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二十四章 归来与记忆（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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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在十年之后重用飞路粉作为代步工具是种有趣的经历。小天狼星跌跌撞撞、绝对称不上优雅地来到了对角巷。他皱着眉爬起来，捋顺了呼吸，小声骂了句什么，那只伸出来准备拉他起来的手更是让他感到些微的恼怒。但是当对方把他拽起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推开他，他的腿和其他的地方都还在疼痛。不管怎样，如果在自己的朋友面前都不能出丑，那还能信任谁呢？
“谢谢，”他低声抱怨，掸干净身上的土，有意识地让两条腿吃住了一样多的力。他对这关心很感动，但是他的朋友始终如一的担心已经开始让他发疯了——
“你还好么？”詹姆关心地问。
“很好，”淡褐色的眼睛充满理解地望着小天狼星，他渐渐平静了下来，“至少，最近大概最好也就是这状态了。别担心，詹姆。”
痛苦在他朋友的眼中一闪而过。“我只是……”
“感到内疚，我知道。”小天狼星转头看着詹姆，把一只手放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这种想法，对么？”
“对。”詹姆咽了口唾沫，“每次我看见你，就会想到你遭遇到了什么，还有——”
“闭嘴，詹姆。别说这个。连想都别想。这不是你的错。”
“但是在伏地魔——”
这个名字带回了记忆，太多的记忆，小天狼星闭上了眼睛，想要狠狠地把它们甩出脑海。有那么一瞬间，他又回到了那里，阿兹卡班，或是蛇穴，他不能阻止那些晕眩痛苦的记忆占据他的大脑，或者停止记起为了保有自己的灵魂而遭受的那些心理上的持续折磨……但是他从回忆中走了出来。已经结束了，小天狼星告诉自己。结束了，我回家了，我在家里。詹姆看见他闭上了眼睛时，一定也马上停止了谈话，因为他下面的话非常平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勾起你的回忆的。”
小天狼星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我知道，”他回答。他咽了口唾沫，情绪恢复了。“咱们谈点别的吧，好么？”
“当然。”
他们沿着街道继续走着，话题也转到了别的方向，从魁地奇（普德米尔联队又一次问鼎）到学校的老朋友。他们有意识地避免那些黑暗的话题；在小天狼星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莱姆斯已经告诉他，许多朋友已经不在了——被伏地魔抓走，死亡，或者二者皆有。他们的速度比小天狼星期望的慢了许多，但是詹姆似乎知道他腿上的伤严重到什么程度，刻意调整了脚步。小天狼星没有争辩：不管怎么说，詹姆是来照顾他的（无论他想到这个念头的时候有多恼火），对这种关心他倍感温暖。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朋友在一起了，这种陌生的感觉仍然很新奇。
还有一种感觉就不那么招人喜欢了，他觉出很多双眼睛都在注视着他们。小天狼星能意识到（至少理智是知道的），很多人只是对他们认出的《预言家日报》头版人物感到好奇，可其他人对他们的方向露出的微笑就不那么友善了。他的直觉又示警了。
“很舒服，嗯？”詹姆干巴巴地问，显然他也同样感觉到了从后脖子而来的凉意。
“我希望能有一根魔杖。”小天狼星平静地说。
“交给我。”
他们一起踏上了古灵阁白色的大理石台阶，从身着猩红镶金色衣服的妖精身边经过，穿过前面青铜的大门。又走过银色的第二扇门之后，小天狼星发现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拱状的天花板和长长的柜台——自他与文明生活告别，已经很长时间了。霍格沃茨当然也已经变得不同了，刚到的时候他也没少傻看。但现在……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别再死盯着别处，就好像是个可怜的麻瓜出身，从没见过妖精似的。他转头看着詹姆。
