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齐宣王的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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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我自己都不敢问，也从来避而不答。
我是人，又是猫，改变都是偶然，我归为天意。可孑然一身这么多年，唯独舍不下的就是轻轻，我费尽心机想守住这唯一的欲念。可对着她，所有心思都是徒然。她任性，永远都是个孩子，不知道生为何物，不知道何为珍爱，甚至不知道活着的目标。看她终日冷然绝望地混日子，我着实心痛。可她偏生是个油盐不进的，从来把自己缩在壳子里，长到十几岁没有一个朋友，孤孤单单自怜自艾。
她才十几岁，不该过这样绝望的日子。我努力着想激发她对生活的热望，可总也用力不到点上，常常就岔了路。妄我几十岁的人，竟然拿一个孩子没法子。
只怪她冷漠到骨子里，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真正动容。就算一时会流眼泪，过不了多久就淡了，完全淡去，不留痕迹。这一切，不是没有我的责任。
后来，她迷上了玩抛弃我的游戏，我高兴她总算也有些孩子的一面，就陪着她玩，那是她唯一的乐趣。我也想知道，她能冷漠到什么程度。可她到底是段封的女儿，无论我消失多久，都不冷不热给我开门，毫不关心。有一次，我走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控制不住回去，她也只是冷冷开门，自己玩自己的，看都没多看我一眼。那时，我算是彻底了解到她的斌性了。此后她再丢掉我，第二天就自动回去，不再试探。
想来大概也是天意，就在她跟我说，要善待我，还给我取了个名字后，那天晚上地震了，我们到了另一个时空。我心里是欢喜的，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不需要再顾及什么，可以任意宠她爱她。
她被一个男人带回了家，那个男人对她也兴致不小。我加紧计划，总算是找了寄居的躯体，可是代价却不小。不过我满心欢喜，想着可以以另一个全新的身份去见她，就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再次回去时，却心中一悸，我分明看到她眼里对那个人依然生出依赖。我慌了，几十年来从来没有的感觉，我以为她是我的，从来不需要担心失去的所属物。
于是，我急切得换了身份，还好，她认出了我，兴高采烈地跑来抱我。我想，她还是我的。我以为顺其自然她就跟我走了，可是她却犹犹豫豫甚至要我跟着她回那个男人那里。我不想失了常态，就跟着去了。那个男人也是有些身份的，不过早已妻妾成群，想必还瞒着轻轻。
他满满自得让轻轻带他弟弟去游园，全然一副主人样子。我也没跟他多说什么，只略谈了些辞赋丹青。后来他忍不住探我家境，背景，到底还是没沉住气。我只说，是个不入流的商贾。他也没再多说，但恐怕背后也是要细细探查一番的。
不想，轻轻却落水了，我赶去的时候正看见那人的弟弟伸手推她。我气得不行，只想马上带她离开，只是，她病得厉害，不便赶路。于是，留下。只是，那人的弟弟心思到也深沉，想以这样的方式留下轻轻。可，手段也太毒了些，这里，是断留不得。
轻轻醒来却说了番让我惊异的话。她梦里胡话一堆，念念有词喊段封，醒来就急急说要来爱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我以为她生性冷淡，却不想她有另一番纠结。我没应她，只说顺其自然。本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哪里敢给她一世白头的承诺。倒是她动不动就挂在嘴边。
我只想着能陪她一天是一天，等她长大，懂得生活的滋味，能够活得自在高兴就好。本来，我自己的问题都缠缠绕绕一大堆，说也不能说，脱也无处脱。
刚开始，她还算是兴致勃勃，整日里跟我腻着，快快活活地游移在我和那个男人之间。那个男人困兽之斗般跟我们耗着，常常做些事情引轻轻去他屋里。我也不急，他是什么身份的人？总有罢手的一天。
只是没想到，提出离开的却是轻轻，我心里赞叹她有断绝，总算有些大人的样子。不过也哭了些时候，一路上耍性子，不理我，还百般刁难。她其实明白，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只是发泄情绪罢了。
我也任她无理取闹，果然，没过多久就淡了下来，没再提那个人，也没再闹情绪。我心下唏嘘，看来，那个人在她心里也不过如此。朝夕相处也好几个月了，留下的也不过是几天的情绪低落。暗想，要是将来我化为烟云，在她心里能留下些影子么？
