是……”

      “不错。恐怕这次闭关之后粟婴将会下湖夺走龙血剑,到那时她必定会灭了朱雀宫,然后再杀入中原坐拥江山。”竹叶青顿了顿,抬眼沉重的注视着紫嫣,“只可惜她的能力不够,不论中原还是魔教,都会视之为敌,联手对横。但是在灭宫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斩月、娆姬还有你和丞相。”

      “亮?为什么?”紫嫣蹭直了身子,很不可思议。

      “无法理解?我也一直没想明白过,但也或许是因为三百年前丞相还是引月的时候。无意中得罪了她罢…

      “可她还是一个孩子……”想起粟婴幼稚的脾气就觉得好笑,但又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更是觉得压抑。“那要怎么阻止她。”

      “再度封印龙血剑,在夜宫。”

      “封印?!”这个神圣而又可怕的词语紫嫣不可思议的重复。“怎么封?怎么印?”在奇幻、武侠的世界里所谓的封印无疑都是在付出沉重的代价之后,把某样东西只是暂时的镇住。而往往都是封印者用生命为代价。

      “将龙血剑刺入粟婴体内,然后与其一起沉于月湖低下。”竹叶青的声音有些明显的压低,似乎是很不愿意说出口。

      邪恶、可怕的东西与传说世代流传着,而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来得到那所谓的传说,可往往的结果都是,用另一个人的生命来结束这流传下来的传说,而那些付出者都是自愿的?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紫嫣坐在床上深思着竹叶青的话,指甲划破了床单,五根深深地指痕仿佛是在发泄压抑了很久的悲愤之后突然间发泄了出来。“那,亮怎么办?我答应过他……”

      “忘了吧。您和他之间不会有结果的。轮回了三生三世难道还不能放下吗?”竹叶青打断她的话,埋着脸,“你,怀不上孩子。”

      好像雷劈一般的话毫不留情得披在紫嫣的头上。愣了好久,才缓缓地张着嘴,“什,什么?怀不了?为什么?”

      “因为泪言坠。”沉呤了好久,她才又说:“就算你现在取下泪言坠也没用了,因为泪言坠已经和你融为一体。有没有这根坠子都一样。”

      “所以,所以你要我忘了他……”脸上忽然间落下两滴冰凉的东西,寒到骨髓的冰凉。紫嫣冷笑着,看着埋头的竹叶青,忽然疯了般的不停地笑,“对,轮回了三生三世没一个好结果,还在折腾什么呢……”似笑又好似哭一样的声音把最后一个字淹没。

      竹叶青没有说话,只是埋着头。气氛立刻变的尴尬了起来。而外面的夕阳也渐渐褪去,落日在山脊沉呤片刻后还是沉沦在了山后。

      又是两天之后,刘禅亲自来到丞相府。

      独自柱杖立在池塘旁,看着池里的鱼儿缓缓地游着,可深邃的黑眸里并没有池里鱼儿的影子,只是恍惚着深思着其它的事。

      紫嫣站在远处的走廊里,看着他的背影,眉宇间时说不出的忧思。

      不久刘禅走了过来,和亮言谈几句后便进了屋。紫嫣这也才收回了眼,转身离开。

      夜里,紫嫣坐在铜镜前,不慢不经的梳着垂发,眼睛却没有看着镜里的自己。“小姐,水烧好
      了。”丫环小声的提醒着失了神的女主。

      “嗯。”紫嫣轻轻应了声,放下手里的木梳,转身走到屏风后。

      月光照了进来,她的影子映在屏风上,那么的婀娜。泡在花瓣里,她凝重的闭上了眼,丫环们刚要转身离开,“等等,告诉老爷,说我有事找他,叫他来我房里。”

      “是。”门被关上,深夜里只听得到水滴落的声音,淡淡的花香味弥漫整个房间,冷艳的花瓣里她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的血色。

      哗——浴缸里的女子站起了身,屏风上映着她的影:她穿上宽松的浴袍,慢慢的转身走出浴室。来到床前的窗下,开窗望着天上的轮月。

      吭吭几声的敲门声,敲回了她的思绪。转身开了门。

      门被打开一瞬间亮有些发了愣。眼前的紫嫣穿着宽松的浴袍,刚刚才洗过的头发还滴着水。水珠顺着发丝滴到她的领角、与胸前;丝绸做的浴袍下她空着身;因为刚刚沐浴的原因苍白的脸上浮出了点点红晕……

