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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审罗玉 ...

  •   另一边,以谢长风的脚程先去拿一趟药自然不在话下。但老五行事向来乖张,还有些不正经。

      这不,先是将交物地点约在了城中下三流烟花地,惹得谢长风一身鸡皮疙瘩。再瞧着脚边上挂着鼻涕一身破烂,黑不溜秋还发着馊,天真无邪露出一口缺了大板牙的小乞丐时,铭德将军几乎将这辈子的忍劲都用上了。

      “你就是老五新收的徒弟?”

      小乞丐吸溜一口鼻涕,那鼻涕根本没有给小乞丐反应时间,刷拉拉又拉出两道黑黄黑黄来。小乞丐皱眉抬手揩了一把。谢长风这才瞧见小乞丐的手红肿得如同炖烂后的红烧猪蹄,想必这双手的小主人是度过了一个十分难熬的冬天才熬过来的。

      “窝屎。”小乞丐门牙漏风,言辞略有不详,紧接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白得跟其主人实在不符的白包袱,踮着脚努力递到谢长风面前,“师傅叫窝把这个包糊给你。”

      是易容药无疑。

      谢长风接过来,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两个银锭子出来。

      那小乞丐却一把抱住谢长风的腿,耍着无赖说:“狮虎缩了,给你松了包糊,就跟着你。不让跟,就喊爹!”

      谢长风:……

      老五究竟是给自己找了个徒弟还是戏耍他!

      温酒一行人赶到县衙时,便见谢长风身边亦步亦趋坠着一个黑乎乎的小乞丐。

      大堂已经升起,司漠唅正在押来的路上,一切准备就绪。

      谢长风被温酒紧锁的视线看得颇为不自在,推了推紧紧抓着自己衣摆的小乞丐。

      那小乞丐秉承师命,昂头就是一声脆生生的“爹”。

      “哐!”

      温酒手中的瓷杯当堂也坠了个粉碎。

      便是温景翊都不由自主向谢长风投去审视的目光。

      温酒低垂着眉眼,叫人瞧不出半分情绪。

      谢长风正待说些什么,司漠唅已经被押了上来。

      此案自林友书起,韦一虎之死拉至高.潮,关注之人颇多。罗志成暗怀私心,背地里也不知收了多少贿赂,竟在大堂之上摆满了座椅,坐满了枫城权贵。

      蓝子濯更是端坐首位,摇扇低眉,瞧不出在打什么主意。

      公堂之上,谢长风不便解释,只得先安抚住小乞丐,让他莫要乱叫。

      温景翊冷眼扫过满座的荒唐,但见那精明的瘦子罗志成一脸喜笑,心中倍感异样。

      罗志成反倒凑上前来,态度恭谦,“七皇子,可要给天境太子赐座?”

      开堂公审却要给犯人赐座,简直滑天下之大讥。但如今满堂权贵落座,按司漠晗天境太子的身份,赐座待审也无可厚非。

      温景翊冷眼扫过满座权贵,几乎就要妥协了。

      温酒杏眼微乜,声线挑得极高:“这般说来,这满座客人的座都是罗大人赐的?”

      罗志成身形一抖,这清乐王看着病恹恹的,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每每又叫人心生胆寒。罗志成不敢多言,躬身只笑不说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诸位觉得呢?”

      温酒此话一出,满座权贵便都看向蓝子濯。

      温酒冷冷瞧着,枫城之中谁人不以蓝家为尊?满座看客又岂不以蓝子濯唯首是瞻?

      蓝子濯淡淡一笑,慢条斯理站起来拱手道:“是草民造次了。”

      语罢,捏着扇子站在座椅旁边,倒显得旁边的座椅有些未尽其用了。

      蓝子濯一站,其余人陆陆续续打着笑呵呵跟着站起来,一眼望过去,还挺壮观。

      这场景,看得连司漠唅都不禁发出一声嗤笑。

      堂堂大晋皇子、王爷在此,竟由得一方权贵欺压至此,可不令人嗤笑么。

      谁知温酒抬脚把离得最近的座椅就踹了出去。

      实木做的座椅可不轻,哐哐当当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来人,架火!”温酒厉声道。

      江侍卫抬手招了两个侍卫上前。

      温酒哼笑一声,冷声说:“虽已入春,本王这身子骨却还觉出了三分冷意。罗大人衙门里的座椅既然多得无处可摆,便燃了,给本王暖身子罢。”

      两个铁盆旋即被呈上来,两个侍卫几刀下去十几张座椅便碎成了柴火,转瞬燃起熊熊火焰,噼啪作响,每一声都重重捶打在罗志成的灵魂上。

      “罗大人,衙门里可还有旁的余料需要本王帮你消受的?”温酒目光轻掠而过,嗓音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锥。

      罗志成一个踉跄跪地叩首,声音带颤:“回,回王爷,没,没有了。”

      温酒:“既如此,各位也别站着了,本王瞧着头晕,上边儿站着吧。”

      十几人暗暗以蓝子濯为首,见蓝子濯往堂下退了十几步,这才退至两侧站着。

      谢长风看准时机,提气喊:“升堂。”

