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妞她黑化了》冒泡宅女

20、第 20 章

　　“继续说下去。”
　　“臣下猜测，武田大人或许知道原领队将情报分享给您的事了。”

　　利用商队探寻情报是各国常用的手段，并不隐蔽。因为军事相关事项通常由忍者一力完成，对于这些没有特殊能力，只能收集一些外围消息的普通人，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忽视。
　　忍宗在大陆流传千年，他们早已经忘了先辈们就是用普通人把谍报组织玩出了花儿来。

　　武田拓真用雪奈的商队做幌子，暗地里搜集情报这件事并不是必须要做，而是大家都这么做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落到了后面。
　　第一次忍界大战后这十年，各国都在拼命搞发展，对忍村的投入更是一再加大。有一就有二，谁也不知道第二次战争什么时候会爆发，增强军事实力刻不容缓。

　　雪奈的商队经过十年的发展，触手已经延伸到每一个国家。虽然不是每一个城市都留人驻守，大的城市已经设下固定驻点。尤其是居酒屋、温泉旅馆、定食点、杂货铺等等，这些人流交汇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人只要活着，就离不开衣食住行。卡住这几点，就能捕捉任何想要捕捉的讯息。

　　就算收集回来的情报武田拓真几年都不见得看上一回，依然无法忍受有其他人共享他的权利与成果，尤其这个人还是雪奈——一个没有为他诞下子嗣的，他国公主。

　　男人啊，喜欢你的心是真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暗中防备你，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舍弃你。

　　雪奈笑了笑：“不稀奇，若是这么多年还不能发现端倪，我都要怀疑他是怎么坐上大名之位的了。”

　　“夫人，大名杀了领队却隐而不发，您是不是……”早做防范？

　　雪奈抬手阻止坂上光希继续说下去：“做你该做的事，我自有打算。记住，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乱了分寸，等我的指令。”

　　“是。”

　　坂上光希来去匆匆，他带来的消息相当震撼，雪奈却依然该做什么做什么，看不出丁点异样。一直派人暗中观察她的武田拓真都忍不住迷惑了，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她？又或者她只是被推出来背锅的，真正得利的另有其人？

　　这并非没有可能，年近六十的武田拓真比之十年前身体衰退的厉害，精神头也大不如前。原先各自争锋的儿子们，如今更加蠢蠢欲动，好几次地闹出连他都差点弹压不住的大动静。

　　和平为他们的野心提供了温床，欲望像野草在心中蛮横生长肆意蔓延，已经到了不斩草除根就无法善了的地步。年老的掌权者和他年富力强的继承者之间，注定要分出一个胜负。

　　眨眼间距离坂上光希来访已经过去三个月，始终抓不到雪奈或她背后之人小辫子的武田拓真慢慢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雪奈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从对方的言行中嗅到这一点的她立刻吩咐行动。

　　“苍耳，去给那边传信，警醒着些，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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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丽的和室，摆着一座做工不凡的百鸟朝凤屏风。那彩凤眼眸灵动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要从画里飞出来。屏风后面摆着榻榻米，雪奈正安睡着。

　　黑发如瀑铺洒在床上，零星能看到点点白发，精致的五官染上岁月的痕迹依然不难看出其秀丽绝俗。格外苍白的肤色为她增添了一丝病弱的娇态，像是晶莹剔透的琉璃，美丽却易碎，需要人小心翼翼捧在掌心小心呵护。

　　睡梦中的她唇角扬起柔和的弧度，想来应是做了个美梦吧。脆弱感被温柔的笑意驱散，这让她看起来少了清冷疏离多了亲和，和任何一个生活幸福的普通的女子没有分别。

　　“姐姐~姐姐~”梦中谁活力满满的童声奶声奶气的响起，带着挥之不去的依赖和亲近。柔软的小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身体，“雪奈姐姐，奈奈生肚子饿了~”还是那个声音，此时却带上委屈甚至有了几分哽咽。

　　雪奈低头看去，小小的奈奈生有着圆圆的脸蛋，大大的棕色眼睛，微微嘟着嘴巴的样子比世上任何孩子都可爱。她忍不住伸出手，那是一双仅比奈奈生略大一些却同样属于女童的手，动作娴熟地将人抱进了怀里。

　　“奈奈生饿了呀，姐姐马上就给你做饭。”说话声音似醒非醒犹带着浓浓睡意，人却已经摸索着从榻榻米上坐起身来。

　　小女孩开心的声音在怀里响起：“呐~奈奈生最喜欢雪奈姐姐了。”

　　画面一转，昏暗的卧室里，年长的女人躺在被子里苟延残喘。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看着便让人心生不忍，奈奈生和雪奈手拉手跪坐在她身边。

