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拾柠

6、徒希

　　最后一滴血倒尽。
　　程晞纪抖了抖袋子，心情越来越低沉。
　　——第3次放血了。
　　他们还是没有找到那块砖。
　　面对景然的询问的目光，程晞纪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双充满希望的眼也似乎有些许暗淡。
　　而他们之间，也更加沉默。
　　长时间滴水未进，早已经口干舌燥，不到万不得已，两人都不会开口说话。不仅如此，饥饿也在消磨着脆弱的理智，他时时感觉到有些头疼，手脚甚至也有些无力，一次他碰到景然的双手，冰冷如冰谷。
　　程晞纪用手背捂着额头，似乎这样可以让他清醒一点。
　　白色的地狱。
　　他思考起那个最初的疑惑：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被囚困在这样一种地方？
　　是他犯了什么错吗？
　　可这完全不像是现实中会发生的事——他觉得，这里更像是一场梦。
　　可是，梦不会如此真实，他的饥渴，已经完全碾压过他对一切的需求。

　　“再来吧。”他平静地说。
　　景然点点头。
　　这更像是一场博弈，赌，出口在哪里。

　　血似乎越流越慢。
　　不像先前几次，这次的出血量大大减少，往往很久才滴下来几滴血，景然不得不按着周边的血管，将血挤出来。
　　而几乎整个左手臂上都是刀痕，景然不得不按在伤口之间的皮肤上，但有时还是会牵连到未愈合的伤口，疼痛中伤口又撕裂开，却也不滴血。
　　就这样难熬地攒了一袋血，景然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没事吧？能坚持吗？”程晞纪微微扶住景然的肩。
　　“嗯……我没事……”景然按了按太阳穴。
　　程晞纪还想说什么，但景然朝他扯起一抹笑：“没事的，睡一觉就行了。”
　　“那……你先睡着，我去倒血。”“嗯。”
　　程晞纪临走前，景然微微拉住他的衣摆：
　　“我们……能出去吗？”
　　“——一定可以的。”
　　程晞纪坚定的语气，让景然一时愣住。
　　“一定可以的。”
　　程晞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