此后一路欢快游玩下江南，她每到一处都要游玩一番。那日在扬州，她又落水了，我又惧水，良沁是北方人，也不擅浮水。憋着气，我还是跳下去，却怎么也没找到她。自己倒差点闭气，元神也险些出窍。还好极限的一刻被人救了起来。
船主是个身份非凡的人，他亲自救了轻轻。我心里暗叹，这下估计有些麻烦了。果然，那人眼神不善，要把着恩留着日后用。我也只好应下，毕竟他救轻轻一命。
那日，我险些元神出窍，回到客栈就立即闭关，轻轻敏感，也觉出了不寻常，只在屋外哭泣，一直到天亮。我只做个没事的样子，安慰她一番，她还是将信将疑的。我却不能让她知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也是大师对我的要求。若我还要这几十年的道行，还要这一身皮囊，就不能说半个字出去。每隔一段时间还要修习一番，否则轻及元神出窍，重及魂飞魄散。
后来到了杭州，她先是兴高采烈的，后来进了府，脸就冷了下来。我知道，她失望了，原以为是只与我长相守，没想到我还拖着一大家人。她从来对家庭亲情很是反感，几乎是避若蛇蝎。我本来也可以不回去，与她在外面置处宅子。可是，我又想，正因如此，才要她住到府里，这样或许还能刺激出一些人味儿来，说不得就能跟人亲近了。
一段时间里，她倒也算积极，跟园子里的下人打成一片，尤其跟良沁一日亲似一日，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也还算亲近，常常在一处玩。随后，这府里的老爷夫人就找了事情要我忙起来，渐渐没时间陪她了。我也想冷她一冷，让她多与其他人接触，也想让她自己找些有意思的事情来过日子。
不过，没想到，她却又开始一天比一天郁郁起来。我偶尔陪她也只是下下棋，陪她坐着看看书，她就在一旁呆坐着也可以过一天。这孩子，还是没开窍，心里是空的。她对我的占有欲倒是很强，一天没见就摆脸色，自己还觉得委屈极了。我却不能只用言语来教会她生活的道理，这些都只有体味过，经历过才能明白的。
家里人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相亲了，把一个远房的表妹接到府里养着。还每天都来叫我去一起用饭。我也不好拒绝，外面的生意也忙。那个人居然来信了，只说了些客套的话，没提轻轻半点，良沁帮着传话，一路上估计也没少通信。那人倒也没名言要我做什么，以他的高傲，自然是不想在我面前低半分的。良沁倒是很忠心，为他转着心思。只怕那个人已然洞察了些许我的身份。
那位恩人却也派人来了，送来不少好礼，倒像是我才是恩人。我收了，等着他说要我报恩。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主儿，两边又都是傲气的主儿，不会主动要求。我也难得糊涂，顺水推舟，只做沉默。都是皇子，我只不偏颇就难做，若要做谁的棋子，更是要搭上身家性命。我到无所谓，只不想累及任家和轻轻，何况，那人对轻轻的心思还没死。
我只家里外面四处周旋着，忽略了轻轻。她本来极其敏感，却对我有些盲目自信，以为我被甩了那么多次都自动回到她身边，这辈子就是她的了。
可连着一串的情况可能让她有些心慌。于是，我叫丫头时不时刺激一下她，若有若无透露我的亲事。原本想激起她的斗志，明白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让我失望极了，她只在远处观望，然后对我失望，耳后绝望，又把自己绕进痛苦的境地。
我不得已，只好言语提点她，她却失了理智，什么疯话都说出来。她已然就要对我绝望了，果然是曾经宠过了头，只想着别人主动来靠近她，却从来不想自己付出争取。
她还捡回来个妓女，看样子也不简单。我有意惹怒那个女子，想留在轻轻身边总不安心。可惜那女子倒是好气度，心思缜密，也极会做戏，很是博得轻轻的同情，硬是将我弄成了坏人。还惹得那个蠢人儿对我大发雷霆，甚至说要回去找那个男人！我一时间竟然把持不住情绪，第一次任性说了气话。
遇上这么个木鱼脑袋，偏又是个魔王，谁也不能逆她的。心里暗自计划，怎么还是要陪个不是。不然，说不准那孩子又要把自己弄地痛苦绝望，连带着我看着也心疼。就是个长不大，无病呻吟的别扭孩子，她缺的是什么，我最知道。只是，这个秘密是不能说的，不然这辈子也不会原谅我了。
只盼她将来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若是不能理解，那我也算是看走了眼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齐宣王的番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