      惊堂木自温景翊手里重重落下,枫城这场“闹剧”终于开始揭幕。

      “堂下嫌犯司漠唅,现对你杀害韦义虎一案进行重审,人证皆在,你可还有话说。”

      司漠唅抬头,那双火红的眸子里再无他日的玩世不恭,笃定道:“人证虽在,但韦义虎之死,与本宫无关。”

      温景翊皱眉,那司漠唅不等他发问,说:“先前本宫便说过了,当日本宫确在案发现场,人却不是本宫杀的。想必这位云先生验过死者的伤,应当能看出若是本宫出手,他不会死得这般轻松。”

      谢长风垂眸,他确实验过韦义虎的伤,肋骨碎裂,内脏出血而死。若是司漠唅出手,一掌下去必定肝肠寸断,五脏六腑尽碎。这司漠唅,亦确实没有动机杀害韦义虎。

      “尸检只能查明死因,并不能成为天境太子为自己开脱的铁证。”谢长风斟酌道。

      与温酒交道打多了,他说话总留三分余地,以免被坑个尸骨不全。

      司漠唅表示理解,兀自点头道:“本宫亦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以大晋仵作的能力,验尸结果应该能推断出死者死亡的时间。本宫倒是有一人证,能证明死者死亡之时本宫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谁?”温景翊问。

      司漠唅抬眼:“罗玉。”

      温酒手一顿,一个天境太子,一个陵北坡的土匪头子,如何又扯上关系了?这场戏似乎就差一个谢长风便齐全了。

      罗玉这些日子在牢中苦头没少吃,人生也仔细思考了一番。对蓝子濯的背叛,却始终想不开。乍然被提审,罗玉心头一凉,心道:大哥、二哥莫不是被擒了?

      短短几百米,罗玉走得满头冷汗。

      “走快些!”负责带人的侍卫见罗玉魂不守舍驻在原地,拿刀背敲打过去。

      罗玉猛地回神,张嘴咿咿呀呀想问这会儿召见他是去做什么,却因着嗓子喑哑,一个完整的字也吐不出来。

      那侍卫冷声道:“叫王爷七皇子久等了,只怕是罪加一等。劝你老实些,也少受些罪。”

      罗玉哪里听得这话,先前表哥才说过要给清乐王七皇子献上重礼,这回定然是捉到了大哥二哥,顿时心如死灰,只觉得混上陵北坡简直就是害了大哥二哥,自己乃是陵北坡最大的罪人。

      温酒见到罗玉时,这小孩儿一身恶臭面容憔悴邋遢不堪没引起他的注意,倒是一脸的死灰色叫温酒起了玩乐的心思。

      “哟,三当家这是如何了,一副死相。”

      罗玉猛地抬头,又黯然垂下去。是了,自己都被捉了,清乐王知道自己就是陵北坡的三当家也不足为奇。

      索性自己也说不出话来,便干脆不发一言。

      谢长风此番本意是来枫城剿匪,如今罗玉被捉,又是王爷、七皇子开堂会审,何不借此机会将罗玉的身份公之于众,也方便他之后行事,故意问道:“王爷口中的三当家是何意?”

      温酒一顿,而后了然,云遥这是想帮那谢莽子剿匪。一面不想便宜了那许久不曾露面的谢莽子,一面又想卖心上人一个面子,一时间嘴又欠了起来,酸溜溜道:“谢长风竟不知道罗玉就是陵北坡的三当家?”

      谢长风:……他早该知道,清乐王睚眦必报,尤其对自己讨厌的人,比如自己:谢长风。

      只听温酒紧接着啧了一声,嘲讽道:“谢将军奉命剿匪,都追至了枫城,竟连追的人是谁都不知?算了算了,本王懒得与一介莽夫追究,这罗玉便是朝廷下令追剿的陵北坡土匪三当家。”

      谢长风赶紧接话:“原来如此。”

      罗玉心如死灰又说不出话来,哪里还会辩驳。满屋的权贵见状却是吃了一惊,目光齐刷刷望向蓝子濯。

      蓝家,当真还出了土匪!

      蓝子濯面上波澜不惊,摇扇柔声道:“王爷,七皇子,是不是先审韦义虎一案。”

      温酒道:“蓝庄主莫急,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这堂已经开了,不若一起审个干净,蓝庄主觉得呢?”

      那双杏眼轻乜过来,蓝子濯的心顿时漏掉一拍,又紧张,又刺激。

      片刻后,微是一笑,点头道:“阿酒说得是。”

      “放肆!”温酒忽地发难,“本王乃是当今圣上亲封清乐王,蓝庄主无官名在身,公堂之上这般称呼便是对本王无礼了。罗大人。”

      罗志成“啊”地一声,摇摇晃晃从角落里站出来。

      “平民对当朝王爷,按律,当如何?”

      罗志成脱口而出:“按律当刑十杖。”

      蓝子濯脸色一黑。

      罗志成一个踉跄。

      温酒微抬下巴,声音冰冷:“愣着干什么,行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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