      从来没有见过紫嫣在自己面前穿的这样衣衫不整。“你……”忽然间亮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进来吧。”紫嫣也是第一次看到亮有这种羞涩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牵起他的手就把他拉进了屋。自己却关上了门。

      月光下,丝绸的浴袍有些透明,她完美的身材清晰了显现了出来。

      亮有些恍惚,却不等他回过神,紫嫣就已经走到他面前。此时此刻她在月光下显得好妖媚,深邃的黑瞳有些倦意的望着他;诱惑的双唇让人又一种想要亲一口的感觉。“什么都别说,好吗?今晚,陪陪我,好不好。”她双手挂在亮的颈上、踮起脚、仰起头凑到他耳边,小声、妖冶的一字一字的说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时,隐隐的笑声在他耳边回响。

      亮不由得一颤,想开口,紫嫣却一下吻了下去。刚到嘴边的话就这样被硬生生的吃了回去。
      感觉他的呼吸慢慢平息之后移开了双唇,把他牵到床沿坐下。

      夜在一点点的深下去,亮坐在床沿看着她熟睡的脸,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准备起身离开“亮。”可还没站起来就被她叫住,一双手环在他的腰上,一股淡淡的清香从他身后浮生。“不要走。今晚,让我做你的新娘。”亮猛的一颤,想放开她的手却已经晚了。

      灌满爱情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双唇纠缠的瞬间双舌也与之一起纠缠不清。

      已经是深夜了,整个世界一片黑暗与宁静。

      夜光下一切被颠覆的一无所有,所有的理智与思维都在今晚暂时的消失。

      明天之后,一切会在今晚改变吗?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天已经通亮,紫嫣睁开眼,一切如梦般苏醒。侧头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人,微笑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

      对不起,终究我还是要离开。看着他的脸,泪水悄悄地滚落下来,她勉强坐起身,身体还在痛。穿好衣服后,带着他给她的酸痛,离开了丞相府。

      朱雀宫——

      轻烟袅绕的斩月阁里,昏暗一片。窗帘被严严实实的放下,遮住了外面的阳光。唯独只有一只白烛亮着幽幽的烛光。

      雪白的烛身上落下一滴烛泪,刚刚才凝结却被一只手给撇了下来,捏在手里,成了粉末。案上的佩剑被拿起,咔的一声剑被拉出了鞘,森厉的剑气在一瞬间破鞘而出,烛光被剑气逼的忽的一灭,很快又燃了起来。

      金色的剑光射在少年苍白的脸上。黝黑、嚣厉的眼神中透着隐隐的杀气。哐的一声剑被重重的扣回鞘中,剑气却没有立刻散去。

      急促的脚步声从长廊的尽头传来,斩月放下手上的恨血剑,沉着脸。“禀主持,月婴主持刚刚回宫。”

      “知道了,下去吧。”隔着垂下的窗帘他的声音更是显得低沉、阴森。

      “是。”朱雀弟子躬身行礼退去。“娆主持。”刚转身便见到娆姬站在身后,朱雀弟子忙行礼。斩月听到后,暗自一惊。

      娆姬不言,只是点头应和,朱雀弟子便退去。娆姬看着这间被垂帘封闭起来的阁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站在外面傻了很久却没有进去,脚像被钉在地上一样没办法挪动,而那些憋在心里好久好久的话最终没有问出口。沉呤很久之后还是决定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看到她的影子慢慢离开,斩月的心里突然间好像空了一样,只能埋这头静静地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

      烛光下他的影子显得是那样的无助与寂寞。难道她真的不能原谅他吗?衣袖被慢慢的拈起,手腕上那道齿痕害死这般的清了。

      十年的大雨中,她一个人站在雨里哭,全是豆已经被雨水打湿透了。湿衣服紧贴在她身上,瘦小的身体不住的。“啊…咳咳咳……”松树林里她撕心裂肺的嘶喊着,略带沙哑得声音在一点点的减弱,一直到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站在松树林尽头的少年冰凉着黑瞳,看着这个如花的女子一点点的在大雨中凋零。
      啪——女孩无力的跪在地上,抽泣着却再也没有叫出声。都打的雨水打在她背上,雪白的皮肤在湿衣下若隐若现。

      少年紧握着伞的手不知明的颤抖了一下,冰凉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转瞬即逝的颤动带动着心也是一阵颤动。

