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的确，这兄妹两人一唱一和，刚问，人家就传来圣旨。即使是亲兄妹，做到这种默契的配合也不容易。
不过……风桃湘还真没想过这种事。
主要是因为，虽然他阿娘风霜，是个不怎么规矩的人，也不是会信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人。但他爹姬宿明却总喜欢给他讲一些“姻缘什么的都是月老决定的”“人的命运都是生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你要改也改不得”……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他听着长大的，以至于他这个混混一般的人都开始信“缘分天注定”这种玄学了。
“既然是天定的缘分，那就听天由命吧。”风桃湘有些无奈的想着，心里乱七八糟的，在茫然中，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哦……回宫啊，可以啊！”
姬引洛有些惊奇，似乎是不肯相信他这样的人也会同意：“真的假的？”
“……”风桃湘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答道“我娘不让我骗人，真的。”
四公主于是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似乎是朝着亭子那里跑去了，不用想都知道，她准又是去通风报信了。只留下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气氛不大对”姬引潇想道“要不聊些什么？”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试探性的开口：“你这身颜色很衬你。”
“他这是在夸我？好像不像啊？那是……？
算了，这么多东西，烦死了，还不如再看会儿书呢。”风桃湘再没想到别的解释，也无心去想下去了。
“您的那把匕首也很别致。”姬引潇还在想着要不要夸夸他那颗美人痣，却忽的感觉手里一沉，一低头，发现正是那把被他称为“很别致”的匕首，一句话脱口而出，他道：“你干什么？”
风桃湘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既然你觉得别致，那就送你好了，就当见面礼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十分疑惑的喃喃道“这个颜色……不是很能懂别人的审美。”
“堂兄！”“大表兄！”两个女孩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从远方传来，重叠在一起，声音异常的大，听起来就像是“堂大表兄”，无论从声音上还是从气势上，都吓了两人好大一跳。
“小荷？”风桃湘皱了皱眉，似乎是预感到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你说，有什么事吗？”他做了个过来的手势，完全忽略掉了一边的姬引洛。正好，姬引洛也有些怕他，干脆找她亲哥说去了。
“所以到底怎么了？”
许荷刚跑了挺远的路，现在说话都有点喘，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表兄！陛下他说……”
话只有半句，因为三皇子也皱着眉跑过来：“这种事回宫再说……一刻、一刻钟时间，整、整理一下东西，时间够吗？胭脂……粉黛可以不用、不用带了。”
许荷似乎有些不满意，又打断了他的话，还不知从哪儿出来了一个大箱子：“东西带上了，走啊！”
一脸茫然的风桃湘就这样被带回了宫里，还觉得到宫里再说也不迟。
然后他更茫然了。
几周后，风桃湘侧着身坐在榻上，连眼镜都没戴，对几周前发生的事久久不能释怀。他脑子里现在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想些什么，眼神出神的望着窗外那一片淡淡的绿意。离夏天还有些距离，但已经有了稀疏的蝉鸣。蝉鸣吵的他有些烦躁，只得借点风散散热气与烦闷。
“我进来了啊。”姬引潇没敲门就走了进来。
“哦，”他习惯性的起身，倒了两杯茶，其中一杯推到了姬引潇面前，自己先喝了一口，这才问道，“你来干什么？”
蝉鸣似乎短暂的平静了一下，少年轻笑起来：“先熟悉一下，毕竟以后谁都是要从太子殿下到陛下的，是吧？姬引湘？”
前面风桃湘听着也没什么，毕竟已经成为现实了，不接受也没办法，那也就没什么了。但那个称呼他不喜欢，即便自己的旧名听起来非常女气。但他就是不喜欢现在的名字，毕竟用了快十五年了，再不喜欢也叫出感情来了，也再不想换了。
“我叫风桃湘，不叫姬引湘。”他又喝了一口茶，冷漠的纠正道。
“为什么？正常人能见到我爹一面，都要跪下磕头了，你这还不高兴？”
他起身，又走回了床边：“那是别人。”
“行，你高兴。风—桃—湘。”
风桃湘终于满意的点点头，回味过来了些什么。
几日前，皇宫。
