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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生病嘞 ...

  •   我依旧如宅女般呆在这个所谓的贝勒府。那个贝勒爷从那天走了就再也没出现过了。我还是没特别明白这一切怪异的事情的原委。但是,有一点很确定,这里的确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北京。但这里又是“清朝的北京”。我是不是可以很白痴地认为是,穿越时空?

      齐宣王自从来了这里后就变了,他开始早出晚归了。我盘问他到底去了哪,他总是沉默。于是,我一个人在这个院子里,睡觉,吃饭,看书,生活了三天了。那个贝勒爷的藏书的确多而精。我每天没事就躺在榻上看看书,从史记到三国演义,再到资治通鉴,全是以前很少涉略的。现在翻来看看竟是有些沉迷其中了。

      可是,就在第四天早上,很不幸,我病倒了。可恶的感冒。我发着烧,浑身刺痛,这是每次感冒的症状。我起床,却动不了,想叫院子外的那个大辫子仆人却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每天负责给我送饭菜,打扫院落,在旁边的房间里烧水供我洗澡。其余时间,他通常站在院外,一声不吭一站就是一天。

      还好,他每天早上都会进来给我送洗漱用水和早饭。我意识模糊终于听到他进门的声音,可他目不斜视,放下东西就轻手轻脚地要走了。
      “那个……”我出声叫住他,却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表达。
      “奴才在。”他站在门边,低头弯腰,还是不看我。
      “请问有医生吗?那个,我好像感冒了。”
      他似乎愣住了,转瞬又说:“姑娘好生躺着,奴才着就去请大夫。”
      “谢谢。”我艰难坐起身说,看不见他的脸,从那天到现在,我从没见过他的脸,只辨识得出他的身形和声音。
      “姑娘不用谢,都是奴才该做的事。爷前日被召进宫办差,估摸着今儿也就回来。”他说完就退着出去了。我却没怎么听明白他的话。是说那个贝勒爷吗?除了他,我不知道有第二个名字里带爷的。

      齐宣王依旧不见了,我突然觉得很委屈,他抛弃了我,留着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自生自灭。

      我躺下,睡了没多久就听见有人进院的声音。接着,隔着雕花的窗格,一个老头,花白的大辫子,穿着青灰长袍像个道士一样。他在外间站着似乎在踌躇该不该进来。

      就在他犹豫之间,另一个人进来了。那个贝勒爷,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我床边,站定,有些憔悴,几天没睡觉的样子。他先看了一会,什么也没说,把帐子放下了才对着外间咳嗽了一声。

      我觉得新奇,难道要做个闺中小姐的样子么,不能给外人看见?

      接着就听那个道士的声音:“小姐请伸出手来,在下好替小姐把脉。”
      我依言把手伸出帐外,心里更是奇怪。这里的人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而且对那个贝勒爷格外的恭敬依从。从这点看来,那个贝勒爷还真有点派头。

      他手指在我手腕上搭着,过了大概半分钟就拿开了。

      “贝勒爷请放心,小姐没什么大碍,估摸着是夜里睡觉受了点寒。开春时节,天还有些凉,小姐还要小心些才是。在下开个驱寒的方子服两副就没问题了。”他大约是在对着“贝勒爷”说话。语气透着卑微。

      “秦顺,你送大夫出去,抓了药就赶紧煎了送过来,别耽搁了。”嗯,贝勒爷的声音,清清淡淡的,毫无波澜。原来那个大辫子仆人叫秦顺。

      等他们都走了后,帐子终于挂了起来。贝勒爷拿了凳子坐在我床边坐着。

      他就这么看着我,什么也不说。我不喜欢被打量探究。于是我在脑子里找着话题。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他轻笑了声说:“那天就说了,你却又忘了。”他给我掖了掖被角,动作自然熟练。我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弄的愣住了。从什么时候起,就再也没有人这么做过了?不记得了,记忆中,这样的画面似乎没有。
      “记住了。我叫爱新觉罗胤禛。”
      “你当真是清朝的皇子?”我还不是很确定的问他。我始终不太相信时空逆转的事情。但世界上的事,谁能说的准。那么多的非自然现象不是也无解吗。
      他以手抚额,样似无奈。过了会儿从腰间解下块牌子递到我面前说:“这是我出生之日,皇阿玛赐的,二十几年来从未离身。这世上之人就算是不识我本人,大多也识得这大清四皇子的身份。”

      我拿过来仔细看着。一块洁白的玉佩,边缘楼空雕着不知什么花草,一面是浮刻得龙纹,一面是两个字,我研究了半天才认出来是“胤禛”两个字。

      看他说的那么笃定自然,我心里的已经又信了一大半。那这里,的确是清朝无疑了。只是眼前这个贝勒爷,又是哪个皇帝的儿子呢?清朝满人不是应该高高在上,歧视、奴役汉人的吗?他既然是皇子怎么会这么好脾气。

      “那么,你的父亲又是谁呢?”我问完才发现自己似乎犯了错。这样唐突地问一个皇帝的名字好像是错误的。

      他眼里露出一丝惊讶,随即恢复。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或者立即大怒然后把我抓起来处斩。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你倒是大胆。不过以后可别这么问话了。要治罪的。”他见我已经意识到有恐惧之意又接着说,“我的父亲便是当今圣上康熙皇帝。现在你明白了?”

