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教师成长记》残月戏鱼

12、第十二章：回家

　　离军训还有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新生可以自由安排，公布这个消息后，全体新生顿时沸腾起来，连宿管阿姨的狮吼功也不能镇压住这疯狂的欢呼声。
　　“人类一旦真的疯狂起来，任何一种动物都得退避三舍……”
　　看作乱成一团的舍友们，敲盆打饭盒的，舍友大鹏摇摇头，理解却不参与地摊摊手，和林木森一道看看这几个人到底要疯狂到什么程度。
　　林木森笑笑点点头，表示赞同大鹏的说法。
　　三天自由时间，他还没有规划好。
　　已经太久没有自由支配的时间了，高考的冲刺让他们几乎丧失支配时间的本能，每天都是刷题，刷题，还是刷题，好不容易有这样轻松的时间，反而有点无所适从。
　　没有什么能阻止莫小鱼回家的决心。
　　她背上简单的行李，潇洒地走出校门口，忽然感觉阳光如此明媚，心情灿烂如花。
　　向海洋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比莫小鱼回家的心还要强烈。
　　公交车转几个站就可以到家了，一路上向海洋欢呼雀跃的，不停地讲述着班里的事情。
　　都是些平淡无奇的事情，如班里导师是个女的，很凶很严肃，整天板着一张脸，雷厉风行的作风。还有班里的谁谁一定会当选为班花，谁谁没有他帅却受到女生们的追捧。说着说着，莫小鱼头一歪倒在他肩膀上睡着了，他收起话题。
　　他一手托起莫小鱼的头，一手在肩膀上垫上一件外套，莫小鱼说过他的肩膀尽是骨头，磕碜人。为了她能多睡会儿，他给她垫上衣服，连呼吸都变得轻柔起来。
　　她斜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头乌黑的短发撒落如云，熟睡紧拧的眉宇间是如雨雾般的淡淡忧愁，呼吸清浅如兰，轻启朱唇似海棠。
　　“她安静的时候倒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可是生气的时候……”
　　向海洋一时想不到形容的词，不过她生气时也很可爱，向海洋幸福地笑了笑，希望公交车永远这样行驶下去，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我的宝贝鱼鱼，终于见到你了，可把奶奶想坏了，这两天不见，想你想到皱纹都多了……”奶奶一见到莫小鱼，来了个夸张的拥抱。
　　“奶奶，你不想我吗？”向海洋故作嗔怪道，佯装生气地撅起嘴来。
　　“想，想啊，瞧不见你们这两个小乖乖，可把奶奶想坏了。”
　　拍拍向海洋的肩膀，竖起拇指夸道，“才是两天大学，就结实多了，好，很好！”奶奶夸张的申请，没有逻辑的语言，逗得向海洋呵呵笑了起来。
　　“奶奶——我饿了……”莫小鱼撒娇道。
　　“还盯着干嘛，赶紧地，准备饭菜，都得是小鱼鱼爱吃的，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一旁待命的妈妈赶紧点头应承着，马不停蹄地忙活起来。
　　以前从没有觉得离开家是那样让人想念。
　　在莫小鱼的脑海里，家的概念都是模糊的，从出生伊始就没有离开过，家里总要疼爱自己家人，在莫小鱼头脑里家就是吃饭和休息的地方。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凉风习习，莫小鱼和爸爸饭后一起出去散步。
　　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将军肚，身材显得有些臃肿。
　　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爸爸是本市人民医院的主治大夫，他常说看惯了人的生老病死，快乐是一天，难过又是一天，干嘛不快乐地活着。医院时常会有医闹事件发生，还没有开始处理事情的时候，许多医生就感觉焦头烂额的，心急气躁地又怎么会理智处理事情。
　　他常挂在嘴边的是遇事千万要镇定，不能乱阵脚，否则将后果很严重。所以耳染目熏的，莫小鱼也是个乐天派。
　　和莫小鱼聊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学校里环境怎样，同学相处怎样，导师怎样？
　　莫小鱼挽着他的手，跨着步子，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嗨！是我们班的莫小鱼耶！”大鹏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莫小鱼他们，他拉起林木森他们
　　跑到莫小鱼跟前。
　　“嗨！小鱼，你好！”大鹏热情地打招呼，仿佛有种他乡遇故知的热情。
　　“叔叔好！”
　　“大家好！”
　　“我是小鱼同学大鹏，这是林木森，你可以叫他多木，我们宿舍都是这样叫他的，容易记，这是李子昂，这是洪小阳……”
　　莫小鱼认真地记住他们的名字，这个讨人厌原来叫多木，挺有意思的别名。
　　林木森腼腆地打着招呼，和在学校里的嚣张简直判若两人。
　　爸爸和这几个男生好像一见如故，和他们拉起了家常，爸爸不得不说是个很健谈的人，而且老少通吃，虽然都是陌生人，爸爸的和蔼可亲让他们几个几乎掏家底似的，一股脑儿甚至连祖宗三代都搬出来了。这里数大鹏最多事情讲，不一会就和爸爸成了莫逆之交。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们就在这集合，和你们一起去海边玩上一天。”爸爸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的光景，还学起年轻人击掌为盟，“不见不散！”
　　几个男生痛苦地答应了爸爸的邀请，唯有林木森好像有点犹豫不决。
　　莫小鱼观察到他脸表现出来的复杂的神情，让她心情顿时暗淡下来。
　　他可能不希望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可是爸爸毫无察觉，还热情邀请人家这不是自作多情吗？莫小鱼心里想着问题，连爸爸说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小鱼啊，你有没有发现我跟这些年轻人一起那么有默契，说明什么问题？喂，小鱼，你有没有在听你亲爱的父亲在讲话？”
　　“哦！”
　　“真是一点都没有把你伟大的父亲放在心上！”爸爸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自顾自地说着， “跟这些年轻人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的年纪……”
　　回校的路上，林木森埋怨大鹏道：“我们跟人家第一次见面就相约一起去玩，这样是不是有点唐突？”
　　大鹏反问道：“那你去不去？”
　　林木森顿住了一时被问倒。
　　自己心里明明一阵莫名的狂喜，刚才却还在故作玄虚，偷瞄了眼那个莫小鱼，人家也是一脸的不乐意，说不定他不受欢迎，只是碍于情面，只能勉为其难。
　　“去吧，人家逗你玩的，好好的假期，不去玩浪费了，何况我都没有去过海边玩，想想都激动……”大鹏察颜到林木森脸上复杂的表情，赶紧打圆场，“我们这些大山的旱鸭子，明天好好地泡一下海水，痛快……”
　　几个男生一路你追我赶的，有时又抱作一团，林木森都是安安静静地一个人走着。
　　看到他们的不安分，林木森摇摇头，心里笑道：哪里有大学生的样子？
　　晚上，闲来无事，林木森漫步学校小树林中，独自去享受那夜色之美。
　　抬头望着寂静的夜空，可爱的月亮爬上半空，光亮、圆润，像一块玉琢的盘子。
　　温柔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仿佛滑过一曲悦耳的琴声。
　　荷花池早已衰败不堪，但是还有淡淡的荷叶清香，是荷叶的夏天的留恋，还是对秋天的爱慕，仅存的一丝清香不舍枉费。
　　林木森依靠在荷花池的栏杆上，池水偶尔有小鱼调皮的戏水声，月亮倒影进池中，鱼儿又“倏”地一声躲进枯萎的荷叶中，又不舍地偷偷探头出来，一探究竟。
　　灯光拉长他的身影，久久凝视天空，一缕清云淡如水。