“我之前就想告诉你，”他平静地说，“很感谢你能陪我过来。”
“不来这里我可能会把时间浪费掉呢，”詹姆轻快地回答，“另外，朋友是要来做什么的？”
终于，他们来到一个空柜台，小天狼星把小小的金钥匙捞出他的口袋，内心暗自感激他在多年以前躲起来的时候把它托付给了邓布利多。“小天狼星•布莱克，”他平静地说，“711号金库。”
那个妖精肯定是附近唯一一个听到他的名字而没有转过身的家伙。听力范围内的所有男巫和女巫都转过来盯着他，小天狼星听到一阵兴奋的窃窃私语在宽敞的大理石大厅里掠过。他听到了右边詹姆低声的叹息，耸了耸肩。
“你是名人了，伙计。”
他翻翻白眼。“太可爱了。”
“看起来一切正常，”妖精说，就像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发生，而大厅里也没有半数以上的人盯着他们一样。他做了个手势，指向最近的妖精，“埃里费得会带你们去金库的。”
“谢谢。”
小天狼星和詹姆安静地跟随着埃里费得，不久之后，他们就坐到了古灵阁的车里，往幽深的伦敦地下驶去了。一开始，小天狼星叛逆而脆弱的胃对这种高速旅行提出了抗议，但几分钟以后，它似乎平静了下来，虽然那些疯狂的转弯依然如故。不管在这里已经经过多少次，小天狼星都没法记得他们经过的每一个转弯，这一次也不例外——至少在这方面。然而黑暗又将他宁愿忘记的记忆带了回来，小天狼星小时候很喜欢这样的旅行，而现在，他发现自己希望这一次快快结束。
“那么，”詹姆的声音盖过了车子的噪声，“下面去哪儿？”
“奥利凡德的店，”小天狼星立即回答，“如果我再拿不到魔杖，我会诅咒自己的。”
詹姆轻声笑了起来。“没有魔杖咒自己很难的，你知道。”
“闭嘴。”但是他必须微笑，“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我不喜欢被人保姆着。尤其是被你。”
“我受伤害了，小天狼星！我还以为我做了一个完美的奶爸呢。”
“你就想吧。”小天狼星哼了一声。
车子急速的转弯淹没了詹姆的回答，在随后的寂静里，小天狼星小心翼翼地感觉着自己的右腿。庞弗雷已经向他保证它康复状况良好，但是她对康复的定义和他的理解相差太远了。他讨厌这种脆弱的感觉。小天狼星完全不能行动太多年了，他只有必要情况下逃生和战斗的能力。但是他实在不想再无助下去了。
“711金库，”车子停在一座年代古老、守卫严密的金库似曾相识的门口时，埃里费得说。
“来。”詹姆首先爬出来，然后朝小天狼星伸出他的手。小天狼星抓住了，虽然有一些不情愿。他讨厌感觉软弱。
“谢谢。”
詹姆的微笑告诉他对方非常理解他，当埃里费得开门的时候，他们在默契的安静中注视着。一道绿烟弥漫在走廊，但没有吓退他们任何人，小天狼星随即很快地拿够了他要的现金。在他家族在古灵阁的古老金库短暂停留让人觉得有些安心；这是他和童年时代仅存的联系之一。有一刻，他闭上了眼睛，在脑子中回想起了他的父母——但，这念头也带来了黑暗。他记得幼年时代的欢乐时光，记得在时间把彼此分开前和他的兄弟嬉戏玩耍……小天狼星皱起眉。16岁离家出走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从某种角度讲，他可以把这件事归咎于伏地魔，是他让他的双亲燃起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歧视与偏见。当小天狼星懂得世界并不必如此狭隘地分类的时候，他离开了。是霍格沃茨鼓励并教育他去和像他们这样的野兽战斗。从他离家出走的那一天起，小天狼星就知道他会成为一名傲罗。
小天狼星睁开眼睛，嘴唇扭曲着发出无声的咆哮。当他离去的时候，他最后一次扭过头，看了一眼他父母留给他唯一的物质纽带——除了那座他已经十五年多没有进过的房子。不过，他还自他的双亲那里继承了强大的力量，以及与之相配的脾气。现在，他可以把两笔帐算在黑魔头身上了。起初是因为造就他——而现在，是因为改变他。
我衷心希望有朝一日能算笔总账。
小天狼星和詹姆一起离开了银行，准备去买他的第二根魔杖。他不需要再往回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二十四章 归来与记忆（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