　　“呜呜呜……妈妈……”画面中似乎连天空都被漫天的白遮盖，再也找不到其他色彩。

　　梦境变换得很快，一会儿又变成奈奈生病了，躺在床上烧得浑身滚烫神志不清。寒冷的夜里，雪奈一边落泪一边将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敷冷帕降温，怕她冻着又怕她热着。

　　小小的手冻得通红，她却毫不在意，嘴里不停小声叫妹妹的名字，“奈奈生，奈奈生不要丢下姐姐，拜托你~奈奈生！”

　　安睡的雪奈下意识皱紧眉头，额头亦随之出现点点汗珠，已是全然沉浸在梦境中。

　　“雪奈，这次的任务之后便是休战期，我们一起过节。”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她几乎能想象到他说话时脸上柔和的表情，和看着她的时候格外温柔的眉眼。

　　另一道更温和高昂的声音响起，带着满满的期望与欢喜，“还有我，还有我。雪奈，别担心，我和斑哥会一直保护你和将来的小侄子的。”

　　“嗯，有斑哥和泉奈哥在，雪奈才不担心呢。”

　　那时的欢声笑语犹在耳畔，后来呢……
　　后来，就再也没有后来了。

　　像是感觉到主人激烈的情绪，梦境突兀散去，睡在榻上的雪奈睁开了眼睛。她神色清明，浑然不像刚刚从梦里醒来的样子。眼眸微阖，鸦羽般的睫毛落下，遮住她落寞的眼神。

　　“奈奈生，斑哥，泉奈哥……”怀着如此缱绻温柔的心情，却无法将他们的名字叫出口。只能含在嘴里咽进肚子，谁都不让听到，谁也不准知晓。

　　“斑哥，我很快就能去见你了。用最盛大的仪式，带最丰厚的陪葬，你会开心吗？哈哈，哈哈哈~一定会的吧……”神经质的笑声低沉诡异，与她柔情蜜意的笑脸格格不入。

　　“夫人？雪奈夫人？您醒了吗？”仿佛听到内室的动静，有人站在室外轻声询问，声音说不出的恭敬谨慎。

　　“……进来吧，苍耳。”叹息一样轻柔的声音传到室外，若不是来人静心凝神细听，只怕就错过了。刚刚那一阵诡异的笑声像是幻觉，不等察觉就消散无踪。

　　听到传唤后，和室拉门被轻轻打开，发出“唰”的声响。随后是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来人走动着撩起帘幕撑起窗扇，夕阳的余晖照进来点亮略昏暗的室内。

　　雪奈起身，任由随后进来的侍女帮忙穿上华丽的十二单，突然出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一刻了，夫人。拓真大人请您一起去用晚膳。”

　　“嗯。”声音落下后，室内再次陷入寂静。除了偶尔响起的衣物摩擦声，安静的令人心慌。这一屋子人却好似早就习以为常，浑然不曾放在心上。
　　大名府的人都知道，雪奈夫人性情柔和喜欢清静。过来伺候的人可以不那么心思灵巧，却绝不能多嘴多舌。

　　“好了，夫人。”苍耳退后一步，微微蹲身扶着雪奈起身。镜子里映出一个装扮格外华丽的女人，一袭盛装并不像只去吃个晚饭的样子。

　　她抬手接过侍女递来的扇子，举手投足间是贵族才有的优雅仪态。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女人，身上却流着贵族眼里卑贱的忍者的血液呢。即使是那个，忍界赫赫有名、教养不俗的宇智波一族。
　　微弱的红光在室内亮起，眨眼就消失无踪，颔首低头的侍女全然未觉。雪奈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平静的双眼染上笑意，清冷的声音裹上蜜糖。

　　“前面带路，去见拓真大人。”

　　纤细的身影如弱柳扶风的，慢慢行进在蜿蜒婉转的回廊上，经过花园时，无意间的一瞥看到某个在树下徘徊的锦衣公子。

　　“大公子。”侍女们停下行礼，那人闻声转头，露出一张亲和力十足的温润脸庞，正是武田拓真的大公子，武田凜。

　　“母亲。”他上前几步，在这个仅比她大四岁的继母面前做足了儿子该有的礼仪。不像他的弟弟们，轻慢不屑的眼神怎么也掩饰不了。

　　“凛，来见拓真大人吗？”雪奈笑容不变，微微颔首回礼。
　　“是，正要离开，惊扰母亲了。”
　　“不妨事。”

　　两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一如十年前那般维持着不冷不热的继母与继子关系。短暂寒暄后，雪奈带着侍女离去。
　　错身而过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武田凜瞳孔紧缩眼神闪躲有一秒的惊慌。雪奈却像是毫无所觉，自然地扭开头，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