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春吟秋gl》奥德修斯z

6、晋升

　　商秋，这个人的出现就像情报兵的千里奔袭、有冤案的人终见了皇帝。
　　也像是大海里滴下的一颗雨滴，掀不起卫子褚内心的涟漪。
　　卫子褚不知自己是何心情。明明懂她曲意者难遇，却有些不以为意，自己究竟在等待着什么。
　　三月的春风拂过山林和草地，一片晴空万里。光影拉长，野草疯长，枝丫间淡淡的绿意暗示着，春季，已然降临。
　　经过几天的官员考评，结果已经出来了。由于标准同往年不同，倒让卫子褚有些拿不定主意。
　　遂召了谢相和国公前来，至于公孙策，只是个会打仗的主儿。
　　“确实同往年大有不同，晋升官员实在是少”谢相拿着名册，看了眼道。
　　“不如今年就这样，当务之急是禁止此等风气，地基打好了房屋才能建得稳当。”杨国公摸着胡须，义正言辞地说道。
　　“也好，今晚的临行宴上直接下令禁止，相信他们会明白。”
　　“皇上到时直接说就行了，另外这些留下的人就由谢相安排吧。”卫子褚若有所思道。
　　“好的，姐。”子夜翻看着奏折，头也不抬。
　　“噢对了，此次遣回地方的官员中，有一人实在是个好苗子，文武双全，只是被人算计，误了考评的时辰，实在可惜……”谢宁随口道。
　　“既然能被谢相提到，必然是好的，提上来吧。”谢宁话未说完，卫子褚便应了下来，给足了谢相信任。
　　“臣，遵旨！”谢宁朝卫子褚恭敬作揖。
　　这就是君臣相得吧，自己这个外孙女真是聪慧过人，知道谢相求的是什么。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丞相之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历代丞相要的，不过是掌权者的信任罢了。
　　而谢相也知卫子褚要的是人才，品行端正，能够修身平天下之人。
　　如此，定能开创出我大齐盛世！杨国公心里暗暗感叹和期待。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夜晚。齐宫里处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临别宴已进行过半，觥筹交错间，各地官员都洋溢着激动之色。这次宴会，便会公布晋升的人。
　　大多数官员们一脸喜气，信心满满，仿佛已知晓此次名单中必有自己。
　　喧闹之声戛然而止，众人转过身望向台阶上的李公公，此刻他正接住卫子褚递给他的名册。
　　子夜见众人这么迫不及待地望过来，便一板一眼道:“既然众卿都看过来了，那朕今日便颁布一条禁令！禁止来齐都述职时带上子女，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大家心里肯定都有数，为何进京述职托儿带女，想必大家也明白。晋升呢，政绩是最主要的，不要想着通过其他捷径升官。”子夜话一完，卫子褚便像平时谈话般，平静地说了出口。
　　面色无波呢，便是最好的控制官员的行为，因为他们看不出你的喜怒，猜不出你的性情，所以他们会下意识地怕你。
　　卫子褚便做得很好，台阶下众人表情此刻便开始阴晴不定。
　　李公公展开名册，声调高昂地念着一串名字。
　　“高进……左思明……商奇。”
　　底下众人脸色一阵发白，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一百多位地方主要官员，竟然只晋升十位？
　　当然不敢相信事实最甚者，当属河南郡守商止。
　　此刻他满脸震惊望着小自己十五岁的弟弟商奇说不出话。他明明设计谋误了他的考评时辰，这……这
　　反倒是自己，还得过个四年再来。一口烈酒入喉，满是萧瑟之意。
　　其他人的任命他不知道，他只听清了商奇的官——武骑常侍。其为皇帝侍从，从四品。
　　表现得好升官全看皇上心情。身处齐都，仕途比他这个哥哥可好太多了。
　　齐都为大齐政治中心，身在这里，机会便永远不会缺席。
　　底下众人有喜有悲，有的满脸悔意；有的面色僵硬，不敢相信；还有的则一边叹气一边喝着闷酒。
　　这些，卫子褚全都看在眼里。可能在这些人眼里，仕途永远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谁不想要权力，人一旦尝到了权力的甜头，便会想要更多。人啊，都是贪婪的。
　　“臣等定当尽忠职守，不辜负皇上和长公主殿下的信赖！”晋升的十人恭敬地朝台阶上的卫子褚和子夜行跪拜大礼。
　　宴会进行到这里就已经接近了尾声，毕竟此次宴会的目的就是敲打下面的官员，公布晋升名单。
　　此时目的已然达到了。
　　“众卿速速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便动身去你该去的地方，望诸位好自为之。”卫子褚站起身平静地说道。
　　有些人醉了，慢吞吞地起身朝卫子褚和子夜行礼，东倒西歪。而后结结巴巴开口道:“臣，退…退下了。”
　　说实话卫子褚有些动容，她让子夜先回了去，自己则静静的看着众人离去。
　　这些人中不乏兢兢业业、为百姓身先士卒之人，只是近年来齐都盛行的通过姻亲平而步青云，让他们暂时迷了眼而已。
　　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敲打，能让大齐的风气转正，以政绩为主要的考评标准，也算是为百姓谋个福祉罢。
　　这段时间国丧、祭奠、登基、述职、宴会堆在一起，让卫子褚的脸平添了几分倦色。
　　回了勤政殿便洗洗睡了。
　　卫子褚本该宿在宫内第二大殿——清明宫，这是子夜硬塞给她的，原本是太子的住所。
　　但最近政事繁忙，她便常常歇在勤政殿。
　　卫子褚很快睡了过去，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父亲——齐武帝的面孔，瘦削且憔悴。
　　他靠在床沿上，拉着卫子褚的手愧疚道:“子褚，父皇时日无多，日后子夜就交由你了，朝政你也多参与参与，帮帮子夜。”
　　忽然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父皇脸色涨红。咳出一口浓痰后，他声音突然变得嘶哑起来。
　　“子褚，父皇对不起你，没能为你寻一个好婆家，只是父皇觉得实在没人能配得上你。现下父皇大限将至，你的终身大事，咳咳……怕是要误了。”
　　父皇像交代遗言般，不停地说着，丝毫没察觉自己呼吸急促起来。
　　卫子褚眼眶有些湿润，另一只手上下抚动着父皇的后背。
　　“你从小心思缄默，别人皆不知你心里所想。可父皇却知道，齐宫里，终归是太寂寞，束缚了我卫氏一代又一代的人。”
　　悠长的吸气声仿佛要抽干身体内的所有精气，父皇眉头微展，另一只手摇摇晃晃地举起，而后拍了怕两人紧握的双手，叹了口气道:“天下之人众多，若有懂你之人就让他留在你身边，你在这齐宫中也不会太过孤单无趣，你的一生也会……”
　　卫子褚突然惊醒，入目是随风舞动的帷帐，才惊觉不过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