“各位爱卿，还有意见吗？”
没有人吱声。
“那好，从今日起，潇儿和湘儿拥有共同权利，及冠时，便可登基。造福百姓，双方互相牵制，互相约束。”
“儿臣接旨。”
这件事做的实在太过于疯狂了，从古至今可以算是闻所未闻。
所以它立刻轰动了全国上下，毕竟改立太子不算稀罕，但同时立两个太子，其中一个还来路不明就十分令人咋舌了。
一时间，全国人都震惊了，从全国的四面八方迅速传来了各种流言蜚语，风桃湘的名字时常在茶余饭后被人们提起，和他唱戏的时候一样，都免不了。
“说是太子，倒不如说是给自家儿子找的童养媳，看他那细皮嫩肉的，据说还是个伶仃出身的，也不怕脏啊！喷喷喷。”
这还算是轻的，甚至还有……这样的：
“不过是看不惯旧太子那吊儿郎当样子吧？狗急跳墙，准备随便找个人顶一顶，以后还是要被撤下来的，不过起个缓冲作用，至于那个家伙，能活下来就好了。”
“看看这小脸，这身段，还是个伶仃出身，还说是太子呢。我看是和亲工具吧，在宫里被人当什么？怕不是当个丫鬟吧！”
深宫里层层朱门，依旧藏不住流言蜚语。
他怔怔的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姬引潇起身说了句：“我走了。”
他轻声应了一句“嗯”卧在床上，侧过了头。
四周很安静，只有脚步声。
可那脚步声突然停了：“霍先生？”
风桃湘说话不说，直接跳了起来，可四周哪有别人？只有姬引潇站在一边，哈哈大笑。
“你真蠢，霍先生进不来，你被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
“姬！引！潇！”
“怎么啦？”姬引潇吐吐舌头，向门里扮了个十分幼稚的鬼脸，笑着向外面跑去，青石板路被他踩的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啪嗒啪嗒声，他像个孩子似的，大喊道，“你过来呀！！”
风桃湘被他给气笑了，也无心再去追赶他，只是下床，朝他叫了一声：“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不知羞。”
“呸，少他个十年……我……我才六岁！你欺负小孩你！”姬引潇理直气壮的大喊道，风桃湘估摸着他是在往回走了，因为石板路又被他踩得乱响起来，声音还越来越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那我才四岁半，你比我大，你，以大欺小。”
他说着，从桌上拿了本还没看几页的戏本子，翻开下一页。
“你看什么呢？”姬引潇刚跑回来，要看到他倚在一边看书，便好奇的凑了过来。
“哦……让我看看……《红梅妃》”风桃湘把书皮展开给他看。
姬引潇又凑近几分：“讲什么的？”
“我还没看完……但照目前来说……”他重新审视了一下那本戏本子，微微红了脸“且慢，我可能拿错戏本子了，这剧情好像不大对。”
风桃湘说着，抖了抖书。书皮被抖了下来，显示出了书本来的样子，他眯着眼辨认了好一会儿，不知看到了什么，脸又涨红了几分，把书甩到地上。姬引潇不明所以然，可见他不肯再说一句，只是用袖子遮住眼睛。
“什么啊……”姬引潇看了一眼封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这本是……”
地上的书一动不动，风吹开了一页，上面写道：他被压在身下，微弱的喘息：“陛下……您……”
姬引潇轻咳一声，知趣的合上书页。见风桃湘仍是拿着衣袖掩面，闭着眼想去捡书，却差点一头磕到桌角上，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拾起书，递给风桃湘。
“那是……”
风桃湘接过书，欲隐弥彰的再咳了几声：“断袖而已。”
姬引潇颇为不解地晃了晃脑袋，心到这有什么，他们江南那边不是有一阵子还男风盛行吗。可是思来想去，这话还是被咽到了肚子里，总觉得说出来，风桃湘会生气。
风桃湘盯着他，忽然噗的一声笑起来：“太子殿下莫不是想说，我们江南这一带风气反而更不好吧？断袖不是事儿，主要是少主偷看色情小说，还把太子殿下给拉上。若是被外人知道了，那我们家的脸岂不是要给丢光了？”
姬引潇见他一语洞穿自己心中所想，有些气又有些恼，但却仍是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想听他再说些什么。
但风桃湘说到这里，就就此打住了。
“那……难道断袖就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了吗？”
身边传来了少年的一声轻笑，有些不屑。只见他轻一挑眉，开口时连语气仿佛都带着些笑意：“哦？照太子殿下这么说的话，在下可就无能为力了。反正我们风定风氏就是这么个想法，若心上有人，却因为种种原因只能将就。于本人，是煎熬、是对心上人以及自己夫抑或是妻儿的愧疚；于夫或妻儿，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风桃湘还隐了半句话没说，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