      康熙皇帝啊……...

      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我身在清朝的康熙时期。我第一次明确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这大概就是真的了。他既然没有害我的动机和行为,而且,这里又的确不是21世纪的北京了。我真的在清朝了。
      这个事实只是让我惊讶了一小会。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在哪都无所谓,不是吗。21世纪的C城已经化为一片废墟,那儿没有我要关注在意的人,齐宣王也在这里,而且这里的生活简单无比,没有噪音和无聊的电视剧,这里是清宁干净的,空气都透着甜味,我有什么好留恋纠缠的。那么,就是清朝了,我在清朝的北京。很好,这里很好。

      他看着我自己想着自己的,也不打断。这个人,这个贝勒爷古人还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我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长相清俊,眉眼带着妩媚却时常面无表情,淡漠而不冷漠,好像对任何事都了如指掌,没有什么能令他动容。他应该去修道才对,这样的心无波澜。
      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他这么收留着我又想要我做什么呢。可我似乎是自己主动跟他来的。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另一个更好的容身之处,所以,他不说,我也就不提,住到他亲自对我说“你该走了”再说。

      出于公平,我想告诉他我的情况。于是我对他说:“你还想问我什么尽管问。”

      “你叫段轻轻,初来京城,无家人亲友,在这里孑然一身,当然,除了那只猫。那天夜里你要求我带你回家,说明你无处可去。”他毫无遗漏说着我一切,“我说的可对?”

      “是。你说的对极了。你就没有别的想知道的?”我问。心里希望他问,长久以来,除了那天和齐宣王说了些话,我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山顶洞人的生活。

      “你想我问你什么?”他眼睛一直没转移过,就这么盯着我,黑亮诱人。

      是啊。我想要他问什么呢?我都简单到孑然一身了,还有什么秘密可说的。我只是想他跟我说说话而已,我只是太寂寞了。长久以来,我觉得一个人很酷,可现在我却希望跟他交流亲近,比齐宣王还要亲近。

      “比如年龄,星座,爱好,特长,学历。”我抿了抿嘴唇,有点干,“或者体重,身高,什么的?”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我,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蠢,很幼稚,在他面前表现的像个白痴。他起身去倒了杯茶递给我,又坐下来。
      看看吧。我只是抿了一下嘴,他就知道我口渴,一切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他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我却不怕他。有种宿命的感觉,他不会伤害我,就像齐宣王一样,会宠着我,爱我,包容我。

      “你说的那些我倒没听过。年龄嘛,也出不了十八九。可这些有什么重要呢。”他有些感慨,眼神不复淡然,柔媚起来,我发现他只要不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整个人就会完全变一种气质,“人生在世,如若总要被这些个虚的东西折磨着,又怎么能快活!”

      我入迷贪婪地看着他,他这个样子让人忍不住地沉迷。那么柔媚,飘渺,仿佛世间一切都不真切起来,只剩他一个人痛快畅游其间。什么都不在乎,不管不顾,只是要痛快地经历这短短的几十年。

      我以为自己在精神上是超脱的,所以,我不与世人交往,独自一人摆出一副遗世独立的样子。可事实上,我只是胆小怯懦,害怕别人的伤害,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他才是真正的超脱者,不为任何目的,只是想要快活。

      我怎么能跟他比,我所做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显得矫情而做作。

      “佛说,凡所有相皆为虚相。我却不得不于虚相之中长袖善舞,争名夺利…….”他笑的更为飘渺,“虽然非我所愿,却也是人生必经之事,权当做消遣罢了。痛也好,喜也好,悲也好,既然逃不掉,只当是享受。”他最近似乎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这么消极,言语神情都有些悲伤和无奈。

      他看的如此通透,肆意活着。一切在他眼里都不过是过程和享受。我却不能做到十分之一。

      “你如果剃掉另一半头发,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和尚了。”我嘲弄他。不能在同一个高度,那就幽默吧。
      他笑,不以为忤。“和尚哪里知道尘世的好处。”

      正说着,外间秦顺进来了,端着托盘。一小碗黑漆漆的药。真是迅速。抓药熬药不过一个小时就好了。

      “爷,姑娘的药好了。”他低着头,站在门口。

      胤禛,是的,胤禛,我记着他的名字了。他一改刚刚的神情,又是一个淡漠沉寂的人了。他抬手示意秦顺把药端过来。秦顺低眉顺眼又走了,我还是不知道他的样子。

      胤禛,他端着药,用调羹搅动着,认真专注。

      我看着他为我做着这么温情关怀的动作,忍不住要落下泪来。他是第二个愿意不记回报对我好的人。齐宣王虽然对我百般纵然,可他只是只猫,他不能拥抱我,不能像胤禛一样为我凉药。我曾经以为,我不需要任何情感和关怀,我以为自己的孤寂是一种境界,可我还是渴望别人对我好,宠爱我。

      他先把药放在唇边试了试,就开始喂我。没有问我愿不愿意。可我却喜欢这样的独断。虽然一点点喝药真的很苦,可我却愿意受这样的苦,为的是享用这份亲密和宠爱。

      终于喝完了药,我苦的不行,皱着眉头。他笑了笑,去桌上拿了蜜枣喂进我嘴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生病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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