      他抬起脚,慢慢向她走过去。移开雨伞,挡下她背上的雨珠。

      地上的女孩一怔,缓缓地抬起头,对上她的确是那双如冰山的黑瞳。泪悄悄落下她的脸颊,可她却是咬紧了嘴唇。

      他蹲下,伸出手扶去她的泪痕。“啊!”女孩并没有理会他,紧握他的手,一口反咬了下去。少年却只是低喊了一声,没有推开她。
      血腥味灌满整个口腔。“为什么?为什么不打我?为什么不推开我?为什么……”女孩奋力推开她沙哑着声音冲他大吼。

      在他被推倒的瞬间,伞也落在了雨地里,茫然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少年无言,神色恍惚的看着手腕上的齿痕。沉呤了很久之后,起身牵起她的手,头她不回的离开。

      雨伞却被遗忘在了雨里,倾盆而下的大雨哗啦啦的打在伞上。啪嗒啪嗒……

      烛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也许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试剑的那天,娆姬从他手里夺取了叱魂剑。剑尚未出鞘却已经与她身上的真气融汇贯通。此时此刻斩月便知这把佩剑非她莫属。

      娆姬骄傲的一笑,走到他身旁,“迟早我都会报仇的。”说完她拂袖而去。

      却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像被雷劈一般怔在了原地,无话可说。

      白烛的身上又落下一滴烛泪,好像他的心一般无声的哭泣,却没人注意。

      “那么爱她,为什么恶补说出口呢?”已经站在一旁许久的人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出了声。

      斩月苍白的素衣微微收到了惊吓,却没有抬起头,只是逃避着她的注视,展下了袖重新将齿痕遮去。烛光被他身上的杀气惊得抖了三下。“不愧是我们朱雀宫的杀手啊,从不食言。”斩月勾起一丝邪笑,双眼再一次变的冰凉。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紫嫣看着白烛上流了好厚的烛泪,嘴角上若有若无的浅笑压制着杀气。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斩月转过身望着无尽的黑暗。紫嫣抬起眼,浅笑。“你懂。”

      烛光照在他的背上,不停地颤,就好像斩月现在的心一样起伏不定、焦躁不安。

      “十五年前我遇到了亮,却再他离开隆中的瞬间我催明白心痛是什么感觉。”紫嫣垂着眼,撇下一滴烛泪,在指尖玩弄着。“后来在吃不时我和他又一次的分散。那时候我想了很久。原来,我是爱他的。”她转过头,看着他苍白的背影,轻叹了一声,抬头望着天花板,喃喃着,“爱一个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自己的爱情;如果不能在有生之年告诉你所爱的人,那才是最可悲的事。其实,你有注意过她的表情与感觉吗?如果有你便是在乎她的;若没有,那就是…无话空谈。”

      斩月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那烛光抖得更厉害。

      “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最后一个字落下之后她放下手里的烛泪,悄悄离开。

      走出门的瞬间房里一股强烈杀气向她袭来。来不及出剑、手却刚刚抬起,一道银光一闪而过,看不到任何痕迹、与动作。

      紫嫣却只感觉双脚无力、神志瞬间模糊——

      咯吱咯吱的破裂声时有时无,墙上的火盆里有火花在雀跃;可是整个房里的空气却是无比的潮湿。

      “呃…”昏迷中的女子小声的低嗯了一声,却可以惊起一阵回音。“吖…好痛…”手腕只是轻轻地动了动却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动,手腕上的铁链也勒的更紧。

      头依然昏沉沉,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睁开眼却看到阴暗、潮湿的空房——这里,好像牢房!牢房?怎么会在牢房?一瞬间察觉到不对,神志立刻清醒。

      叮叮叮!手上的铁链越绑越紧,紫嫣根本挣脱不了,而身上仅存的力气也在刚刚耗尽。紫嫣无力的垂下头,不停地喘着粗气。

      头发在挣扎中散乱,垂在脸前,如流水的黑发下,一双黑瞳弥漫杀气,而那张苍白如死的脸上隐隐透着阴森的恐怖。斩月,你个畜生!有种的给本小姐等着!呸!

      叮!——纤细的十指一瞬间握垄,手背上青筋已经突起——血液顺着指尖流了出来,染红了苍白的衣袖。

      【下一章节即将推出~~~!!!!后面更精彩。~~O(∩_∩)O~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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